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人群很難,所以三人擠出了人群之後就去路邊的店鋪躲避人流,沈暨白身邊有護衛相護,幾人走的還算安穩,到了店鋪後,沈暨白才鬆開手。
雖然脫離了人流,但孩童可能因為害怕一個勁的往宋清若身上爬。
沈暨白家裡有孩子但也不擅長抱孩子,他有些局促不安。
宋清若笑著伸手,“要不給我吧,大人。”
宋清若的麵紗已經被擠掉,她這樣一笑讓沈暨白微微愣了神。
“大人、大人”
宋清若的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沈暨白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
白皙細膩的觸感讓他回神,他立刻鬆開,“抱歉,我走神了。”他的麵色不變,但是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的耳朵透著微紅。
宋清若點了點頭,隨後溫柔的接過了孩子。
非常神奇孩子到了她的懷裡立刻不哭了,就是有些害怕的微微顫抖,眼裡掛著淚珠,一抽一抽的看著宋清若。
“你竟然會抱孩子?”
“不會,但我看過。”
小童看著沈暨白看她,害怕的將頭縮進了宋清若的懷裡。
宋清若因為她的動作,嚇得差一點脫手。
沈暨白在一旁立刻將小孩托住。
兩人都鬆了口氣。
從旁邊看就仿佛是一家三口一般。
“抱歉,得罪了。”沈暨白鬆開手說道。
“大人,客氣了。”抬眸看向沈暨白:“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沈某一直想問,宋小姐見過我嗎?怎從一開始就一直叫我“大人”。沈暨白笑著問道。
“壽宴上見過。”宋清若簡短認真地回答道。
沈暨白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原來宋小姐還記得。”
“是你和你夫人在壽宴上太過引人注目,尤其是你夫人的觀音圖。”宋清若輕聲說道。
沈暨白眼眸閃了閃,點了點頭,也未多提自己的夫人,隻是笑道:“宋小姐,過譽了。”
孩子這時又哭了起來,宋清若與沈暨白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
“她是怎麼了?”
沈暨白道:“會不會是,她認出了你不是她的娘親,所以想找自己的娘親了。”
小童仿佛認同沈暨白的話一般,哭著道:“娘親,娘親。”
哭的兩人舉手無措,沈暨白看了看身邊的護衛,其中一人道:“大人,屬下可不會哄孩子。”
另一人道:“屬下也不會。”
最後還是店家的娘子,看著兩人笑著道:“第一次養孩子吧?這是餓了。”
宋清若臉瞬間紅了,擺手道:“不是的,我未成婚。”
店家娘子愣在哪裡,剛才隻看見那身姿修長的男子將她小心翼翼的護著進來,她還以為是一家三口,這再仔細看看,女子長得精致,梳的也不是夫人發髻。
“喲,瞧我這眼,姑娘見諒,公子見諒。”
宋清若道:“沒事,不知者不怪,店家大嫂客氣了,大嫂說她餓了,可否能照看一下,這孩子可能與父母被擠散了,所以,我隻能先將她抱了出來。”
“喲,姑娘心善,給我吧,我正好做了蒸糕。”
宋清若身上沒有銀兩,她將頭上的發簪摘下,遞了過去,“麻煩大嫂了。”
“姑娘這是做什麼?你這樣柔弱還能不顧危險的將她救出,我就不能做做善事,再說這又什麼。”
看著店家娘子抱著孩子去了後廚。
宋清若回頭對著沈暨白道:“一直未好好謝謝大人,剛才多謝大人方出手相助。”
“宋小姐客氣了。”沈暨白看著宋清若,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宋清若抿唇輕笑一聲,“對大人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清若而言,卻是救命之恩。”
沈暨白也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似乎是動亂已經平息了,護衛出門看後,回來稟報:“大人,兵馬司的人來了”。
沈暨白安排好屬下為孩子找到其父母,就帶著宋清若離開。
雖然動亂一平,但街上仍然人頭攢動。
宋清若被人擠了一下,她踉蹌著倒退一步,幸好沈暨白及時用胳膊扶了一下。然而,他非常注重規矩,遵循君子之道,即使是扶她,也隻是伸出胳膊輕輕一擋,然後迅速分開。
沈暨白從腰間拿出一根精致的短笛,將短笛的一端伸向宋清若,語氣溫潤地說:“這裡人太多了,我拉著你走吧。”
宋清若望著那根短笛,搖了搖頭,說道:“大人先走吧,我還要去找尋我身邊的丫鬟,剛才多虧了大人相助,謝謝。”
沈暨白的眉頭微皺,他認真地看著宋清若,聲音低沉:“可你的麵紗已經掉落,這裡魚龍混雜,你這樣孤身一人行走實在不安全。”
聽到這話,宋清若這才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確實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自己,那些眼神中透露出令人作嘔的神色。她心中一陣緊張,下意識地抓緊了裙擺。
猶豫片刻後,她輕聲說道:“那就麻煩大人了。”
沈暨白微微一笑,溫柔地拉起短笛的另一端,然後轉身向前走去。
清風拂過,吹起他們的發絲和衣角,兩人一前一後,中間隻隔著一根短笛,他們默默地走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漫步一般,在這喧鬨的街角。
直到兩人走到一座橋邊,才停下。
“這裡應該安全了,宋小姐,放心吧,一會我讓屬下去找找你的丫鬟,你能將她們的外貌衣飾告訴我嗎?”
“不用這樣麻煩了,她們會來找我的。”
宋清若知道她們會找到自己,畢竟以淺月與陌雪的本事,如果剛才不是因為她,令兩人分心,她們必會將她護住。
宋清若站在橋邊長長的眼睫低垂著,看著底下的花燈。
“宋小姐,喜歡花燈?”
宋清若卻抬起頭,麵帶疑惑的問他,“為什麼現在放花燈?”
“花燈是祈福也是郵寄思念的,而這裡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離家太遠,所以每每到了初一十五,他們也會放一盞花燈,思念一下遠方的親人。”
“有用嗎?”
“心誠則靈。”
宋清若看著飄向遠處的花燈,幽幽的問道:“心誠則不靈怎麼辦?”
“那你怎知你的心是誠的,”看宋清若茫然的抬頭看他,沈暨白溫和一笑,“隻是心靈慰藉,不必當真。”
宋清若卻輕柔一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