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淒。
納蘭鏡聞狼狽地從房梁上跌落在地,洶湧的炙熱將她整個人包裹,衝撞著她的四肢百骸,僅僅一息之間,便大汗淋漓,力氣全無。
很熱,也很痛,交織著,讓她沒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漆黑如墨的長發,一寸寸地染為了金色,在空中翻飛著,黑色的眸子再次變成血紅色,如染血一般。
為什麼?!
納蘭鏡聞無比熟悉此時身體的變化,與一月前一模一樣,叫她痛不欲生,來勢凶猛。
她微微抬頭,露出分明的下顎線,整個人無比詭異,朦朧的視線望向天邊懸掛的明月,果不其然,變成了一輪血月,悠悠地掛在夜空。
她五指握拳,指甲鑲嵌進肉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與如今身體中的疼痛相比,屬實算不上什麼,沒有半分作用。
她想調動玄力,可如今體內的玄力根本不聽她使喚,無法調動半分,整個人無比狂躁,仿佛心口處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起身踉蹌走了幾步,再次重重倒地,以她如今的狀態,恐怕是撐不到紅情閣了。
隻能希望這夜晚沒有人路過,避免控製不住傷到人。
她喘著氣,狼狽地靠在路邊,眼前逐漸模糊,意識被徹底吞噬。
好像有一雙手將她抱起,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是誰?
她看不到,眼前的世界是完全扭曲的,模糊的,血紅色的。
微涼的觸感覆在她唇上,她隻能憑著身體的本能去索取,汲取全部的津液。
她不知道如今身處何處,在做什麼,隻憑著身體最原始的欲望,不斷地索取,如野獸一般,貪婪地索取,隻有這樣,才讓她好受一些。
……
天光大亮。
納蘭鏡聞緩緩睜眼,看著陌生的床頂眨了眨眼,隨後猛地坐了起來。
“王爺,您醒了?”
納蘭鏡聞看過去,春和?
春和笑著倒了杯茶坐到床邊,伺候納蘭鏡聞喝下。
“王爺可還好?”
納蘭鏡聞皺眉看向他,眸光沉沉。
“本王為何在這?”
春和笑得有些僵硬,挽住納蘭鏡聞的胳膊。
“王爺昨晚倒在紅情閣門口,有人發現了您,春和便自作主張將您接到了自己房間。”
納蘭鏡聞將胳膊從他手中抽出,掀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隻有一些淺淺的痕跡,眸色更深幾分。
“昨晚是你伺候的本王?”
聞言,春和露出一個羞赧的笑,點了點頭。
納蘭鏡聞注視著他,隨即將人扯了過來,撕開他的衣服。
隨後一愣,他身上是細細密密的吻痕,還有曖昧的痕跡,明顯是新留下的。
春和對於納蘭鏡聞粗暴的行為,也不生氣,隻是臉更紅了,嗔了她一眼。
“王爺昨晚,可將奴折騰死了。”
納蘭鏡聞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底總有種怪異感,直覺告訴她,昨晚那人並不是春和。
那人總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吻在她唇上,眷戀的,小心翼翼的,卻又悲傷的吻,即使被她折騰地再狠,再多傷,那人始終一聲不吭,就像是害怕自己聽到他的聲音一般。
絕對不會是春和身上這種普通情事留下的痕跡。
對於自己失控後的能力,她是知道的,隻會將人折騰地半死,而不是像春和這樣,還好好地站在她的麵前。
春和身上的痕跡確實是歡愛後留下的,但絕對不是同她。
納蘭鏡聞眼神一凜,猛地掐住了春和的脖子,語氣陰沉。
“你騙本王!”
春和被她掐得快要窒息,滿臉漲紅,握著納蘭鏡聞的手,企圖將她的手掰開,可他的力氣哪敵得過納蘭鏡聞?
“說實話,本王到底是怎麼出現在你房間的!否則本王立馬殺了你!”
她鬆開鉗製,看著因脫力而坐到地上的男子,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春和不停地咳嗽著,眼中泛出了淚水。
“王爺……奴沒有撒謊……”
“您就是出現在紅情閣門口,不過當時您昏迷了,奴便自作主張將您帶回了房間。”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聲音驚惶。
“奴錯了王爺,奴不該騙您,您昨晚跟奴根本什麼都沒發生,奴錯了,求王爺饒過奴這一次。”
納蘭鏡聞沉著臉,語氣冰冷。
“可有看到是誰將本王送到紅情閣門口的嗎?”
春和連連搖頭,渾身顫抖著,淚水因害怕不停地流著。
“沒看到,隻看到您一人。”
納蘭鏡聞沉默下來,對方到底是誰?
在與她一夜後又離去,甚至不肯留下姓名。
她朝外看了眼,天已經完全亮了,隨後猛地想起。
今日是祭典!
“如今什麼時辰了?”
“剛過辰時。”
春和戰戰兢兢答道。
還好,祭典巳時開始,回府穿衣還來得及。
她乾脆大門都不走了,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運起玄力徑直離開。
她速度極快,很快回到王府,落入自己院中。
“替本王更衣。”
侍從看到院中突然出現的人有些懵,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反應過來。
“是,王爺。”
更衣的間隙,沒看見成禾,有些疑惑。
“成禾呢?”
“成管家在前廳準備。”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任由他們替自己更衣,束發。
昨晚之事,事發突然,她隻能等祭典過後再同容衡玉解釋了。
“王爺!!出事了!!”
外麵傳來了成禾焦急的聲音。
納蘭鏡聞眸色一沉,便見成禾慌亂地推門而入。
“王爺!王夫他!他被人抓走了!!”
“什麼?!”
她瞳孔驟縮,一把抓住成禾的衣領,麵色陰沉。
“你再說一遍?!”
“王夫,王夫他被人抓走了!!”
容衡玉的院子護衛重重,豈會如此輕易被人抓走?!
看著納蘭鏡聞可怖的眼神,成禾咽了口口水,道:“對方人太多了,王夫院中侍衛不敵。”
“紅雲跟鏡侍衛已經去追了,老奴也派了人去追,還請王爺先準備祭典。”
納蘭鏡聞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
“哪個方向?”
“東南方。”
一陣風拂過,原地早沒了女子的身影。
成禾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大喊道:“王爺!!祭典馬上開始了!!這不能耽誤啊!!”
可惜,沒有聽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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