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寒氣入侵顧昭昭的身體,顧昭昭隻能忍著徹骨的寒冷硬著頭皮跟著往前走。
顧昭昭越走越慢,索性蹲在原地和雲霄說:“你們先去吧,我在此處等你們。”
就算不能跟上兩人的進度,也不能拖累師兄。
顧昭昭苦笑了一下。
雲霄也知道沒了靈氣的顧昭昭有點不適應這裡,微微頷首帶著雲溪先走了。
雲溪想了想,到底是她和師兄更需要炎炎獸,師姐在此處想必不會有危險。
漆黑一片的海底也是有風的,隻是這風像水刃一樣處處割人。
顧昭昭坐在地上緩慢調息,此刻她靈氣儘失,想要再運轉靈氣抵禦寒冷怕是不能了。
吐出一口濁氣,放開身體的抵禦機製,仿佛由一開始的拚死抵抗變成城門大開,一開始會被阻隔在外的寒氣像歸心似箭的燕子似的,瘋狂地向她這裡彙聚。
此刻的顧昭昭就像一個海底漩渦,不斷吸取著海底萬年不化的寒冷水蘊。
黑水寒潭之所以如此之冷,一方麵是因為這是被太陽放棄之地,已經上萬年沒有陽光灑落在這裡了;另一方麵卻是這裡生活著寒水鯉魚,他們修煉過程中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寒冷氣息,這些寒冷氣息不斷沉聚在寒潭底部,萬年不化,漸漸形成一座島嶼,也就是黑水寒潭中心的島嶼。
顧昭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仿佛和這裡的寒冷水蘊融為一體了,感受不到絲毫溫度,甚至冷得厲害,連骨頭也被寒氣浸透,冰雪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顧昭昭眨眨眼,抖落眼睫上凝結的冰雪,感受著丹田內奇怪的變換,自己的靈根仿佛又變了些!
要不是顧昭昭知道自己此刻靈力儘失,她甚至以為自己境界又精進一層,。
因為自己能感受到到丹田內有一股力量沉積在此,衝刷著經脈與靈根,自己的靈根仿佛久旱的禾苗恰逢甘霖,饑渴地吸收著這裡的水蘊。
顧昭昭調息完畢,站起身來環視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這裡仿佛沒那麼冷了。
“真是奇怪,怎麼不冷了。”
“你都要將這裡累積的寒水水蘊吸收完了,當然感受不到冷了。”
聽到莫名的冷哼聲,顧昭昭轉身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人。
隻見一條人形鯉魚正向自己靠近,藍色的魚鱗包裹著下半身魚尾,露出健美的腹肌,流暢的人魚線。
顧昭昭眼神從下往上打量著,看到人魚線時,視線仿佛被什麼東西黏在這裡。
“哦吼,腹肌,摸摸。”
顧昭昭不經意間說出了心裡話。
笑眯眯地看著不斷靠近的鯉人。
不知道是顧昭昭露出的笑容太過滲人,還是顧昭昭的目光太過露骨,鯉人感受到一種強烈的不適,仿佛有什麼東西能透過堅硬的魚鱗看到每一處柔軟的軀體。
這目光太……
鯉人本來迅速往顧昭昭方向遊過去看看究竟,結果遇上色狼一樣的顧昭昭,那對自己垂涎三尺的目光太讓人不適,仿佛被一隻黏唧唧的鼻涕蟲粘在了身上,於是鯉人硬生生地半路停下來往回遊過去了。
!!!
怎麼回事,人魚線帥哥怎麼正在離我而去!
帥哥,不要離開,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魚魚,沒有我,你一定要幸福~
顧昭昭正在心裡不斷給自己加戲,一邊遺憾道,自己還沒摸過魚人的腹肌呢。
聽到顧昭昭的歎息,逃跑的鯉人一陣驚悚,跑得更快了。
……
我有這麼嚇人嗎?
