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方堯關心鳳晴，鳳家主保證地道：“放心，這種藥不會要她的命，隻是讓她昏睡幾天，就算清醒過來，也會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是四肢無力的。”
“虎毒不食兒，我不會要我唯一女兒的命。”
方堯接過了那包藥粉，揣進褲兜裡，對鳳家主說道：“家主，我收了藥，但我不能保證就能讓小姐吃下去。”
他不拿藥，家主也會讓彆人對鳳晴下藥。
先拿了藥過來，再請人驗一下，這是什麼藥，也能讓鳳晴提高警惕。
“我知道家主不會要小姐的命，但是小姐已經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家主不應該將她隔除在外，若是我真按家主說的去做，小姐肯定會跟我鬨，氣我。”
鳳家主默了默後，說道：“她要怎麼想都不重要了，我主要將她送走就行。”
“方堯，為了阿晴好，你這一次一定要和我一條心，我們都是為了阿晴好。”
方堯想說，家主這種為小姐好，小姐要不要家主這樣做？
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藥的事，你不要和阿晴說。”
“我是小姐的人，不能有任何事瞞著小姐。”
鳳家主不客氣地道：“不，你有時候，有些事也瞞著阿晴的，謊言是謊言，但也分善意和惡意的，善意的謊言，扯上一兩回也沒什麼。”
“就算阿晴以後跟你鬨，也就是鬨上一兩回就好了，她是個聰明的人，能理解我當媽的心情。”
方堯說道：“若是家主什麼事也沒有，小姐隻會氣上一回，但家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小姐就不僅僅是生氣那麼簡單了，可能這件事會一輩子橫在我和她之間。”
鳳家主一時間不好接話。
用她的話說，她和鳳晴再怎麼樣也是親生的母女倆。
鳳晴或許對她沒有太深的感情，卻也並非一點感情都沒有。
親生骨肉，血濃於水，生來便有一股親近感。
鳳晴回到她身邊後，她對鳳晴的愛不就是一點點被血濃於水勾出來的。
“家主，沒有其他事，我先走，家主也該下班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小姐其實挺擔心家主的身體的，還望家主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畢竟是個老人家了。
鳳家主嗬嗬地笑了兩聲，“她會擔心我，心疼我嗎，她真會這樣，就不會背刺我了，要不是她背刺我，我可能已經除卻了心頭大患。”
方堯抿抿唇後，說道：“家主就一定能保證自己的計劃成功？”
“小姐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也對得起家主，她在替家主贖罪。”
鳳家主：“……”
女兒做事明明就是對得起天地良心，對不起她這個親媽好不好。
到了方堯的嘴裡，就是替她贖罪了。
不愧是女兒的人呀，想法都和女兒一樣。
“你回去吧。”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將我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你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護鳳晴周全，不要讓她受委屈。”
方堯說道：“我就算拚了命也會護小姐一世周全。”
彆說他愛上鳳晴了，就算不愛，他的使命也是護小姐一世周全的。
鳳家主擺擺手，示意方堯可以走了。
方堯起身，拉開了椅子轉身便走。
鳳家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身姿挺拔，從背後看方堯，其實挺有男人魅力的。
方堯長得也不算差，各方麵和鳳晴很般配。
斂回了視線，鳳家主看向擺放在她辦公桌一角的相框，那是鳳晴回到她身邊後，一家人照的全家福，相片中的鳳晴是挨著她，卻並沒有碰觸到她，母女倆當時等於還算陌生人，彼此都生疏得很。
而鳳若卻是緊緊地貼靠著她，還親熱地挽緊她的一邊手臂，似乎在向鳳晴宣示一般。
鳳家主拿過了那個相框看了良久，手指落到了相片上，輕輕地摸著相片中的鳳晴，喃喃自語：“阿晴，你會比媽幸福的。”
她又摸向了鳳若，對這個孩子，她始終還有點感情的。
隻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鳳若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鳳家主歎口氣，低喃著：“下輩子，我還是當媽的話，希望你能投胎我的肚子裡，咱們做一對真正的母女。”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杜先生。
他出去給鳳家主打包了一份晚餐回來。
“家主，吃點東西吧。”
杜先生溫和地說道。
他提著大袋子過來，將袋子裡的一次性飯盒一盒一盒拿出來，擺放在辦公桌上。
鳳家主看著他擺好了打包回來的晚餐片刻，才起身去洗手。
她一個人吃著沒有胃口，便讓杜先生陪著她一起吃。
杜先生沒有拒絕。
“我那個好外甥女不過來？”
鳳家主忽然問道。
“沒有收到她要過來的消息。可能是快過年了吧，她沒有計劃。”
鳳家主說道：“她不會留著我過年的，肯定會過來，盯緊一點。還有他，他應該也會跟著過來。”
幾十年不見了，鳳悅是真沒想麼他還活著，沒想到幾十年後還能再見到他。
“費先生已經九十幾歲的高齡，就算保養得再好，怕是行動也不便了，莞城距離江城還挺遠的，坐飛機都要兩個多小時，他會不會過來，這個也說不準。”
忠伯本姓費。
小輩們都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就是銀狐他們也從來不叫他的名，都是叫他老大哥，以至於小輩們要麼叫他老大爺，要麼就跟著商太太叫他忠爺爺。
“你是不了解他，他既然還活著，又跟鳳盈見了麵，就算是死，他也要回到江城再死，要死在我大姐的墓前，他一輩子都忠於我大姐，心裡眼裡隻有我大姐一人。”
這話，鳳悅多少都帶點酸意。
費先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還是愛而不得的男人。
他以前對她那麼好……
她以為他對她多少都有點喜歡的。
後來才知道，他對她好，因為她是長姐的妹妹，是長姐一手帶大的妹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她沒有半點的男女之情，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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