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夜小賊(1 / 1)

一連七天,周一誠都沒在樹林外等到童執的影子,那晚上的相遇跟曇花一現般再也見不到了。

第八天早上回到家,周爸已經起來了,正對著院子裡的臘腸架子一臉愁容。

“老爸,早啊。”周一誠打了招呼,準備回去補覺。

往常周爸都是無視他的,這次路過的時候卻拉住了他,問:“一誠,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麼人?”

“什麼人?”

“就是......”周爸手指了指掛著臘腸的架子,原本掛滿臘腸的架子現在缺了一塊空位置,周爸說:“咱家這臘腸好像被誰偷了。”

“哦,沒有。”周一誠簡單回憶了一番說:“說不定是你記錯了,誰會拿這東西。”

“昨天我記得清楚的灌滿了十個,現在隻剩七個了。”周爸鬆開他的手為難地嘀咕著:“一定是丟了,不過是誰會偷啊,村裡的人都是認識的......”

周一誠見他鬆手也沒繼續談話,直接轉身回去睡覺,熬了一晚上,他真的困了。

本以為臘腸的事兒過去了,可等到下午周一誠坐在院子裡幫忙的時候,周爸還在糾結,周一凡也看不下去了,說:“彆說了,丟了就丟了唄,說不定被什麼野貓叼走了。”

“野貓怎麼會叼走這麼多,而且連續三天數量越來越少,在這樣下去都被偷沒了。”周爸皺著眉頭說:“這是咱家的東西怎麼能說丟了就不管了?”

“那你管啊。你去守夜唄。”周一凡聳聳肩膀說:“跟我哥一樣,你守臘腸,他守人,每天晚上做個伴。”

周一誠用手肘捅了捅人,周一凡說:“我說的不對嗎?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跑去小樹林裡找你的客戶?你跟老爸一起唄。”

“夠了啊。”周一誠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幾天家裡人雖然對他晚歸早出的事兒說不上管,但是在周爸周媽眼裡周一誠的行為多少沾點遊手好閒的意味,特彆是周一誠提起農場是自己公司客戶的事兒後。

周爸真的鄭重其事地思索起周一凡的提議了,皺起眉頭說:“我看著肯定不行啊,你媽他神經衰弱,晚上一點聲兒響都要醒的。”

“那沒辦法,要不讓我哥自己看著。”

周一誠眯起眼,眼神藏不住的殺意,這個蠢弟弟,這種事叫他乾什麼。

“我覺得行。”周爸看向周一誠,“小誠,反正你都要出去,幫我看一看,是貓是人,總得有個緣由啊。”

周一誠說:“我是去外麵,也不能一直呆在院子裡。”

“那你就彆去外麵了啊,這幾天天天往小樹林跑,那個叫童執的早就不來了,你整天蹲著有什麼意思。”周一凡說:“與其等一個不來的人,還不如乾點實際的呢。”

再被連續背刺的情況下周一誠已經被堵的說不出話,關鍵周一凡說的也有道理,興許人家早就不來了,這些天他每天等到天亮在彆人看來簡直跟個二百五一樣。

“你不願意嗎?”周爸又說:“老爸讓你做這點事,你都不願意做?”

“怎麼會,沒有的事。”周爸說到這份上,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拒絕了,隻好應下來。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周爸問。

周一誠眼神看向了旁邊的罪魁禍首。

傍晚,院子裡月明星稀,臘腸架子置放在敞開得倉房裡,倉房裡放著一些雜物,周一誠和周一凡呆在那些雜物裡,隨便的找個位置坐著。

“老哥,你乾嘛拉著我啊?”周一凡往後一躺,蓋上自己拿著的小毯子說。

“誰讓你嘴欠呢。”周一誠雙手搭在膝蓋上,看著無邊的星空,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冬天的風有些涼意,讓他想起和王竟一起創業的日子,那段日子不算坎坷,但絕對稱不上順利,周一誠一步一步把一個倒閉的小廠變成現在的誠業,然而現在他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誠業再次衰敗回去。

也許王竟和他都心知肚明,他現在過來談合約挽回的可能基本為零,但是周一誠真的不甘心,這份不甘心讓他莫名有了點妄想的勇氣。

臘腸飄出一股子肉香,在黑夜中蔓延。

周一凡好不容易安靜了會,又問:“哥,你說那人為什麼偷咱家臘腸?”

“不知道。”周一誠說:“估計是小貓小狗吧。”

畢竟院子裡比這臘腸貴重的東西多的是,正常人怎麼拿這東西,一次隻拿幾根的。

“那萬一是人呢?”周一凡說:“說不定喜歡咱家做的臘腸,每天晚上過來偷也說不準啊。”

“是人就抓起來。”周一誠打發他說。

“哦?”周一凡躺在廢舊的沙發上幻想著說:“那還挺刺激的,我還沒體驗過這事兒,終於有機會見義勇為了。”

“你那膽子,還想著見義勇為。”周一誠搖搖頭,“走夜路都怕。”

“那是怕鬼,人是不怕的。”周一凡急於證明自己,“要是人,老子今天弄不死他。 ”

周一誠笑而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淩晨兩點鐘,周一誠聽到大門聲傳來細微的響動。

似乎有什麼從門口進來了。

周一誠踢踢旁邊的人,這次周一凡沒睡過去,二人在黑夜中對視一眼,都屏氣凝神地看向往這邊靠近的黑影。

那黑影長的很高,四肢也修長,輪廓很模糊,周一誠眯起眼睛,讓周一凡說對了還真是個人。

不過那人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周一凡馬上就要衝出去,被他壓住,周一誠看著那個影子,還不確定那人究竟是來乾什麼。

隻見黑影朝他們緩緩靠近,走到了臘腸架子前,隨即伸手似乎要拿上麵的東西。

周一凡首先坐不住了,甩開他的手,大吼:“哎,乾什麼呢?”

