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蝠奪走桌上的酒壺,認真地說:“教頭,你不能再喝了。”
上官如臉上紅霞正豔,笑嘻嘻地說:“今天可是中秋,不能破個例嗎?”
紅蝠趕來通天關已經五六天了,教頭幾乎天天都在喝酒,來人喝,單獨喝,晚上喝,白天也喝,飯菜沒吃過幾口,腦子好像很清醒,卻時時冒出幾句胡話來,“中秋是三天前,教頭,瞧你連日期都忘了。”
紅蝠比上官如大了六七歲,向來當教頭是主、自己為仆,這是第一次嘴上略帶教訓口吻。
上官如歪頭想了一會,“三天前,過得那麼快嗎?我還以為……好吧,最後一杯,不再喝了。”
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將杯子鄭重地交給紅蝠,“你現在的樣子像我母親。”
“唉。”紅蝠將酒具端到門口,喚人拿走,回身說:“我真希望教頭的母親就在這裡,我也不用操這麼多心了。”
上官如神色微微黯淡,“我母親……她是不會再到我身邊的。”
紅蝠知道自己觸碰到了教頭的傷心事,不敢再問,走到上官如身邊,柔聲說:“教頭何苦呢?咱們回香積之國吧,外麵的世界雖好,可是太複雜,咱們解決不了,何必趟渾水呢?”
“香積之國。”上官如喃喃重複,才離開幾個月,她已經覺得那片土地遙不可及了,“我的家不在那兒。”上官如坐在椅子上,抬頭仰望紅蝠,神色迷茫,甚至還帶有一絲稚氣,“不是我想趟渾水,紅蝠,渾水已經把我淹沒,我想逃也逃不掉。”
紅蝠從來沒見過教頭較弱的樣子,心中的憐愛與保護欲望大塊大塊地湧起,於是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順滑的黑發,“女人都是這樣,就算咱們手裡握著弓箭和刀,也還是衝不破男人的樊籬。”
上官如噗嗤笑了,“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能轉到男人身上?你想龍翻雲了?他離這兒可不遠。”
“才不是。”紅蝠馬上否認,“我已經不想他了,龍王向香積之國遷移不少人口,總有幾個好男人,回去之後我肯定能搶到一個,手邊有花,何必羨慕幽穀異香?”
上官如的頭枕在紅蝠懷中,笑個不停,“你膽子真大。”說著話,她在紅蝠胸腹間蹭了兩下,“紅蝠,你這裡真舒服。”
紅蝠臉一下紅了,手按在上官如頭上,卻沒有推開她,“你還說我膽子大?你這種話要是被彆人聽到,還不被笑話死?”
上官如止住笑聲,慢慢坐直,“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該再喝酒了。”
紅蝠替教頭傷心,甚至後悔自己剛才過於嚴厲,“我現在討厭龍王,都是因為他,教頭才……”
上官如搖搖頭,心中想起的是另一個人,那個早早死去改變她一生的上官雨時,不知是美酒的影響,還是秋景容易觸發傷情,她分外懷念自己唯一的朋友。
往事如在眼前(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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