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裡冒出一個頭，他又往望宗城方向看了一眼，確定人還沒追來，鬆了口氣。
陸朝狐疑看著他，“洛風？”
剛剛海上叫她的那一聲，也是他。
“是我，我……”
洛風的話還沒說完，海上走來的幾道仙影飛進了望宗城。
望宗城外聚集的妖族感受到仙力，跑地更快。
“轟隆~”
望宗城搖晃，隨時崩塌。
那幾道仙人施法穩住，顧靈均意識到仙族的幫忙，他們這些修仙者迅速去將城裡的人送出城外。
望宗城，要塌了！
陸朝看到這一幕，挑眉看向洛風。
他會在這上岸，也是從那個出口回到的人間？
城裡的仙人是和他一起的？
洛風縮頭縮腦現身，生怕彆人發現他似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鬼鬼祟祟。
“你找我有事？”
“你怎麼還在這？”
兩個人異口同聲。
隨即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陸朝敏銳反問。
洛風又往望宗城方向看了看，確定自家師弟沒那麼快過來，他又湊過來了一些，壓低了聲音。
“我們洛水門剛得到一道神諭，找到你的下落，立即傳信到九君山，我們洛水門在仙族也不是什麼大的仙門，都能得到神諭，那必然人間各仙山都得到了神諭。”
簡單點總結就是——天上在找她！
“神諭？”
陸朝笑得諷刺極了。
“找我的是無戰？”自己在天上找她不說，還降下神諭。
洛風一臉無辜，“這我哪知道啊，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我還是我師弟來找我，才知道的。”
再說了，天上具體是誰用神諭找她，也不會告訴他們啊。
他們隻需要知道，神諭給到他們，他們執行。
陸朝思索片刻，“多謝。”
謝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神諭，是不能隨意透露的。
洛風笑了笑，“倘若我洛水門找到了陸姑娘，還請陸姑娘手下留情一些，莫殺了他們。”
他知道陸朝招惹不得。
也不想招惹陸朝。
為此，他來到人間就傳信給了師父他們。
可是……他們不聽他說的啊。
還說平時他就頑劣，一點當師兄的樣子都沒有，各種說他的不對，讓他彆管這事，趕緊回洛水門。
他的事和洛水門找陸朝，這根本不是一碼事。
陸朝真的惹不得。
看看天築山就知道了。
“好。”不殺而已。
洛風吸了口氣，連忙道：“也彆廢了他們。”
陸朝冷嗬，“你要求有點多。”
“我會儘快趕回去，勸他們不參與這件事。”洛風豎起手指，指天立誓的模樣。
“那無戰呢？也下界來找我了？”陸朝轉移話題。
神諭傳下來，他們不得不接，隻要他們不湊到她麵前，她不會理。
送上門來，就沒那麼好說了。
“我離開魔界之前，聽說他離開了兩儀山，神魔大軍都退了，倒是沒聽說過他下界的事。”洛風搖了搖頭。
“他和九君山是什麼關係？”傳信到九君山。
洛風微微一笑，“九君山的創派祖師曾經和他稱兄道弟，你說呢？”
說完這話，洛風心裡一驚。
這麼說來，傳出神諭的真是無戰神君啊？
他找陸朝乾嘛？
陸朝離開魔界，他離開了兩儀山。
親娘耶！
他這都是知道了啥！？
不會被滅口吧！
洛風稍稍按下激動的心情。
陸朝點了點頭，“噢~”
“你也不用擔心，九君山的弟子不參與三界之事。”洛風回想九君山以前的行事，覺得他們不太可能摻和進來。
“你說了不算。”陸朝看向望宗城。
到底是仙人出手，解決的還挺快。
洛風順著陸朝的視線看去，停在陸朝麵前的霧團趕緊飛走。
“彆忘了。”
洛風走了還不忘交代陸朝她答應的事。
陸朝冷漠移開視線。
城中停下的仙人離開，往陸朝這邊飛來，是在追洛風。
陸朝施了個隱身術，將她和行歌都藏起來。
行歌手裡捧著攝魂鼎，攝魂鼎加持下，洛風那個師弟也沒能發現在她身上的魔氣。
洛水門的弟子不湊到她麵前的方法，便是找不到她。
否則他們不顧死活湊過來，她是真的會殺。
好歹洛風給她傳了個信。
她給點契約精神也不是不行。
“轟隆~”
所有人撤離出望宗城後，顧靈均又在城裡飛了一圈，確定沒有活著的人，她往後退開。
以靈力維持著望宗城穩固的修仙者，撤走了術法。
“咚——”
望宗城往下沉淪！
爆裂聲蔓延開來，大地往下塌陷，海水倒灌，將城中的一切吞沒。
玉芷和臨闕隨著一座城倒塌，完全沒入其中。
那個叫臨闕的妖怪將骨笛給玉芷，或許也有擔心他失控後，認不出她，會殺她，才想著她有骨笛，隨時能殺死自己，她可以好好活著。
可他們最終還是一同走上了歸途。
望宗城散開的妖力魔氣，在沉寂被水流淹沒。
濁氣在流水之間，被衝散消失。
陸朝看到這一幕，確定了心中猜想。
水。
可以衝散那他們無法捉摸的濁氣，甚至是清理掉天地間的濁氣。
因此海域領地飄散的濁氣不重。
陸朝水流，往前走了一步，下一秒，她又回到了望宗城上空。
“怎麼又回去了？”赤華嘀咕一聲，還是跟了上去。
陸朝走出去的那一瞬，隱身術是解開的，她站在半空，俯瞰著洶湧澎湃的海水。
濁氣也好，“千年之約”也罷，就像是原本沒有交集，但隨著時間凝聚而成的不斷往前奔騰的一條條河流。
他們都是長河在奔騰中流逝而過的一部分。
這條長河究竟是它自然形成，還是一雙雙無形的手捏造，誰也不知道。
隻能隨著長河流逝，在水流奔騰之中不斷向前，最終所有看似平靜的水流彙入大海，翻滾起萬丈巨浪，毀滅一切！
陸朝閉上眼睛，澎湃沸騰的巨浪聲在耳邊消失。
“他將‘千年之約’這四個字告訴我，的確是影響頗深，讓我不自覺糾結。”陸朝喃喃自語，然後自嘲一笑。
因為知道又不知道，她會不斷去想千年之約是什麼？
反而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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