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淒涼,下著濕冷的密雨,有些壓抑。
納蘭鏡聞憑著記憶很快尋到了錦瑟的院落,準確的落入海棠樹下,花瓣飄搖,順著細密的雨水落到她的肩上,讓彌漫的壓抑少了幾分。
錦瑟的屋子燭火通明,看來還沒睡。
朝前走了兩步,腳步突然頓住,麵色一凜。
屋內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果不其然,屋內傳出一個女人暴躁的聲音。
“叫啊,本小姐讓你叫出聲!本小姐花錢來是看你當啞巴的嗎?!你清高給誰看?!”
接著,是鞭子揮舞落到皮肉上的聲音,以及男子壓抑痛苦的悶哼聲。
“為什麼不叫?!裝什麼清高呢?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一個賤人,都這麼老了,不過看你還剩幾分姿色才點你,你還擺上臉了!!”
隨之而來是清脆的巴掌聲,還有鐵鏈碰撞的聲音,不知對方做了什麼,原本還能壓製聲音的男子,突然叫出聲來,聲音淒慘痛苦。
“啊!———”
“彆……”
他痛苦出聲,聲音嘶啞,絕望又無助。
聽到他的聲音,女子這才滿意。
“求我,我考慮輕一點。”
男子還在低低地嗚咽,卻不肯再說任何字。
又是清脆的巴掌聲,以及女人憤怒的吼叫。
“本小姐讓你求我!你這個賤人!我倒要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納蘭鏡聞雙手垂在身側緊握著,麵容冷凝陰沉,眼中漆黑一片,仿佛氤氳著無儘的風暴,天邊突然出現一道閃電,將整片天空照得徹亮宛如白晝,將整個夜空撕扯開來,雨下得更大了。
她緩緩走到門口,抬手覆上大門,掌心聚起玄力,一瞬間木門炸開破碎,木屑飛濺。
“誰!敢打擾本小姐的好事!不想活了?!”
——(刪了)
“你是誰?!給本小姐滾出去!鴇父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納蘭鏡聞將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鞭子上,眼中寒光閃過,朝著她緩緩走去,周身氣勢逼人。
女子被嚇到,竟然呆滯在原地。
納蘭鏡聞瞥了她一眼,眼眸漆黑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伸手抽出她手中的bian子,隨即狠狠抽在她身上。
一瞬間淒厲的慘叫,皮開肉綻。
如此疼痛,也不知錦瑟被折磨了多久。
“你到底是誰?!竟敢打本小姐!!”
又是一bian,她疼得麵部扭曲,身上出現兩道血痕,直接跪倒在地上。
“賤人!!”
“啪。”
這一bian抽到她的嘴上,臉上立即出現觸目驚心的傷痕。
納蘭鏡聞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唯餘冰冷一片,手中bian子不斷揮舞著,原本還嘴硬的女子,被抽得渾身是傷。
將手中的bian子丟到地下,扯起地上的人,直接丟出了門外,砰地一聲響,以及女子痛苦的哀嚎。
納蘭鏡聞抬腳走向床邊,男子身軀顫抖,閉著眼,全身觸目驚心,被鐵鏈鎖住的手腳處有很深的傷痕,是掙紮之間留下的,十根手指腫脹成深紫色,指尖竟還插著銀針,一旁的地上散落著指夾。
納蘭鏡聞瞳孔緊鎖,周圍氣息冰冷一片。
十指連心,該有多痛?
抬手,直接將冰冷的鎖鏈扯斷,手腳被放了下來。
錦瑟躺在那,如同破碎殘敗的破布娃娃,眼睛已經紅腫,像是已經放棄,沒有任何求生意誌,了無生氣般,除了胸口處微弱的起伏,當真以為他已經死了。
納蘭鏡聞拿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將人裹起來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
懷中的身體又是一顫,下意識地害怕,想要逃離這個懷抱。
納蘭鏡聞按住他,動作輕柔。
“錦瑟,是我。”
懷中之人緩緩睜開眼,毫無焦距的瞳孔在看到納蘭鏡聞的一瞬間放大,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情,劇烈地掙紮,想要逃出她的懷抱。
因為害怕弄傷他,她不得已鬆了手。
錦瑟不停地往床的角落裡縮著,捂著自己的臉,床上全是血和不可言說之物。
他聲音嘶啞破碎,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彆看……求你……彆看……”
“我好臟……求求你……不要看我……”
他不住地蜷縮著,哀求嗚咽著,巨大的恐懼將他包圍,連奴都忘記自稱,隻是害怕納蘭鏡聞看到他如此殘破不堪的模樣。
不可以,怎麼可以讓他臟了她的眼。
納蘭鏡聞眉頭緊鎖,隻是看著他哀求著,想要藏住自己的不堪。
他渾身赤裸,屋外狂風大作,陣陣雷鳴電閃,原本細密的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吹著破敗的門吱呀晃著,冷風吹進屋內,吹散了屋內yin靡的氣息。
錦瑟還在苦苦哀求著,求她不要看自己。
好臟,真的好臟。
納蘭鏡聞眼中黑沉,一眼看不到底。
將蜷縮在角落的人拉了出來,抱在懷中,不動聲色用玄力將他指尖的針排出,撫上他烏黑柔順的長發,聲音輕緩。
“彆怕,我來了。”
錦瑟痛苦地掙紮,一道道清淚從眼尾滑落,聲音哽咽淒楚。
“求求你……彆看我……”
若說被如此折磨,他都沒有哭出聲,看到納蘭鏡聞的一瞬間,卻害怕無助極了,徹底崩潰。
怎麼可以讓她看到這樣的自己?
彆人他都不在乎,不過是一具殘破的軀殼,早已被折磨地不成樣子,可怎麼能是她?
為什麼會是她?!
納蘭鏡聞見狀,隻是輕輕吻去他鹹濕苦澀的淚水。
“不臟的,錦瑟是最乾淨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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