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員跌坐在地上,眼睛盯著大屏幕,止不住呢喃:“外區完了,徹底的完了,你們都是罪人。”
時嫋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聽到罪人兩個字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說她是罪人,可是,為什麼呢?
時嫋冷著臉,蹲在了那個實驗員的麵前,聲音同樣冰寒刺骨:“你說我是罪人,什麼意思?”
實驗員看著時嫋的眼神裡帶著恨意:“你當然是罪人!外區好不容易百年來才有的穩定生活,卻被你破壞了!你知道四區的屏障消失後會發生什麼嗎?”
男人像是有些發癲了,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容有些癲狂。
看著時嫋的眼神也帶著瘋狂:“外區會混亂,高區的人會對低區的人開始屠戮!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隔離屏障,我們為的就是保護那些廢物!而你,是他們死亡的最真實的罪人!”
“哦?”時嫋聽到這話,內心忽然安定了許多。
她冷笑道:“你這裡,應該有監控的吧,你們不過是內區的走狗之一,盯著我們的吧?要不要,看看在屏障開啟之後,三區的人,會不會來殺了四區的人呢?”
實驗員一瞬間的安靜,他死死的盯著時嫋的眼睛,似乎在質疑這件事情的真假。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重新恢複了自信:“好啊,那便看看,你是如何將四區變成地獄的!”
沒人阻攔男人動作,他在屏幕上操控了幾下,很快出現了四區和三區的監控畫麵。
屏障已然消失,他們之前一直覺得過不去的結界屏障,如今不過隻有五米遠。
四區和三區的人麵麵相覷,似乎都在震驚於這事情。
而實驗員死死地盯著他們,在時嫋的注視下,他甚至已經勾起了嘴角,他的內心在瘋狂的呼喊著。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可惜,他期盼的畫麵,始終沒有發現。
三區的那些獸人們,隻是盯了四區的人許久後,忽然開口了:“我靠,你們四區這麼窮?平時有飯吃嗎?”
四區的人汗顏,他們早就在時嫋一行人的打壓下沒了那種嗜血的情緒,而且在時嫋離開之前,所有區域都已經向下達了不許隨意動手的命令。
四區的人紛紛開始想要展示四區並不是三區看起來那麼窮,但是確實是窮啊,最後他們隻能無奈的承認了。
四區確實是最窮的。
三區的獸人們哈哈大笑,那笑容裡,還帶著些同伴的憐憫,可是唯一沒有的,就是殺意。
實驗員嘴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死死的盯著大屏幕,像是要把臉塞進去:“怎麼可能!百年來,四個區域的人相見,都隻有自相殘殺的份!他們則怎麼可能相處的如此和諧!一定是前兩區的結界沒有打開的緣故!對!一定是這樣!”
時嫋挑眉,她好像有了一個方法。
於是她挑釁的開口:“你不信?有本事你直接將另外三個結界一起打開好了,這樣,你不是看的更明顯?我究竟是不是罪人。”
這最淺顯的激將法,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上當。
可是這實驗員已經被不敢置信衝昏了頭腦,他發瘋般想要證明自己是錯的,所以,在混沌的腦子影響下,他用自己的血液,打開了晶石下的另一個機關。
誰會想到,其他三區的結界開關,在最弱小的四區外呢。
時嫋眼睛閃過一絲狡黠,而林甜甜忍不住默默給時嫋豎了個大拇指,這激將法,用的確實好。
在大屏幕上,肉眼可見的,其他幾個結界,緩緩的落下。
時嫋甚至在屏幕上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
時穗,虞溫暖,包括董餘還有茉莉,全都在,他們從實驗室那邊走了出來,看著屏障的消失。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隻是默默的看著,像是在等待著誰一般。
沒有一個人動手。
實驗員有些崩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時嫋靠在操控台上,眼神平靜的看著實驗員:“如果,不是規則設定,殺人可以獲得資源,所有人本就不是仇人,同為人類為何要自相殘殺?”
“你憑什麼說,這種畸形的狀態,是和諧?是整個區域的穩定呢?”
實驗員呆呆的看著時嫋,她似乎說的沒錯。
如果沒有要求,除非是有矛盾,不然陌生人之間為何要喊打喊殺?
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實驗員猛的捂住腦袋,發了瘋的尖叫:“啊啊啊啊!我失敗了!我失敗了!我沒有管好外區,是我的錯!你應該懲罰我的!”
“求求你了!讓我死吧!”
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捂著頭躺在地上打滾不斷地哀嚎,以一種極其恐怖的聲音尖叫著。
皮膚開始膨脹,他的眼睛都開始充血,活像一個脹了氣的皮球,很快就要炸開了。
齊飛揚暗道不好,連忙開口:“快!出去!他要爆炸了!!”
時嫋沒動。
其餘人或許沒看到,可是她看到了,實驗員眼前浮現的字體。
【實驗員:隱藏身份外區控製者,控製外區的規則,保護結界的安全,任務已失敗,所有實驗員開始進入懲罰模式。】
所以,任務失敗就要死。
所以,實驗員說的完了,並不是單指外區,還有他自己,還有實驗室裡幾百個和他一樣的實驗員,全都得死。
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滿是痛苦和哀求,好像在說,求求你!
殺了我。
“時嫋!走啊!”門口,林甜甜焦急的喊道。
這爆炸並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可是他們都感受到了危險,其餘的人都已經跑出來了,可時嫋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虞溫柔也焦急的喊道:“時嫋!要爆炸了!彆管他了!他活該啊!”
所有人都在這麼說,可是時嫋卻還是沒動,匕首在她的手裡出現,她緊咬著牙,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緩緩的蹲在了那男人的麵前。
男人的眼裡瞬間爆發出了光芒,眼神感激的看著時嫋。
時嫋眼神一凝,揮起匕首,狠狠的插進了實驗員的眉心。
膨脹瞬間消失,男人的嘴角,浮現了一絲釋然的微笑,他的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些什麼,隨後眼睛緩緩閉上,死的十分安詳。
沒有聲音,時嫋卻看到了他說的是什麼。
他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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