一聲怒吼突兀地響起,黑影的手哆嗦了一下,似乎嚇了一大跳。

周一凡猛地起身,從倉房裡“蹭”地站起來,聲音透著不知名的興奮,“終於逮到你了,小賊!”

他們離的很近,僅有幾米的距離,黑影愣了一瞬,扭頭就要跑走。周一凡立馬追了上去將人抓住,那人奮力一甩,周一凡整個人被狠狠甩在地上。

事情僅僅發生不到幾秒鐘,周一誠來不及阻止,人已經飛了好幾米。

“一凡!”周一誠擔心地叫了一聲。

聲音一出,黑影呆愣了一瞬。

自家弟弟被打,周一誠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小偷,上去衝著那人一個重拳,小偷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打翻在地上。

“彆動。”周一誠將人的雙手反剪到身後,用膝蓋壓著小偷試圖起身的後背,回頭說:“一凡,沒事吧?”

“艸了。”周一凡踉蹌從地上爬起來,掏出手機照明,臉上一陣扭曲,“媽的,讓我看看是村裡哪家的人,來偷東西。”

燈光即將照向那人的臉,那人帶著衛衣帽子使勁的彆過頭去,周一誠一頓,搶過手機的電筒,亮光之中捕捉到了幾縷淡黃的頭發。

那人呼吸很重,像是哮喘一樣,身體在抖著。

周一誠心臟一下子跳的很厲害,隨手摘下了那人的衛衣帽子。

那人白皙的臉上都是灰霾,一雙淺綠色的眼睛在燈光下照的眯起來,嘴角沾著一絲血跡,臉上被打的迅速紅腫起來。

周一誠迅速放開了他,“童執?你是童執?”

“啥?”周一凡一臉懵逼,上去說:“誰是童執?你怎麼放開了他,這個小偷。”

周一誠愣了一瞬間,有點懷疑人生,眼前這個小偷是那個資產上千萬農場裡的少爺。

這算什麼事兒啊,他在小樹林等了一周沒見到人,結果這人在他家偷東西,還被他逮到了。

偷的東西還是臘腸,這算什麼事兒。

周一誠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但周一凡比他反應快,抬腳踩在那人身上就地正法,罵道:“你他媽還是個洋鬼子,你窮死了啊.......”

沒等周一凡罵完。

一抹黑影忽然從門口竄了進來。

那速度極快,身影極大,四肢飛奔,黑暗中兩雙墨綠的眼睛泛著野獸的光芒,周一誠幾乎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一直跟童執身邊的那條大狗。

大狗直直地朝著周一凡撲過去。

“小心。”周一誠扯開他,那狗已經張開血盆大口,狠狠一咬。

周一誠腿上一陣鑽心的疼,被狗撲倒在地上。

“哥,哥!!!”

大狗狠狠地咬住了周一誠的大腿,事發突然,周一凡胡亂拿起周圍的掃把朝狗打去,但是那狗咬了一口就鬆口了。

“死狗,死狗。”周一凡拿掃把招呼著大狗。

但那狗也不走,跑到主人麵前,用嘴巴拱著趴在地上的人,任憑周一凡的掃把打在身上。

周一誠捂著流血的腿,忙道:“彆打了,那隻狗就是護主才咬的。”

“護主?這他媽不是小偷嗎?”周一凡拿著掃把,不敢靠近,一邊大喊:“爸,媽,出來抓賊。”

周一誠看著地上的人,他打的不至於起不來吧,可童執還是倒在地上,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後背一直生理性的抖著,旁邊的狗一直哼哼唧唧的在他周圍,咬著他的手臂,焦急地轉圈圈。

周一凡舉著掃把擋在前麵,後麵的周一誠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按下他的掃把,“你不記得他倆是誰嗎?這條狗,這個人?”

周一凡愣了愣,恍然大悟:“這個人不會就是那天小樹林裡的,你說的公司的客戶?你連續七八天在小樹林那邊整晚整晚等的人?”

周一誠點點頭。

“艸。你公司就跟這種人合作啊?小偷?”周一凡憤怒地說:“偷東西不成,還放狗咬人?”

童執的後背僵硬,僵成了一條直線。

周一誠捂著傷口說:“這肯定有誤會,沒想到這麼有緣分。”

周一誠說完,門口的燈亮了起來,院子裡不再昏暗,童執忽然有了力氣一樣,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與此同時,周爸周媽也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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