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還能辯什麼？
鐵證如山砸在她頭上，讓她無從辯解，隻能說冤枉，說不是她。
在場的人全然不信，如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失神，在最後也抬頭看向弘曆，
“皇上，海蘭是永琪的額娘，臣妾覺得海蘭並不是存心要殺害二阿哥的……”
坐在她對麵位置的白蕊姬立刻看向她，“不是存心，那還不是殺害了！”
金玉妍也緊跟著白蕊姬開口：“那她既然不是存心，難不成是另有所圖為了什麼彆的沒查出來的目的？”
如懿張了張嘴，最後沒說話低下了頭，隻是看著被包起來的手指出神。
弘曆掃了一圈眾人，最後看向白蕊姬。
白蕊姬意會，站出來行禮，將那一晚海蘭挑唆她對永琮下手之事說了出來。
陳婉茵和衛嬿婉起身行禮作證，趙一泰帶著盒子過來，裡邊有茉心的信，還有白蕊姬抓下來的海蘭的東西和那字條。
小允子上前行禮作證，當天玫妃跟太後已經稟報，當晚他也在。
進忠也上前行禮作證，他和他媳婦也在，並聽到了全程對話。
隻不過他和小允子都沒說後來的貞婌。
海蘭徹底失去力氣暈倒在地上。
殿內一陣安靜。
秦立上前掐了海蘭人中，待她醒來後退到一邊。
弘曆聲音平淡，語氣舒緩：
“珂裡葉特海蘭，謀殺端慧太子，蓄意謀殺皇七子，傳朕旨意：
誅、珂裡葉特海蘭近親三族；六族抄家為奴流放蠻荒；九族徹查，有異心者貶為奴並驅逐出科爾沁部。
朕會昭告朝堂，並令色布騰巴勒珠爾帶聖旨回科爾沁部，執行。
另，
珂裡葉特海蘭廢為奴，斷去一腿一手盲其一目，延禧宮變為冷宮，終生囚禁，不可用宮人，不可開宮門，不可餓死凍死，更不可自殺。
否則其餘六族朕會再次下旨全誅，並讓珂裡葉特氏全族在大清徹底除名。”
話落所有人已經跪下並叩首。
海蘭麵如死灰，一時之間仿佛失去了生機……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弘曆低眼看著跪地的人，聲音依舊平緩的說道：
“參與謀殺端慧太子與皇七子的所有宮人，全部賜毒酒，死後丟去亂葬崗。”
“徹查的所有人賞三年月俸；查清後清白的宮人賞一年月俸，由內務府安排。”
…
*
玉氏新王抵達京城半月，弘曆才召見他。
金玉妍剛出月子沒兩天，孩子還沒送給白蕊姬呢，聽進忠傳完旨意，不確定的詢問：
“皇上讓本宮去養心殿一同用午膳？”
進忠微微低著頭，“是的娘娘，和玉氏王爺一起。”
“本宮知道了，多謝。”
“娘娘客氣，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好。”
進忠走了之後，貞婌扶著金玉妍回了房間，梳妝更衣，換上正式場合嬪位的宮裝。
坐步輦來到養心殿。
門口的盛德行禮，“奴才給玉嬪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德公公稟報一下吧。”
盛德直接伸出胳膊示意，
“皇上吩咐過了，現下隻有皇上和王爺在，娘娘來了直接進去就好。”
“本宮知道了。”
金玉妍抬腳走進，貞婌退去另一處等候。
行走中的金玉妍不由得捏著自己的手指，放開，又捏著，又放開，來來回回……
進入房間後她並沒多看，來到弘曆前方不遠處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弘曆抬抬手。
“多謝皇上。”金玉妍起身，轉向已經站起來的王爺，眼睛並沒有看向他的臉，隻是微微欠身，“王爺。”
玉氏王爺也起身回禮，“拜見玉嬪娘娘。”
弘曆讓金玉妍也坐，金玉妍走到他們對麵的那一排，在皇上對麵下一個位置的椅子上坐下。
弘曆和玉氏王爺閒聊著，金玉妍一直安靜坐著，喝著盛德中途送進來的茶，小口吃著糕點。
也沒多久話題就到那逼死發妻的傳言。
玉氏王爺表示也並非是他逼死，而是事發之後對方自儘；那發妻是老王爺為他娶的，多年來也一直通過那發妻控製他的後宅，側妃甚至妾室更是無一人有孕，均為她所做。老王爺已死，他掌握了老王爺手中所有權勢，自然是要清理身側。
弘曆聽完笑了笑表示理解，傳言無實，有偏差也是常事。
之後就沒繼續這個話題，很快進忠帶人布膳，三人一同吃，過後玉氏王爺出宮，金玉妍也告退回啟祥宮。
回宮後貞婌詢問著她情況。
金玉妍懷裡抱著永瑆哄著，“皇上並非真的在意王爺傳言的真相。”
敲打警告過也就夠了。
貞婌想想也是，就沒再繼續問這個話題，問了問見到王爺心情如何？
金玉妍看向貞婌，“我沒看他的臉。”
“啊？”貞婌萬萬沒想到，但看著娘娘認真肯定的神色……
金玉妍笑了一下輕拍著懷中的孩子。
“我害怕，我怕他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又怕見過一次之後便是永彆，我怕來怕去，最終沒敢看他一眼。”
如今想來，見到了又如何呢？
與其說這些年王爺是她心中所愛，還不說是她自己的執念。
從前年少不懂，如今多年過去，當年到底如何，她又為何來，王爺是否有情……
通通都不重要了。
難得糊塗，想太清楚也無甚用。
如今，她是皇上的玉嬪，三位皇子的生母，她有她的人生路，他也有他的。
貞婌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見她抱著孩子逗趣著，長出一口氣之後內心一陣輕鬆。
她以為娘娘會難過、會懷念、會不舍等等。
可她沒想到，娘娘反而通透了。
可，這才是她的娘娘啊。
…
“金玉妍！”
兩人通過窗戶看向院外，朦朧的窗紙上是白蕊姬帶著人正在往裡走的場景。
金玉妍低頭在永瑆額頭親了親。
外邊的宮人也沒人怎麼攔著，白蕊姬順利進來。
“叫你怎麼不回答？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白蕊姬進來就看著她嗬斥。
金玉妍看了一下貞婌，貞婌就退去準備茶點。
“先坐吧。”金玉妍也沒行禮就坐在一邊的軟榻上，“下次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