顧昭昭一副疑惑不解加委屈的模樣,不就是看了兩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用得著跑這麼快?
逃跑的鯉人藍翼恨不得跑到天邊去,太嚇魚了,現在外界的人已經開始要吃魚人了嗎?
嗚嗚嗚,還好自己跑得快!
顧昭昭看著藍翼離開的方向,決定跟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通往中心島嶼的路,去和師兄他們彙合。
藍翼感受到自己已經離開很遠了,於是緩慢地停下來歇了一會。
他們鯉人的眼睛不太好,有點畏光,隻有找到雌性鯉人的雄性鯉人才會得到一條遮住眼睛的鯉綾,才能離開中心島嶼去適應外界的環境,而自己天生就不畏光,雖然視力差,但也沒到完全看不見的地步,因此經常四處遊玩。
誰知道今天看見了女流氓,這眼睛倒不如還是看不見的好!
藍翼狠狠地咬了咬旁邊的海帶草。
還沒嚼兩下,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自己遊過來。
!!!
是那個女色狼!
快跑!
藍翼還沒來得及加速飛奔,就看見顧昭昭一個潛躍來到了自己身邊,伸手抓住了自己脖子後麵的魚鰭。
藍翼要哭了。
他們鯉人女強男弱,雄性鯉人沒有武力值,全靠雌性鯉人保護,像他這樣的適齡雄性鯉人為了不被雌性鯉人抓走,隻能到處遊蕩。
未成年的雄性鯉人被家族保護養育,一旦到了適齡年紀,就會被趕出去,一方麵讓雌性鯉人爭搶傳承下一代,
另一方麵也減輕了家族壓力。
藍翼為了避免被雌性鯉人隨便搶走,已經東躲西藏很久了,沒想到今天還是沒跑掉。
爆哭~
顧昭昭穿著魚皮衣,但在黑漆漆的海底還真看不出她和雌性鯉人的區彆。
“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顧昭昭毫不客氣地問道。
藍翼苦兮兮地回答她,“你那眼神都快把我身上的肉割下來了,誰敢不跑啊。”
顧昭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嗎?”
自己這麼直接的嗎?不會啊,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顧昭昭不知道的是,雄性鯉人雖然視力不太好,但是直覺非常敏銳,尤其是對雌性鯉人的視線非常敏感。
藍翼可憐巴巴地央求道:“雄性鯉人這麼多,就放了我吧,我尾巴不夠長,尾翼也不夠漂亮。”
對於鯉人來說,雄性鯉人尾巴越長,代表生育能力越好,尾翼越大就代表越漂亮。
可惜顧昭昭並不明白藍翼的話。
關尾巴和尾翼什麼事?
顧昭昭冷哼一聲,“既然落在我手裡,就少說廢話,我讓你做什麼,你照做就好。”
藍翼:……
自己守了這麼多年的清白還是要沒有了是嗎?
藍翼此刻欲哭無淚,連尾巴也耷拉下來,沒有了活力。
顧昭昭害怕鯉人不配合,凶神惡煞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藍翼氣紅了眼睛,不過黑漆漆的海底,顧昭昭也看不見,卻注意到他胸前藍色的鱗片慢慢染上了紅色。
這是鯉人生氣的標誌。
若是此刻是雌性鯉人生氣,顧昭昭就該躲得遠遠的,可眼前的是雄性鯉人,他生氣也隻是生氣了。
顧昭昭一巴掌拍在藍翼頭上,不耐煩道,“快說!”
雄性鯉人的姓名隻能讓心愛的人知道,顧昭昭此舉和逼婚無異,但她並不知道此刻自己粗暴的舉動給藍翼留下來多麼深的心理陰影。
“藍藍。”藍翼情急之下隻能胡編一個名字,再想辦法找機會逃跑。
顧昭昭打量了一下藍翼全身藍色的鱗片,嗯,全身發藍,叫藍藍倒也正常。
不是,阿凡達這個名字和他才是絕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