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奴是個中年男人,有一個古怪的名字,對此他無權選擇,當初被賣到金鵬堡的時候,管事以千字文按序起名,輪到了“婦”字,那時還不會說中原話的婦奴接受了新名字,將周圍人的笑聲當成和善的表示。
等他學會中原話並且明白金鵬堡是什麼地方之後,更不敢提出糾正意見了。
與絕大多數奴仆一樣,婦奴在卑微中艱難前行,年過四十才混到一個稍微像樣點的職務,替內宅裡的幾名老太太下山購買早已過氣的脂粉。
這項職務幾乎沒有油水可撈,唯一的好處是每個月能下一次山,在南城花光少得可憐的薪酬,在劣酒中尋找一點安慰。
因此,當五錠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麵前時,他立刻決定出賣一切,何況對方想買的東西在他看來一點都不涉及機密,“這、這是多少?”
“一錠十兩,總共五十兩。”許小益笑著說,現在的他是一名好奇心頗重的富商,花點小錢,隻為聽些有趣的內幕。
婦奴咽了咽口水,腦子裡艱難地將這一大筆銀子換算成他最喜歡的一種酒,好一會才清醒過來,低著頭,不再看那些銀子,有些羞澀地說:“我親眼看到曉月堂攻入內宅,見人就殺,現在想想,我的腿還在發抖呢。那個禦眾師,提起她我就害怕,先讓我喘口氣。”
婦奴快速掃了一眼桌上的銀子,生出些膽量,“她向我走過來,我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可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個人從地底下突然冒了出來,她也一點都不害怕,一掌……不對,隻用一根指頭,就將那個人拍死了。然後王主走過來……”
“你看到王主了?”
“沒有,我哪敢?再說我是背對王主,王主一出聲我就跪在雪地裡了。”
“王主說什麼了?”
“讓我想想……我給你學啊。”為了對得起那五錠銀子,婦奴要使足力氣,“‘無道神功,這還是第一次有上官家以外的人練到散功境界。’‘我比王主還差一點,少練了……幾章。’‘你想用……死屍劍法彌補差距?’‘我想打一架來證明。’”
婦奴學得很賣力,但還是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而且越往後越不像獨步王與荷女的原話。
許小益知道金錢的作用,它能買來情報,更能收集成堆的謊言,像婦奴這樣的人本意並不想撒謊,但是為了討好主雇,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心中根本沒有真實與虛假的區分。
許小益不想鼓勵這種傾向,所以打斷婦奴的表演,問道:“禦眾師跟獨步王打起來了?”
“我不知道。”
“你不是在現場嗎?”
“可我的頭埋在雪地裡,什麼都沒瞅著,禦眾師跟王主後來也沒怎麼說話。呃,我聽到一點聲音,像是在打架,那就是打起來了,沒錯了,打起來了,打得天昏地暗,我還以石堡要塌了,那(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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