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裡奧拿起手中的武器:“我會走的,得告訴諸位,這場戰鬥我的確做了逃兵,還險些被督戰隊的一頭怪物殺死,是十字軍的一位騎士救了我。”
他冷笑道:“那位騎士答應要我做他的侍從,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你們離開我的房間,我收拾妥當之後,自然會離開這兒。”
“要你個逃兵當侍從?”
“他在撒謊!”
“把他綁起來,交給法蘭克人!”
侯賽因的臉皮抽了抽,片刻後還是道:“加裡奧,你的時間有限,收拾妥當之後,還是儘快離開吧,我不希望一刻鐘後再看到你出現在這條街區。”
誰也不信加裡奧會被一位騎士看重。
真正使侯賽因選擇退讓的,其實是加裡奧手中的武器,以及那雙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那是人由平民,向亡命徒轉化的表現。
…
總督府。
洛薩正在研究一份地圖。
上麵清楚地標明了塞曼努德城的各個街區,塔樓,幫派勢力的分布。
既已打下塞曼努德城,如何治理又成了問題。
通常情況下,城市是由市民階層自行管理。
城市的所有者,往往也樂於給予市民階層自治權,以換取一筆不菲的錢款,或是簽訂類似於包稅人的稅金製度,每年坐等收錢,不會參與城市管理。
除市民自治以外,還有分封城市貴族的傳統。
把街區劃分成片,分彆歸屬於某個貴族,有時隻是踏足另一條街道,便能發現衛兵佩戴的紋章,罩袍的顏色,牆上掛的盾徽都不一樣了。
許多城市塔樓林立,就是這種城市貴族為居高臨下,及時在建築物密集的城區發現敵人的動向,以及彰顯自身權威所修建的。
他們的內鬥,也多呈現出類似於幫派模式的街頭混戰,這也是洛薩當初在設計“兩西西裡狼族”時的靈感來源。
說實在的,城市貴族通常來講,是最劣之選。
市民自治的話,既不需要自己出力,每年還能坐收錢款,甚至是征招城市民兵作戰。
當然,是否需服兵役,還得看契約,以及領主與市民階層的實力對比,許多歐洲的自由市,其“自治權”甚至是擊敗了當地領主,迫使其給予的。
這樣的自由市,往往不僅不需服役,甚至連繳納給領主的錢款都很低微。
此外,城市貴族和市民自治也不矛盾,兩者通常是並行的。
市民階層的大商人,城市議員,憑借為封君做貢獻,捐獻軍費,受封城市貴族的例子屢見不鮮。
歸根結底還是利益導向,隻要能提供財稅,領主老爺們才不在意城市由何人管理。
但洛薩不是個普通的封建領主,他考慮的問題更多,也更長遠。
庫爾斯這時走進屋內,手中握著一封拆開的信。
洛薩皺眉道:“庫爾斯,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是的,大人。”
他將信遞來。
“是留在達米埃塔的高弗雷男爵送來的信。”
洛薩粗略掃過,信的內容大致講的是一個投向獅心王理查那邊的高盧係十字軍領主,被農民起義軍聯合起來殺死了。
“農民起義?”
洛薩對此其實並不感覺太意外,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一些十字軍貴族剛剛占下領地,便肆無忌憚盤剝起來,一方麵是真窮,為了維係貴族的體麵不得不如此,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維持軍需。
許多參加十字軍的落魄騎士,以前也不是沒乾過強盜這行。
“當地領主就沒派兵鎮壓?”
“這夥起義軍的實力不弱,似乎還得到了薩拉森領主私底下的支持,他們不僅沒有被鎮壓,反而利用地形殺死了鎮壓軍,奪得了大量軍械。”
提起農民起義軍,大多數人的印象無非就是一個詞“烏合之眾”。
農民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最底層,也是最龐大的人群,但他們的力量相較於貴族,教士,乃至是實力較弱的市民階層,也是最弱的一環。
唯一的優勢“人多勢眾”,也因為起義軍領袖多是文盲,視野不夠開闊的原因,無法得以發揮。
農民起義軍就算不陷入內鬥都算是水準偏上的了,更彆提能團結在一起了。
洛薩遲疑了下:“這件事...”
說實在的還是挺糟糕的。
不是洛薩可憐那個橫征暴斂的領主,而是他擔心達米埃塔行省的十字軍,被科普特人們看出外強中乾的本質,畢竟整個達米埃塔地區的居民,加起來得有上百萬人,是十字軍的幾十倍。
如果他們統統舉起反旗,就算再是烏合之眾,也肯定會給十字軍帶來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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