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的？”

鳳離舟聽聞此語，忍不住怪叫一聲。

那聲調瞬間拔高，如同驚雷乍響一般。

他滿臉的難以置信，雙眼瞪得如同銅鈴，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他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複雜至極，既有震驚，又帶著幾分歎為觀止的意味。

遙想當年，昭曦神女風姿卓絕。

那周身散發的高貴聖潔之氣，仿若九霄之上不可觸及的清輝。

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念。

她恰似雲端高懸的明月，清冷而遙遠，光輝灑落之處，萬物皆染上一層神聖的光暈。

無論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還是眉眼顧盼時的淡然。

都仿佛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超凡氣質，讓人隻能仰望，不敢直視。

可如今她居然說她曾經的一切都是“裝的”。

這讓鳳離舟內心的信仰轟然倒塌。

楚炎昊與東意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當年的昭曦神女在他們眼裡，那是高不可攀，不容褻瀆。

可是現在，她她她居然說自己是裝的，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唯有雲慕白眼中含笑，似乎並不意外的樣子。

見三人瞠目結舌，蕭綰綰兩眼一瞪，氣呼呼的雙手叉腰：

“乾啥乾啥？我又不是那麼神廟裡麵的泥菩薩，能蹦能跳難道很奇怪嗎？”

楚炎昊喉間滾動了一下，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綰綰……那啥？你這樣天道知道嗎？”

東意也附和著點頭。

身兼維係天地平衡的昭曦神女，是這般不著調的性子，真的好嗎？

蕭綰綰不由衝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它都管了我那麼多年，如今怎麼還好意思在壓製我。再給我逼急了，我便撂挑子不乾了。”

她話音剛落，天空中一陣轟隆作響。

蕭綰綰很是慫包的縮了縮頭，見鳳離舟、楚炎昊與東意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她又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脯，嘴硬的說道：

“哼，我才不帶怕它的，我是讓著它。”

雲慕白上前，眼神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

“是是是，咱們不怕它。趕緊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目送蕭綰綰走遠，鳳離舟三人目光如探照燈般盯著雲慕白。

好半天，鳳離舟才開口，試探著問道：

“老大，你說實話，是不是當初在墟無中，你便知道綰綰是什麼德性？”

楚炎昊湊上前，上上下下打量著雲慕白：

“可不是嘛！你好像並不意外的樣子。”

東意雙手抱胸，臉色神情冷淡，眼中也是帶著好奇之色。

雲慕白對兩人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說起彆的話題：

“我們雖是已經恢複記憶，但是並沒有回歸神位。墟無中的那位，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當年，我們將綰綰送至輪回修複神魂，她在後麵不知道動了多少手腳。青雲宗的柳如煙，仙界的碧落城主夫人，還有神界的青冥仙姬都是她的分身所化。她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攔綰綰回歸神位。”

東意讚同的點頭：

“老大，如果墟無中那位隻是為了阻擋綰綰回歸神位，這都無妨。隻怕她如今誌不在此。”

鳳離舟與楚炎昊一臉茫然，相互對視一眼後，楚炎昊開口問道：

“老四，墟無中那位還會生出什麼幺蛾子？”

見兩人皆望向自己，東意微微沉吟片刻說道：

“我們都知曉，綰綰和墟無中那位乃是混沌初開時的一株雙生並蒂蓮。一為開天辟地，能夠滋養萬物，一為毀天滅地，身帶邪惡詛咒。綰綰生來便受天道庇佑，而那位被天道厭棄。隻因她們為雙生並蒂蓮，所以那位受到綰綰的庇護，並沒有被天道抹除。那位，很早就生出取而代之的念頭。”

“什麼？你是從何知曉的？”

“是呀，老四！你是從哪聽說的?”

鳳離舟與楚炎昊驚疑不定，他們守護昭曦神女億萬載，卻不知墟無那位居然生出這種念頭。

東意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因為當初我初生神智時，她來找過我。她說她心有大誌，不願困在墟無，而我是天生的劍神，本應就是心向蒼生，豪情肆意。而不應困在墟無中守護一個什麼神女。”

楚炎昊一把拍在東意的肩上：“臥槽，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你小子，嘴真夠嚴實的。”

鳳離舟卻是一臉狐疑的看向東意：

“不對呀，那她怎麼沒有找過我們？我們也是生於混沌初開，為何她單單找你？”

楚炎昊聞言，也是一臉詫異的盯著東意。

東意被兩人盯著，卻是神情自若。

他淡淡瞥了二人一眼，唇角勾起笑意：

“她說你們不過是水火，沒有我這天生的劍神厲害。”

鳳離舟與楚炎昊齊齊一愣，隨即怪叫著撲上前去：

“好你個老四，居然說我們不如你厲害，看招！”

“就是，今日就要你試試你三師兄的厲害。”

兩人一擁而上，將東意壓在地上，不斷的摩擦。

雲慕白看著打鬨成一團的三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製止：

“好了，你們不要鬨了！”

他抬手一拂，將打鬨的三人分開。

三人被分開後，各自整理了下衣衫，臉上還帶著些意猶未儘。

雲慕白神情嚴肅起來，說道：“因天道壓製，墟無那位真身無法出來。我估計，她應該是故技重施，再次派出分身，阻攔綰綰回歸神位。”

鳳離舟毫不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折扇，嗤笑一聲：

“老大，綰綰曆世輪回，世世都有她的存在。她原身上的那些蓮花瓣，估計都要薅禿了。”

楚炎昊心中一動，看向雲慕白：

“老大，你說她這次會不會用上厄難蓮子？”

雲慕白臉色凝重，緩緩點頭：

“極有可能！不過她用了厄難蓮子，若是被我們殺了。那她就會傷及根本，估計她不會這般鋌而走險吧？”

東意卻是極為不讚同：

“老大，你低估了那位的瘋狂。當初在墟無，她攪動風雲，不知鬨出多少事來。若不是她，怎麼會發生天地崩塌之事。如若不然，綰綰根本就無需用本體與五行混沌靈珠散落六界，去維持天地平衡。”

眾人聽了東意的話，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