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曆來科舉舞弊之風不絕(1 / 1)

章和六年八月,章和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秋闈即將拉開帷幕。

彼時容易還在北疆。

考題自然由慕容清音來出了。

白澤這些日子以來,就像個影子一樣跟在慕容清音身邊。

“所以,現在本王身邊跟了三方不同的勢力?”

聽完白澤的彙報,慕容清音將手裡的書一扔,淡淡地問。

“是。”白澤低頭回稟,“王爺,要不要屬下把他們揪出來?”

“不必。”慕容清音笑笑,笑容悠然,“你們把人看好了就得了,不礙事。”

“那,王爺要清理嗎?”白澤低聲詢問。

“科舉舞弊,從來都是滅族的罪。他們既然覺得九族不值錢,本王也不能辜負了他們。”青年笑了一聲,順手給白澤倒了杯茶。

“不用這麼緊張,喝茶。”慕容清音淡然道。

白澤笑著坐下,拿過茶杯,笑道:“多謝王爺。”

“重明不在,最近你辛苦了。”慕容清音隨手遞給他幾張銀票,“請兄弟們喝酒。”

白澤笑著接過來,一點兒都不和慕容清音客氣:“屬下替兄弟們謝謝王爺。”

“嗬,少來。”慕容清音懶洋洋地說,“北疆那邊有什麼消息?”

“就知道王爺惦記皇上。”白澤笑了,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笑嘻嘻地遞給慕容清音。

“北疆那邊一切順利,皇上已經把犬戎趕出了漠北。”白澤看慕容清音拆開信,笑著在一旁說,“如今皇上正在收拾那些小國,西域走廊基本清理出來了。”

“這小混蛋,真可以啊。”慕容清音看著信,笑了笑,將信收進懷裡,“得了,忙你的去吧。”

“是,屬下告退。”

白澤喝完杯中茶,笑著行禮告退。

看白澤出去,慕容清音打開信封,將裡麵那絲絲縷縷纏繞在一起的青絲取出,看了又看,唇角漫上了柔和的弧度。

他的少年長大了。

慕容清音將青絲重新藏起來,喊了李無名進來:“讓織造局送個新香囊來,要雙龍戲珠圖案。”

“老奴知道了。”李無名笑著答應,“王爺要一對嗎?”

“嗯?”慕容清音抬頭看他,看李無名臉上老父親般慈祥的笑容,也笑了。

“你彆跟他們學,年紀一大把了,怎麼還這麼討人嫌。”慕容清音無可奈何,“既然知道,你去準備就是,不然那小兔崽子回來,還不哭給我看。”

李無名笑得更和藹了:“還是王爺寵皇上。”

“這叫什麼話?”慕容清音愕然,眼角眉梢也漫上了笑意,“得了,趕緊忙你的去。”

李無名也笑著出去了。

慕容清音順手拿起剛剛扔下的書,又拿起朱筆,隨意圈了兩句,放在一旁。

青年站起身,抻了抻腰,也往後殿去了。

過午,總該歇個晌。

其他的,由著他們自己蹦達去吧。

慕容清音剛走,便有人輕輕推開房門,借著打掃的機會,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他剛剛扔在一旁的書。

來人看了一眼慕容清音圈出的句子,重新將書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他開始仔細地打掃書房了,看起來完全沒有異常。

一天後,學子中開始流傳所謂的考題。

第二天,慕容清音換了本書看。

於是又有了新的版本。

半個月後,那些買考題的學子已經被遛著,把四書重新讀了一遍了。

上京城某處酒樓的包廂裡,某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憤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這樣不行,安國王的脾性我們都把不住,根本猜不到他到底會出什麼題目。”

“的確無法猜測。”另一個男人也憤怒地低歎一聲。

“如此看來,隻能找人替考了。”老者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哪裡能找到那麼多合適的人。”

“還是換卷子吧,廖閣老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又不是頭一次了。”

房間裡的幾個男人低聲商議著。

沒有人注意到,外麵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經過接近一月的撒網,慕容清音手裡的證據搜集的差不多了。

就在考試即將開始前的第三天,城防營忽然包圍了上京城幾家舉子入住集中的客棧。

同一時刻,羽林衛闖進了幾位重臣的府邸。

凶神惡煞般的士兵當著圍觀百姓的麵,搬出了若乾證據。

包括但是不限於能夾帶紙條的毛筆、硯台,內裡刻滿文章的鎮紙,縫在褻衣裡的卷子……

還有大額銀票、所謂的推薦信……

以及,偽造的身份文牒,和配套的書生。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科考舞弊之風由來已久,曆次科考就沒有乾淨的。

科舉,一直都是四大書院和世家勳貴為自己培植勢力的手段。

是給世家貴族輸血的通道。

忽然間就這麼被赤裸裸地展示在天下百姓和讀書人眼前。

被稱為讀書人典範的廖老閣老,也讓士兵從深宅大院中扯了出來,粗魯地按在宅門口,和從閣老府搜出的證據一起供世人觀瞻。

慕容清音帶著幾個侍衛出現在他們麵前。

青年麵如冠玉,帶著優雅而又和煦地笑容:“廖閣老,科舉舞弊,按照大夏律該當何罪來著?”

老閣老年逾古稀,曆經前秦三朝皇帝,又在容昭那裡獲封閣老,是正經的老臣。

此時麵對眼前俊雅無雙的年輕人,四朝老臣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住地叩頭請罪。

慕容清音的笑容更加明媚:“本王不治你的罪,不過本王會把你交給在場的學子處置。”

他笑著說,回身打量了一圈兒在場義憤填膺地學子,又接著道:“各位,如果廖閣老安然無恙,那麼,你們的試卷本王不敢保證最後會落上誰的名字,所以,你們自己看著辦。”

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仿佛是水花兒濺進了油鍋裡,在人群中掀起一陣喧嘩。

憤怒地學子和人群蜂擁而上。

慕容清音隻做沒聽見、沒看見,轉身離開了。

同樣的事情,在幾家客棧門口也在上演著……

憤怒的人潮沒有理智,被人潮裹挾的個體沒有人性……

等到人潮散開的時候,現場唯留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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