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被擺上,官兵圍成一圈控製百姓,也控製現場。
馬蹄聲飛揚,也有不少人離開。
魏嫣婉坐於案後,進忠站在她身後。
茶未下去一絲,
一等便是小半個時辰。
馬蹄聲傳來,魏嫣婉睜開眼看去。
一人被官兵押著坐在馬上趕來,後被官兵按在地上跪著,嘴被封著。
又過了兩盞茶,馬車趕來,一名女子,頭發散落,滿臉打傷,被人扶下馬車。
“爹…他灌了我紅花…孩子…不在了…”
魏嫣婉認真看著她的麵色,閉了閉眼,“過來吧,我要診脈查看。”
女子驚恐,在老者的安撫中,被人扶著走過來。
魏嫣婉搭脈,五個月的胎兒被藥物落掉,不得有孕,身體……
“你先回去,來人,賜座。”
女子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稍微有一點過大的動靜身體便會蜷縮抖動。
魏嫣婉看了一圈,
看來是沒人來了。
讓人解了那男子的嘴,男人大喊著冤枉。
可,陸續走出來哭著共同舉報的人足足有五位。
最後,官兵查清了他名下的房宅,隻帶出來三位女子,有一位還大著肚子。
另外兩具,已是屍體。
魏嫣婉帶上手套當眾驗屍,進忠於其身後寫著驗屍記錄。
有的軀體已經腐爛,周圍百姓都下意識遠離,可她的麵容卻依舊平靜。
哭喊聲,辱罵聲不停,魏嫣婉也沒讓人阻止。
受害者的指證,宅院下人的供詞,商行的記錄……
魏嫣婉走到那男人身前,帶著手套的手扒下些捆綁人的衣服,身上的傷口和受害人描述一致。
官兵陸續押來的下人最終供訴。
老者和狀告之人的指證…等,
證據確鑿。
魏嫣婉再次來到那男人身前,“你可認罪?”
認罪?
男人未認,並表明這是串供,還給她普及了律法,應當押進監獄。
那魚死網破還有一直以來的恃強淩弱,壓下他心中的恐懼,也讓他對同為女子的魏嫣婉言辭不當。
言語中的話,連官兵聽的都緊皺眉心。
“說完遺言了?”魏嫣婉在沉默中開口。
遺言?
怎麼,你這女人還能不講律法殺了我不成,哈哈哈!
魏嫣婉伸手便抽出了官兵佩戴的長刀,反手橫握,刀刃劃過喉嚨,血液流出,有一些濺到了魏嫣婉的衣服上。
“不好意思,刀…遁了。”
還未致命。
魏嫣婉又走到另一位該死的人身前,
長刀上的血液滴落,現場一片安靜。
“你,也是死罪。”
刀光閃過,那人倒地死亡,血液快速染紅地麵。
那男人還未閉上的眼便見到了這一幕,眼中的恐懼快速蔓延……
也不知他是否有過後悔。
更不知,他究竟是在後悔何事。
“祝你歸處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魏嫣婉最後一次揮刀,取了男人的生機。
她是醫者,會治病救人,
也會殺人。
魏嫣婉接過進忠遞過來的白布,擦拭著長刀上的血跡。
平靜的吩咐著其餘的安排。
最後將長刀還給官兵。
她看向周圍的百姓,“此事本官會上報皇上,都散了吧。”
魏嫣婉看向那幾個受害者和狀告人,“你們去官府等候,放心,不會有人為難你們,除非他們也想死。”
…
*
回宮之後的魏嫣婉,先去了養心殿回稟事件,又去了慈寧宮給太後請安,最後回了碎玉軒沐浴。
熱水換了三次。
她依舊覺得她渾身血腥。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這血色好似就在自己眼前。
她……親手殺了人……
浴桶中的魏嫣婉蜷縮起來,捂住自己的眼睛,異常安靜。
進忠進入,將媳婦抱了出來,仔細擦乾其身上的水珠,讓媳婦在自己懷裡,為她擦拭頭發。
“對不起……”
是因為他……
皇上要清理朝臣,要有源頭,最合適的人選便是他媳婦,他卻沒能拒絕成功……
他也沒想到,媳婦會親自出手……
“夫君,我是壞人嗎?”
魏嫣婉靠在他肩膀上茫然詢問。
殺人的人,是壞人嗎?
進忠親了親她的額頭,“那你後悔嗎?”
魏嫣婉立即搖搖頭,“不,他們該死。”
她不後悔。
“那就不要疑惑,好壞之分太難判斷,我也殺過人,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魏嫣婉將他的腰摟緊了些,“你是最好的夫君,當然不是壞人。”
“可我之前答應過你不做壞人的。”
進忠溫柔一笑,“那隻要對我不壞,便不是壞人。”
還可以這樣理解嗎?
魏嫣婉抬頭看向他的雙眸,“你當初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進忠順著她的長發,“我當初隻是想讓你平安。”
“可如今你的位置不一樣了啊,就像國家想要平安,便是將士殺敵守衛為先。”
“你要平安,也可自己守護自己,你現在有這個能力。”
“好像也是。”魏嫣婉揚唇一笑,胳膊環住進忠的脖子,眨眨眼吻上他的雙唇,“夫君,想你了。”
進忠錯愕些許,將人摟緊。
纏綿的情意,撫平著魏嫣婉的心情,很快她便不能再想其他。
沉浸於進忠的柔情中,最後不知何時,安然睡去。
夜裡驚動,好似做了噩夢,可總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聲安撫著
:彆怕,我在。
夢境中的她見到了她的靠山與肩膀。
舒展眉心,沉沉睡去。
嘴裡喃喃了一句:夫君。
淺睡中的進忠睜開眼,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低聲輕道:“夫君在呢。”
魏嫣婉往進忠懷裡縮了縮,
*
弘曆和甄嬛都給了兩人三日休沐,
故,前兩日兩人都縮在了碎玉軒,沒出過門。
除了彆離之後的親近,魏嫣婉便是了解了一下皇宮的情況。
三個多月的時間,皇宮發生了什麼她還不甚清楚,往來的信件進忠也未提及。
如今回來了,也該是了解一些。
隻不過,這不了解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