第一百六十六章(1 / 1)

納蘭鏡聞點點頭,牽住他的手,對著他們二人道:“很快便會有人來救你們的女兒。”

還不等他們回答,便牽著錦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路上,錦瑟沒有說一句話,腦袋微微垂著,神色有些許呆滯,眼眶早已紅腫不堪,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納蘭鏡聞看著他如此憔悴的模樣,不免心疼。

走至半路,錦瑟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納蘭鏡聞。

他聲音沙啞,發絲被風吹的些許淩亂,更添幾分憔悴。

“他們不愛奴,是因為奴是個男子,還是因為不愛奴這個人?”

納蘭鏡聞眉頭微皺,心下一片沉重。

“這個無法告知你答案。”

不論是哪一個,都沒有挽救的可能。

所以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可是錦瑟偏偏問了出來,他到底還是覺得不甘。

納蘭鏡聞抬手拂開他額前被吹的淩亂的發絲,輕聲問道:“你可是不舍他們?”

錦瑟搖搖頭,第一次主動抱住了納蘭鏡聞,將整個人嵌入她的懷抱之中,像是想為自己尋求一片安全溫暖的港灣。

“奴沒有不舍,他們將奴生下來,又將奴賣入青樓,奴早就還清了。”

他是受了那麼多的苦,遭受了諸般搓磨,欠他們的,早就還清了。

“那你可恨他們?”

錦瑟再次搖頭,抱住她的手緊了幾分。

“奴不恨。”

“隻是怨。”

從前剛被賣入青樓時,每天食不果腹,挨餓受凍,一有不讓鴇夫順心的時候,便被拳打腳踢,那時他恨過。

恨他們為什麼要將他賣掉,明明都是他們的孩子,為什麼卻如此偏心?

到後來時間越來越久,看多了許多生離死彆,人情冷暖,再痛再恨也都麻木了。

到如今也剩下怨了。

可在剛剛,那些怨也隨著那句不愛,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們從未愛過他,甚至連一點也沒有,這麼多年來沒有想起過他一次,而他這麼多年來卻被困在其中,無法解脫,從始至終都是他沒有放過自己。

大家早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隻有他一直活在以前,一直在耿耿於懷。

他們義無反顧的按下手印時,顯得他那麼多年的怨恨隻是一場笑話罷了。

納蘭鏡聞抱著他,輕拍他的背,聲音是少見的溫柔。

“不要太過執著父母的愛,不過一世的緣分罷了。”

這一世過去了,也就什麼也不剩下。

懷中的身子突然一頓,隨後從她懷中出來,稍稍仰頭看著她。

“王爺說,奴會不會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六親緣淺之人。”

他看著她,語氣有些自嘲。

納蘭鏡聞一愣,臉色沉了下來,抬手抹去他的眼淚。

“你才不是六親緣淺之人,你還有本王。”

六親緣淺之人注定要一個人走很長一段路,久到一個人走完一生。

他們都說,六親緣淺本是福,修的就是兩不相欠。

可他明明還有她,他不會一個人,她會一直在他的身邊。

錦瑟忽然笑了出來,再一次投入她的懷抱之中,這次的笑容不再是苦澀,更多的是釋懷。

“奴不是六親緣淺之人,奴還希望會有下輩子,哪怕一樣困苦,一樣,遭受諸多搓磨,隻要能再遇到王爺,那便都是值得的。”

納蘭鏡聞不讚同他的話,道:“本王可舍不得你再受苦了,所以下輩子,本王一定會先找到你。”

錦瑟不說話,卻點了點頭。

他才不要和納蘭鏡聞兩不相欠,若是可以,他們生生世世都要糾纏在一起。

原本的自嘲,此刻卻變得認真了。

他不再去執著不屬於他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物,又或者是愛。

……

納蘭鏡聞剛走到驛館樓下,便見樓下麵聚集著許多百姓,侍衛在不停地驅趕,可是無論如何都始終有人聚集在樓下。

納蘭鏡聞走過去,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抬頭上一看。

那坐在窗邊的紅衣男子,不是塵衣,又是誰?

他白皙的大腿撐在窗邊,神情迷茫無措,歪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一舉一動皆攝人心魄,怪不得能讓那麼多百姓無視官兵的驅趕,擠破頭都想要看一眼。

她臉色一沉,拉著錦瑟立即上了樓。

錦瑟知道她要去找塵衣,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王爺去吧,奴在房中等您。”

納蘭鏡聞點頭,俯下身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本王很快回來,你先休息。”

錦瑟乖乖點頭,“奴等您。”

見他堅持,納蘭鏡聞也不再說什麼,去了塵衣房間。

一堆下人在門口,表情著急,見納蘭鏡聞過來了連忙迎了上來。

“王爺,這位公子把門鎖住了,我們根本進不去。”

納蘭鏡聞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剛想拿腳把門踹開,門便被突然打開,露出塵衣那張妖孽的臉。

“阿聞是你嗎?是你來了嗎?”

他伸出手摸索著,不斷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納蘭鏡聞垂眸,他依然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大腿幾乎裸露在外麵,紅白之間,有著說不清的致命誘惑。

身後的下人很識趣地背過了身去,納蘭鏡聞凝眉,見他快要絆倒,上前接住了他。

她一把將人抱起來往房中走,雪白的雙腿晃來晃去。

納蘭鏡聞目不斜視,道:“怎麼又不穿鞋?”

聲音不大不小,很平淡,說不清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塵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摟住她的脖子,身子朝前,吻上納蘭鏡聞的唇。

納蘭鏡聞瞳孔微縮,偏頭避開,隨後一把將人丟到了床上。

她撫上自己的唇,那裡還殘留著他獨有的氣息,濃鬱致命,誘人成癮。

“為何不穿鞋?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穿鞋容易受傷嗎?”

她拉過他的雙腿,替他將鞋穿上,可塵衣卻又將鞋子踢掉,踢得老遠。

“我不喜歡。”

他雙腿晃蕩著,不斷在納蘭鏡聞麵前晃來晃去,甚至一眼就能將他看過。

納蘭鏡聞揉了揉眉心,按住他的腿。

“那為什麼不穿褲子?你不是答應過我隻給我看的嗎?”

“我忘了……”

借口。

納蘭鏡聞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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