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星球的夜晚沒有月亮,僅能靠著映照在冰麵上的星光提供照明。遠處的山脊在夜色中變得陌生而詭怪,猶如不斷呼出刺骨冷風的巨獸。
光線對環境的影響如此之大,羅彬瀚很難分清那些白日時顯得晶瑩寧靜的冰山,唯有倚靠一些形狀較為特彆的峰巒去確定他們是否走錯。但實際上冰塊的形狀相差無幾,他並無完全把握認對,與此同時還要關注腳下的道路,以免失足跌進深不見底的冰壑當中。
藍鵲飄在比地麵稍高一點的位置,離他挨得很近,用手中探測法術的微光為他照路。儘管羅彬瀚擔心這法術的光亮會暴露他們的行蹤,可它的效果又是如此重要,因此他們隻好讓藍鵲儘可能用身體擋住光亮,使它從百米外看著更不顯眼一些。
“這裡的夜晚真是淒冷。”藍鵲在他腦袋裡說,“它讓我想到過去的一位導師。她把自己的塔建在終年積雪的岩峰上,研究冬雪玫瑰和霜晨草。她是我碰到的最內向的導師,但她的塔可真漂亮……而你呢,羅瀚?你來自什麼樣的地方?”
羅彬瀚不想跟它多談。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認路上,甚至連擔憂寂靜號成員的情緒也興不起來。
“鄉下。”他十分應付地說。
“噢,你是指原始文明?這我能夠理解,你看上去就比較老派。身體、服裝、說話態度……當然,我完全尊重你們古約律的風俗習慣,而且我覺得你們這樣也挺酷的……”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古約律?”羅彬瀚打斷它問道。
他的問話讓藍鵲安靜了幾秒,然後才有點結巴似地說:“但是、但是……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現代法師呀!我沒在你身上看到任何法術痕跡!”
“所以你為什麼不把我當個普通原始生物呢?”
“嘿,彆輕視我的學識水平!我也許在剛醒來時犯了點小錯,但那不代表我缺乏常識。原始智人種絕不可能帶著你的傷勢在這種溫度下幸存,更不要說你的體內常溫遠遠高出平均值,還有藏在你眼睛裡的那個……祝福?詛咒?魔性?好吧,我確實認不出它的具體效果是什麼,但那絕對、肯定、確定是某種古約律的力量!”
羅彬瀚開始感到厭煩。他根本不想聽藍鵲的滔滔不絕,甚至對這位白塔學徒的存在都心生憎惡。這種毫無由來的敵視情緒讓他覺得自己非常奇怪,因此他不跟藍鵲爭辯,隻是繼續埋頭走路。冰山間的窄道在夜裡益發險惡,而一旦他失足跌落深澗,飛行緩慢的藍鵲也無法像荊璜那樣輕鬆把他救上來。他不能踏錯任何一步。
藍鵲仍然緊跟在旁邊。它把手裡的光球往下壓了壓,以便把路麵照得更清楚一些。
“……你在生氣?”它試探地問道,“因為我提到了你的身份?噢,抱歉,我隻是單純地好奇,如果這對(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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