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 皮格馬利翁(中)(1 / 1)

“是的,”羅彬瀚說,“我有一個妹妹。”

陳薇的姿態恰如一位神父,正在聆聽一個已婚男人承認自己那不為人知的私生女。

“她有點特彆。”羅彬瀚繼續說,“也不是……也不是非常特彆。這年頭的小孩都挺自我的,所以我覺得她也隻是普通的有點調皮。我敢說其實有很多小孩都這樣,等長大了他們就會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了。到那時候他們會主動地規劃自己的人生,完全不用彆人操心。”

陳薇對於這番話沒有什麼表示,令羅彬瀚有點尷尬。他清楚是緊張與心虛令他采取了這種辯解式的語調,但他還是有點焦慮地繼續說:“我和她的年齡差了很大——和你的情況當然不能比,不過對於我們這裡的幼崽來說,差個三歲她都會覺得你老掉牙了。她出生後不久我就見到了她,隻是個紅乎乎的小東西,從那時開始,我每年抽出至少半個月去看她。我差不多是看著她長大的,而那感覺和年齡相近的兄妹很不一樣。在我這裡是不一樣的。她不會把我當作那種可以分享秘密的朋友,更像是政府的走狗——她老媽就是她的政府,而我是邪惡政府派來監視她的特工。她六七歲時絕對就是這麼看我。”

“我明白了。”陳薇凝重地說。

羅彬瀚開始神經質地抓起頭發。過去的創傷經曆已然令他忘記了陳薇沒有付錢,便抓起離他最近的酒杯猛喝起來。

“對我來說也很難把她當作妹妹,”他語無倫次地說,“我的意思是——平輩的妹妹,有時我覺得我自己更像是她的叔叔,或者舅舅,總之是那種比她老了一輩的親戚。有一次我老想著要讓她多穿件毛衣再出門,說了大概五六次,她就去隔壁鄰居那兒借了根拐杖給我。”

“拐杖?”

“她說我該出去走走預防老年癡呆了。”

陳薇把雙手擱在腿上,背脊端正挺直,腦袋向胸前壓低,猶如武士在孤墳前表達哀悼之情。

“人對待至親的時候確實會進退失據,你也隻是太關心妹妹了而已。最關心的人無法領會自己的心意,我想確實很煩惱吧。”

“噢,”羅彬瀚說,“其實也還行。她的確經常嫌棄我,不過有時我也會讓她吃點虧。畢竟她隻是個小鬼嘛,有些招數她想都想不到——比如說,我把她最討厭的西蘭花切碎了裹進肉丸裡,她吃到一半才發現。還有一次她想偷偷把止咳糖漿全換成可樂,好在她媽媽監督她喝藥時蒙混過關。你猜結果怎麼樣?她當場就把喝下去的東西全噴出來了。因為我早在她的可樂裡撒了一把辣椒粉。這件事我做得有點過頭了……隻是想教訓她老實喝藥,可是從那以後她就不吃辣了,沾一點都不行。要知道她父母可喜歡墨西哥菜了。”

羅彬瀚的呼吸突然順暢了。他抓著酒杯(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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