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祈帶宋清濘進了自己的書房,且親手幫她倒了一杯茶。
“宋娘子,你慢慢說。”
宋清濘看向他受傷的手臂,關心了一句:“君公子,你手上的傷可要換藥?”
褚君祈搖頭:“已經換過了。”
好吧,宋清濘心裡暗道可惜,開始說起了正事。
她將祈王妃被人追殺,然後被人抓住毆打,逼迫她交出行軍圖的一幕幕全說給他聽。
褚君祈的神色諱暗難明,握著茶杯的手倏然收緊。
如果宋清濘所夢到的真的是上輩子所發生的事情,那不就證明自己無用至此。
他竟連自己的王妃都保護不了。
宋清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就見他渾身的氣息似有怒火在燃燒,又似有些低迷。
雖不知他為何會這般在意祈王和祈王妃的事情,但她還是安靜的沒作聲,等著他自己平複。
等褚君抬眼看過來時,宋清濘被他那雙如墨夜般的黑眸看得心臟跟著緊了緊。
猶豫片刻,再一次開了口。
“君公子,我剛剛趴在外頭的石桌上睡了一覺,也做了一個夢。夢到祈王和祈王妃大婚,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超恩愛的。”
然後,說完了。
褚君祈見她將這個夢一筆帶過,沒跟之前的夢一般描述細節。
他原本要問,但很快就想到她剛剛醒來時臉上的潮紅之色.
瞬間便明白了些什麼……
他要問出口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宋娘子,多謝告知。今夜已經不早了,我送你回後院。”
宋清濘沒有拒絕,起身出了書房。
褚君祈默默跟在她身後,兩個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錯,有種說不出的靜謐溫馨感。
褚君祈一直將宋清濘送到了她的房門口,看著她進去後才離開。
墨止此時已經醒來,他沒想到自己會睡過去,硬著頭皮遠遠的跟在後頭,不敢去褚君祈麵前找存在感。
褚君祈此時完全沒心思搭理他,他的王妃被敵國追殺、挾持、毆打這事,讓他對自己的能力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還有戰場上隨王妃去了的自己。
種種情景無不提醒著他,他的盲目自大害死了自己的王妃,也害死了自己,更害了他們的孩兒從小孤苦無依。
他必須要重新梳理朝廷的各方勢力,以及敵國針對他的切入口。
排查出各種可能,主動出擊加以剿滅。
這樣比起嚴防死守更能保證他未來王妃和孩子的安全。
所以,墨止便看著原本要回房的王爺又退了出來,再次去了書房,一夜沒出來。
他撓著自己的腦袋,悲催的繼續守在書房外。
直到夜半時分,他再也堅持不住。
如同之前一般,靠著門側的柱子坐在地上,睡了過去。
而書房內,直到四更的敲鑼聲響起,褚君祈這才在窗邊的小榻上睡下。
然後,他夢到了宋清濘今夜做過的那個夢。
夢中祈王府張燈結彩,他迎娶王妃。
他夢到自己那種緊張急迫又壓抑不住興奮的心情。
成婚前,他一夜沒睡。
就穿著大紅喜服,在鏡子前來回照,生怕自己有哪裡不妥。
他盼著天快亮,好去接他的新娘。
那焦躁不安的模樣,真的一點都不像平時的自己。
要不是夢中的人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他都懷疑這人並不是眾人口中殺伐果斷的祈王。
不對,他能看到了?
褚君祈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能看到夢中男子的臉。
並不像上一個夢中,看到的麵容皆是模糊一片。
旁邊,是阿律毫不掩飾的嘲笑,說他成個婚而已,緊張成這般模樣,丟了他們男人的臉。
夢中的他並不在意,隻笑道:“等你成婚時你便知道了。”
畫麵一轉,他已將新娘子迎回了祈王府。
外院的賓客不停灌他酒,尤其他的皇兄更甚。
即使他喝的那幾壇酒已經摻了大半水,但禁不住太多人灌,還是有了些微醺。
給他擋酒的墨行墨止不知道蹲到哪裡去吐了。
他不想錯過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所以他裝醉,醉得走路都開始亂晃。
皇兄這才放過了他,派了小廝扶他去後院。
褚君祈能感覺到,夢中的自己緊張激動到心臟都要跳出胸口。
奶娘給他端來醒酒湯,他一口飲下,緊張的心也微微下壓了些。
奶娘和屋裡伺候的下人接連說了很多吉利的話,他愛聽,重賞了他們後,便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的王妃獨處。
他和夢中的自己一樣,懷著激動忐忑的心情,將新娘子的紅蓋頭揭開。
當看清顯露在自己眼前的這張芙蓉麵,他心中詫異過後又道了一聲果然如此。
怪不得她會做這麼多關於祈王和祈王妃的夢。
怪不得他第一次見到宋清濘時,會覺得她那般不一樣。
他接近她時心情會忍不住愉悅,與她相處時發自內裡的舒心。
他會為她破例,會為她改變自己的想法。
看到她有危險,他匆忙射出一箭,可心底的害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也沒人看到他射箭的手指都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他內心歡喜,還有些雀躍。
這種種的不同,現在他終於尋到了原因。
原來,她是他的妻。
褚君祈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想著不能嚇著她。
可當她投來盈盈目光,他便忍不住傾身上前,吻她清亮的眼,吻她水潤的唇。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他有多麼急切的想將她變成自己的。
這一夜,鴛鴦繡被翻紅浪……
他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惡狼,將自己的妻子翻來覆去的折騰啃咬。
一點點將她吞入了自己的肚腹中,讓她徹底變成了他的。
他不停喚她寧兒,她嬌聲喊他夫君。
床榻間,隻剩他不知疲倦的索取,和他的寧兒細細弱弱的求饒。
直到天光大亮,他才抱著她去浴池清洗。
然後他又沒忍住,在池裡要了她一回。
直到她板起了小臉,故作惱怒,他這才意猶未儘的放過他,輕吻著她哄。
褚君祈沒想到上一世的自己會這般猛浪不要臉。
他從夢中醒來時,喉嚨燒的厲害,眼中布滿了紅絲,連身下的某處都脹得厲害。
聽到書房裡頭的動靜,在外頭坐著睡了一夜的墨止猛地彈跳起來。
他下意識要喚一聲:王爺,該上朝了。
可眼睛已經先一步看清了四周。
他抹了一把嘴角,反應過來,現在是在雲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