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感受到白狐的殺意，踹了一腳。
“你想修仙？”她問。
白狐被一腳踹倒在地，恨恨看了一眼陸朝，默默移開了一點。
打不過，對付不了，他能怎麼辦？
“嗯！師父說，成為修仙者，可以長本事，可以活很久。”小姑娘還是垂著頭。
她其實也不太懂修仙者能做什麼，隻是她身邊親人一個個都死了，她在戰亂中遇到了師父，是師父救了她。
師父救下她後不久，有一天她一覺醒來，按照師父所教開始修煉，然後就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師父驚喜告訴她，她入道了，可以修仙。
之後師父常說她們不一樣，她小小年紀入道，而她作為師父隻是個普通的、會一點小法術的捉妖師，做不到壽數綿長，也讓她不要太過執著生與死，師父死後也不要太傷心。
可，師父死了。
她怎麼會不傷心呢？
逃命的這段時間她總想，如果修了仙，是不是就能跟師父說的那樣長長久久活著，也能讓身邊的人也能長長久久活著。
是不是……師父就不會死？
陸朝又問，“知道修仙宗門嗎？”
小姑娘馬上抬頭，“我知道九州第一仙山青雲宗，以前聽說書的人常說青雲宗是神仙住的地方，師父也告訴過我青雲宗是最厲害了。”
師父臨死前都還讓她想辦法離開這座山，然後找到青雲宗，學好本事。
“那就去修仙宗門吧。”陸朝說完，隨手從旁邊折斷一根樹枝。
既然聽說過，她師父還有所交代，那就好辦了。
陸朝將遞給小姑娘，將一道墨色光芒渡進樹枝裡。
“你拿著它，一定會找到修仙宗門。”
白狐默默翻了個白眼。
迷穀樹的氣息。
迷穀樹可以指路，小姑娘一定會找到青雲宗。
小姑娘受寵若驚伸出雙手，小心接過。
“謝謝仙人。”
陸朝把樹枝放到她手中，指尖輕輕擦過她的掌心，停留了一瞬，她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然後陸朝飛走。
白狐留在原地，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沒注意到。
下一秒，白狐感覺劇痛吞噬，扭頭往山林外看去，陸朝早就不見了，他馬不停蹄追上。
要命啊，不跟上陸朝還不行。
她哪是什麼陸姑娘，明明是活祖宗！活閻王！
小姑娘握著樹枝，跑出樹林，望著陸朝飛走的方向，跪下鄭重行禮。
“花淩一定會進仙山，拜入青雲宗！多謝仙人！”
陸朝飛出了很遠，這還還是聽見了，追上來的白狐也聽見了。
白狐就想，他當時如果反應快一點，一不小心，欸，把小姑娘殺了。
然後白狐歎了口氣。
好吧。
陸朝的反應比他更快。
陸朝騰雲駕霧，黑狐狸趴在她腳邊，那團黑狐狸在雲層上特彆醒目。
“小姑娘天賦不錯，你乾嘛不收她做徒弟？”白狐試探。
那樣的天賦，陸朝如果收下她，九州宗門一定更囂張，他們妖族不是更難了。
陸朝不收那小姑娘做徒弟，白狐心裡是樂意的。
可，她終究會去青雲宗啊。
陸朝冷漠回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狐被噎住。
又趕緊道：“她那樣的天賦，將來一定是我妖族大敵。”
“哦。”陸朝語氣淡淡。
他說的也沒錯。
白狐再次被噎住。
白狐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什麼，聲音提高了好幾倍！
“你不收她做徒弟，是想讓她上青雲宗，讓莫離塵收她？然後做青雲宗下一代掌門？”
他聽說青雲宗如今這代掌門長老座下弟子的弟子都開始收弟子，卻還沒決定下一代掌門人。
敢情陸朝的目的在這！
這麼一來，妖族的威脅就更大了！
白狐皺起一張臉。
陸朝垂眸看著白狐，“妖族也認為莫離塵是個很好的師父？”
那小姑娘……她叫花淩。
花淩如果成為莫離塵的徒弟，或許多年後淩雲峰會多一具屍體。
白狐理所當然，“那可是你們人族九州宗門第……”清了清嗓子，“曾經的第一。”
如今九州宗門的第一是陸朝。
這不是現在這個九州第一不收她麼？
那小姑娘不僅是冰靈根，悟性也是極佳，怎麼樣也該拜個九州第二吧。
正好莫離塵是水靈根，他主修的也是水屬性和冰屬性是法術。
陸朝沒再說話。
花淩要成為莫離塵的徒弟，她就不會給她去青雲宗的機會。
白狐疑惑看去。
白狐不知道陸朝在想什麼，她不說話，他也沒有繼續。
他也沒注意到他的兩個問題，陸朝隻反駁了一個。
飛了半天，白狐也困了，在路邊腳邊趴下，打了哈欠。
“我們這是去哪？”他懶懶問。
陸朝還是沒說話。
白狐：……
白狐歎了口氣，“陸朝，你理理我，我跟你商量個事。”
“放。”陸朝冷淡道。
“我知道離不開你了，我就不掙紮了，那你以後能不能不打我臉？”他好歹也是統領一方狐族的族長，多沒麵子啊。
陸朝低頭看向他。
白狐又打了個哈欠，沒發現陸朝在看他。
他找了個很過的去的理由，“我好歹一狐狸精，還是長得很好看的那種狐狸精，臉不能有事。”
臉是很重要的。
誰不喜歡好看的？
陸朝：……
看來他們妖都知道自己長得好看。
也確實，道行高深的妖精容貌上都不會差。
長得不好看，也沒辦法迷惑人心不是。
多少人族是因為沉迷美色，最後被挖心挖肝，丟了性命。
陸朝不說話，白狐又覺得累，沉沉睡了過去。
等白狐一覺醒來，星辰漫天，暗夜之下是那滿山熟悉的焦黑，他猛地跳了起來。
“我做噩夢了？”
這幾天他一直還在夜寒城，沒離開過？
陸朝一腳踹在他頭上。
疼！
白狐抬頭。
“你不打我臉，改踹頭了？”他不敢置信。
“還是噩夢嗎？”陸朝反問。
這是讓他清醒清醒。
白狐：……
待在陸朝身邊，確實是噩夢。
他也不知道哪天陸朝不高興了，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我們回來乾嘛？”白狐挪動了身體，拉開了一點和陸朝的距離，免得她再踹他。
他堂堂狐族……
他不要麵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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