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的身體寸寸崩碎，化作一地晶瑩的光點鋪灑在齊言腳邊。
齊言站起身，撣去指尖沾染的粉末，扭頭看向林雨霞露出得意的笑容：
“現在祂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接下來靜候祂找上門來送死就好，你下次遇到危險彆當啞巴嘍。”
“好。”
林雨霞也露出笑容。
她沒有客客氣氣說什麼道謝的話，但她感覺眼前齊言的這個得意的笑容，可能值得她牢記一生。
這種安心的感覺，真好。
“咳……能不能送我回一趟醫館？”
槐天裴慘兮兮在地上發出請求。
林雨霞驚了一下，這才想起腳邊還躺著個傷號。
齊言跟齊擺擺手，示意祂可以先繼續當空氣去，自己則邁步走到林雨霞身邊，與其一同檢查槐天裴傷勢。
“還能挺住嗎？”齊言一臉關切，“需要我幫你救治嗎？”
“你還懂醫術？”
林雨霞和槐天裴都有些驚訝。
“區區醫術，手拿把掐！”齊言手掌在槐天裴脖子上一陣比劃，“這種傷勢隻需要脖子右擰就可以治好了。”
林雨霞：“……”
槐天裴：？！
他嚇得一個哆嗦，愣是靠著求生欲爆發一股力量，強行將自己從冰麵上扯了下來。
隻是這一下子，讓他本就不輕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與冰麵粘黏的皮膚都開始泛紅，冰麵上留下一片虎毛。
齊言忍不住咧咧嘴：“跟你開個玩笑，你咋還急眼了？”
槐天裴也是忍不住痛得直吸涼氣，聽到齊言還在那甩鍋，恨得牙根直癢。
但他還是強行忍了下去。
不是他從心了，而是正麵承受巨獸含怒一擊，此刻他的五臟六腑都火燒般作痛，繼續出手可不是什麼突破自己，反而會留下暗傷，影響到他日後的武學修行。
眼見齊言還在打量自己，槐天裴趕忙道：
“我的傷勢我自己清楚，可以自行解決，就不辛苦你惦記了。”
說著，他艱難地直起身，一步三晃想要逃離此處。
可不等他走出幾步，視野中周遭畫麵突然一陣變化。
被冰封的街區色彩漸漸褪去，化作一幅黑白二色的畫卷，進而更是在槐天裴和林雨霞震驚的目光中開始收束，眨眼間落入一名絕美女子掌心。
鼎沸的人聲灌入三人耳中，原本還空無一人的街區，霎時間顯出真正樣貌。
車來車往，人群攢動，儼然是玉門平日裡真正的景象。
夕漫步在重新恢複人氣鼎盛的街頭，走到三人麵前，對齊言嫌棄道：
“幸好我有我在旁邊守著，不然你和齊的舉動餘波就足以毀去這條街。”
“這不是知道你在旁兜底，我才沒管嘛。”齊言笑嘻嘻道。
夕美目翻了翻，沒有搭理嬉皮笑臉的齊言，扭頭看向林雨霞二人：
“你們能與巨獸代理人周旋許久，甚至短暫壓製對方一籌，很不錯，特彆是這位武者，你的武學連我都要為之震驚。
不過即便你能抗住巨獸含怒一擊，卻也太過勉強，你們二人還是抓緊退下療傷去吧，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切記不可衝動，可不是每次都有我們在旁兜底。”
林雨霞有些錯愕，但見齊言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乖巧地沒有多問，伸手想去攙扶槐天裴，卻被後者氣呼呼地揮開手臂。
“我隻是受了點傷，還不至於走路都要被人扶著！”
槐天裴固執地選擇靠自己離開此處。
林雨霞對這個性子軸到極致的大老虎也有些無奈，又嘗試幾次伸出援手，卻都被對方甩開，最終隻得抿緊唇角跟在他身側同行。
目送兩人離開後，齊言視線重新落回夕的身上。
不等他開口，夕主動解釋道：
“剛才的情況我有信心保下那兩位，生死間的危機是難得的突破契機，所以我才在旁靜觀其變。
至於為何是我來，因為令姐在和太傅商議要事，鏡也隻來了一個代行人，便由我來處理了。”
“我也沒想怪你呀。”齊言好笑道。
夕彆過臉，自然不會承認她是被齊言剛剛的氣勢嚇到了。
不過很快她就想到另一件事。
“齊言，你直接出手教訓鏡，就不怕把祂的本體嚇跑嗎？”夕皺眉道，“如今鏡的本體尚未暴露，一尊完整的巨獸若是想躲，誰也彆想輕易找到。”
齊言對此毫不擔心，擺手道：
“這城中能入得了祂眼的存在，都有各自的執念，除了你沒有人會犯慫，缺少模仿對象的鏡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何物。”
“我……我可不慫！”夕頓時惱怒。
“好好好，我們的小墨頭最勇敢了。”
“齊言！！！”
……
……
玉門城內，玉崖街儘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默默守在此處等待山海眾主動找上門來接應他們入夥。
可是眼見已經過了約定時間，還是沒一個人找過來，左樂不禁有些沉不住氣。
“太合叔，咱們是不是暴露了？”左樂低聲問道。
太合也有些迷茫，摸著下巴思忖道：“按理說我這臥底理論是專業培訓過的，這種手段很難被人看出破綻才對。
就算比起齊言那離譜至極的臥底能力，我也有信心比較一二，不應該啊。”
左樂撓撓頭，猜測道：“會不會是山海眾也接受過類似的培訓？”
“不可能！”太合篤定道，“這種可能比齊言親自破壞咱們臥底計劃還低。”
“但齊言使壞的概率並不低。”左樂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
太合：“……”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牛角，頓感一陣頭大。
為了提防被齊言繼續禍害，他跟左樂哪怕到家門口了，都沒敢回軍營見左樂的父親。
他們都已經這麼小心了，難道還是躲不過齊言的魔爪？
但那可齊言。
太合心裡也是一陣沒底。
正當兩人糾結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打斷二人思緒。
左樂衝到一處木箱上眺望爆炸發生方向，隨後麵色一變：
“是山海眾！”
“他們是要做什麼？”
太合也連忙跳上來，魁梧的身軀直接將左樂從箱子上擠了下去。
混亂的人群中，太合一眼便看見兩名山海眾裝束的家夥揮動武器，就要向街上行人動手。
“大膽！”
“安敢造次！”
兩人同時暴喝出聲，隨後左樂身形似箭衝出，太合也催動自己的源石技藝掀起一塊地磚砸向那兩名山海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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