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牧州牧府的議事大殿中,文武彙集。
今日居於上首的不是劉璋,而是正在宣讀詔書的張肅,劉璋正帶著益州一眾文武拜於階下。
“茲劉季玉者,為人溫仁,名著益土……”
“故委劉季玉監軍使者,領益州牧……”
跪拜在下首的劉璋聽著這文縐縐的詔書,內心鬆了口氣,總算瓜熟蒂落了。
有了這大漢朝廷的官方認證,他就是切切實實的益州牧了,雖然前些日子他已經是手握益州牧的大權,但沒有朝廷詔書,名不正言不順。
大漢四百年天下,積威甚重,天下服之久已。
就連黃巾之亂,口號都隻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張角起兵的動員方式靠的是封建迷信、鬼神之說,而不是為了反抗大漢朝廷的暴政,就這一點,和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的形勢存在根本上的不同。
秦末陳勝、吳廣起兵反抗秦朝是天下大義,但張角起兵反抗大漢並沒拿到大義。
秦末那種宇內沸騰,無人不反,關東處處烽火的情況,在東漢末年並沒有出現。
東漢末年除了一些不知所謂的蟊賊,如在枹罕自稱‘河首平漢王’的宋建,就隻有一個讓劉璋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出那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的袁術敢自立稱帝。
其他宇內的群雄,跨有河朔的袁紹,鷹揚荊襄的劉表等人,雖然行為和言語上對大漢朝廷或多或少有些不敬的地方,但總歸還是認可朝廷,不敢如同秦末一樣自立為王,視朝廷如無物。
這一點,從出身閹宦的曹操,本來不過是袁紹陣營的小弟一枚,在成功將大漢天子劉協迎接到許都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扯著朝廷的大旗,日子越過越紅火也可見一般。
劉璋雖然對他前身軟弱的性子看不太過去,但有一點,在他被推舉為益州牧的時候,前身的要求非常靠譜,他一定要朝廷的詔書,不然就不肯繼位。
被推舉成為益州牧和被朝廷任命的益州牧,有著天壤之彆。
被推舉的人權力來自手下的人,且必須視這些人為恩人,但有了朝廷的詔書,他繼任益州牧,恩威就來自朝廷。
就像明末,福王在駐守江淮的高傑、黃德功、劉良佐等軍事實力派和馬士英的擁護下,登上帝位,建立弘光政權。
擁有了定策之功的江北四鎮,囂張跋扈,根本不把南京的天子放在眼裡,致使弘光政權旋起旋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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