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們起身去換衣衫,下人們開始布置馬場。
玉瑤起了身,風情款款的來到了女眷這處,朝眾人行了一禮:“奴家玉瑤見過各位小姐。”
眾女看了她一眼,都沒同她說話,隻當她不存在一般,依舊談笑。
玉瑤看了楚煙一眼,自己起了身:“奴家自知身份卑賤,就不叨擾各位姑娘了。”
說完這話,她又欠了欠身,來到距離眾人三步外,獨自坐著。
楚煙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同眾人攀談。
櫻桃畢竟是稀罕物,沒一會兒便被用完了,本來同旁人說笑的許佳,忽然提高了聲音道:“有些人呐,身份高連貢品櫻桃,都有人雙手奉上,卻連一頓飯的錢都不願意付。”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默。
她的話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但同指名道姓,也沒有區彆了。
楚煙佯裝未聞,隻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喝茶,很快就有人為她出了聲。
“許妹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誰不知道楚姐姐是出了名的大方,上次她送我們幾個的禮,加起來千兩都不止,她會差你一頓飯錢?”
“就是啊,楚姐姐帶我們去挑首飾,我們不好意思,她還非要我們撿貴的挑呢。”
“就是!胡亂編造,也不看旁人信不信!”
正是因為這樣,許佳才生氣。
楚煙送給旁人,幾百兩的禮,眼睛眨都不眨,輪到她這兒,連頓飯錢都不給付!
她冷哼了一聲道:“我說是她了麼?我隻是說,有些人看似大方,卻連一頓飯錢都不願意付,最後還是我們幾個湊的銀子。”
她一說,那日在一塊兒的幾個人都紛紛點頭,略帶鄙夷的看了楚煙一眼。
眾女一瞧有人證,一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楚煙這才放下茶盞,看著許佳道:“我本想著,許妹妹好歹也是官宦之女,是要幾分顏麵的,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日……”
許佳猛的打斷了她的話:“彆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你付沒付吧!”
楚煙張了張口,正要說話,許佳又打斷了她的話:“你隻需要說,付沒付就行,彆的不用說!”
楚煙笑了笑:“我付了。”
“你什麼時候付了?!”許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道:“你若是付了,我們至於要湊銀子麼?!”
“我確實付了啊。”
楚煙無辜的看著她:“許妹妹也收了不是麼?”
許佳的聲音頓時尖銳起來,怒視著她道:“二十兩叫付?一品香的一道菜錢都不夠!”
“怎麼能不算付呢?”
楚煙笑容不變,看著她道:“我受許妹妹之邀前去府上做客,你卻……”
“不必說那些!”許佳急忙打斷了她的話:“就說你那二十兩銀子,抵不上一道菜錢!”
看著她幾乎要尖叫的模樣,楚煙端起茶盞,細細品茶不說話了,該說的她已經說完了,許佳是什麼樣的人,眾人心中都有數,一句做客,便已經足夠了。
果然,當即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江棠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楚姐姐是去做客的啊,怎的最後又扯到一品香?最後姐姐還出了二十兩銀子?這是做客?”
羅蓉笑著道:“肯定是某些人,想要讓楚姐姐當冤大頭,最後自食其果罷了。”
與楚煙交好的貴女們頓時掩唇笑了起來,看著許佳與她身邊的幾個女子,眼神裡就帶了鄙夷,最後乾脆不理她們,換了話題問起了楚煙平陽馬球之事。
許佳鬨了個沒臉,連帶著與之附和少女們麵上都無光。
楚煙看了許佳一眼,平靜的移開了目光。
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又蠢又壞,多搭理一句,都是自降身份。
男子們換了騎馬裝,騎著馬走了過來,少女們頓時興奮起來:“胤哥哥好英氣!”
“譚公子也好英武!”
“二皇子也很好看!”
“我剛剛就想說了,陳世子也好看!”
許是聽到了眾女的讚美聲,被誇讚的幾人齊齊朝她們看了過來。
確切的說,是朝楚煙看了過來。
楚煙對此還是有經驗的,反正他們在一處,她隻需要露個笑就行,誰能知道,她是朝哪個,或者哪些笑的?
果不其然,她一笑,陳呁、李胤、李澤和譚恒都朝她揚起一個微笑來。
但李胤的笑很快就落了下去,他看了李澤,又看了看譚恒,又看了看陳呁,頓時就黑了臉。
再看楚煙含笑朝這邊看著的模樣,臉色就更黑了。
陳呁看了眼李胤,然後朝李澤和譚恒看去,微微挑了眉,然後朗聲朝看台上的楚煙道:“煙兒妹妹,若是我拔得頭籌,你贈我一個物件可好?”
眾人聞言齊齊朝楚煙看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楚煙自然不能駁了他的麵子。
好在,她在平陽的時候,這種事兒也遇到不少,當即拔下頭上的步搖,笑著道:“諸位公子若是不嫌棄,誰拔的頭籌,這步搖就當是第一球的彩頭了,陳哥哥若想要,可要努力了。”
陳呁聽得這話,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意更甚。
如此機敏的她,讓他更加心儀了。
他當即朗聲道:“好!”
李胤看了看楚煙手中的步搖,牙關緊咬。
他看向譚恒道:“譚大哥也要步搖?”
譚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隻是想進頭球罷了。”
李胤氣極反笑:“好!很好!”
一個個的,都好得很!
他一夾馬腹,率先朝馬場中央走去。
他們就想著吧!
其餘的四人,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低了低頭,沒敢吭聲。
眾人來到馬場中央,依次抓鬮選擇隊伍,李胤和譚恒在一隊,李澤和陳呁在一隊,其餘四人各屬兩隊。
隨著一聲鼓響,駿馬頓時奔馳起來,看台上的少女們,頓時激動起來。
馬球本就是個團體運動,一人傳一人,哪隊進的球多,哪隊就贏。
然而,今日的馬球注定是不一樣的,李胤、譚恒分明是隊友,他們卻從不互相傳球,隻傳給同隊的兩人。
哪怕是被圍攻,哪怕對方的位置更有利,他們就是不傳。
李澤與陳呁也是如此,簡直就是各打各的,甚至寧願把球打給對方的那兩人,也不願意把球打給同隊的另一人。
少女們看著看著就發現不對勁起來,小聲道:“我怎麼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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