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九百多年前,靈山。
“你是說,檮杌和窮奇打起來了?還要斷絕關係?”混沌給鳳凰梳著頭,鳳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道。
“嗯。”混沌麵容有些沉重。
如今距離兩人成婚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兩人在靈山徹底定居下來了。
“因為什麼?”鳳凰問。
“不知道,饕餮沒有多說。”混沌幫鳳凰束好發,臉上沒什麼笑容。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鳳凰轉過身來,他道。
“不行,萬一他們又打起來,傷到你怎麼辦?”混沌蹙起眉。
“可是你也不能不去看看啊,畢竟你們是兄弟。”鳳凰提議道:“要不然你一個人去,我在家等你也行。”
“可是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家?萬一遇到危險……”混沌說著目光緩緩下移到,如今鳳凰似乎有點幅度了的肚子。
“我是懷孕了,不是廢了,神獸裡頭能在我鳳凰神火上討到好的人很少吧?”鳳凰捂住小腹,他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各種孕期反應,他聞言說道。
混沌還是沒有被說動,他有些苦惱,他不能放著檮杌和窮奇的事情不管,也不能丟下鳳凰,半晌他說:“要不我叫白澤來陪你?”
鳳凰笑道:“白澤那個家夥隻有腦子好用,要是真遇到什麼事,還得我保護他。”
“好了。”鳳凰看混沌又憂愁起來,主動拉住他的手:“你彆不放心我,我沒你想的那麼弱,你要是實在擔心,我通知睚眥九尾他們過來陪我,總行了吧?”
混沌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
鳳凰看這個提議混沌似乎接受了,他立馬側身撥了兩個千裡音過去。
“行了,我告訴他們了,他們應該很快就到。”鳳凰對混沌說。
混沌點了點頭,似乎放心了不少,鳳凰起身送他出門:“彆不放心了,你還是多想想怎麼勸勸窮奇和檮杌吧,快去吧。”
混沌拉著他的手,在他唇上親了親:“我會儘早回來的。”
鳳凰點了點頭,彎起眼睛:“我等你回來。”
“好。”混沌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走了一段路而後變回本體飛向蒼穹。
鳳凰目送混沌離開,歎了口氣:“希望不要出什麼大事才好。”
兩大凶獸決裂,光是想想都覺得難辦。
鳳凰回到了屋內,他前些日子和火鼠請教了怎麼做衣服,現在正在練習給孩子做出一件可愛的小衣裳。
不過,他顯然沒有那麼心靈手巧,已經做壞好幾塊布了。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天生當人阿娘的命,明明連件衣服都做不好。”這件又要報廢時,鳳凰自暴自棄地把東西一撂擺爛了。
鳳凰撐著腦袋在桌邊發了會兒呆,後知後覺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千裡音睚眥和九尾應該收到了,按理來說就算有什麼事情絆住腳了,也該給他回個信,而後再馬上趕過來。
鳳凰有些不安,又撥了兩個千裡音過去。
他剛撥了過去,整個靈山猛地一震,他護著小腹蹙起眉,自言自語道:“不會那麼倒黴吧?”
他說著,起身出門,抬頭隻見靈山的結界破裂,一個其狀似猿,白首赤足的家夥從天而降,激起一陣飛沙走石。
“混沌!滾出來!”塵霧還未散去,那家夥大喊道。
“他不在家。”鳳凰說著,塵霧散去他麵前出現了一個白發帶赤紅挑染的男人,他牙齒尖利,看上去格外不好惹。
“什麼?”男人掏了掏耳朵,似乎是沒聽清。
“我說,他出去了。”鳳凰道:“朱厭,你找他有什麼事?”
“哈?”朱厭像是不敢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他笑道:“出去了?當年在昆侖之墟他離開你一會兒就要死要活,現在成婚了,反而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了?你在開玩笑嗎?說,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說是出去了就是出去了。”鳳凰不想和他多說,轉身就欲走。
“哈?他該不會是知道我要來,怕了吧?”朱厭嗤笑道。
“我沒記錯的話,補天之役前,你和混沌打,是屢戰屢敗吧?打了三天三夜,一次也沒有贏過。”鳳凰回過頭來,笑容裡有幾分輕蔑。
“嗬,今非昔比。”朱厭並不在意這樣的嘲諷,他道:“我可是聽說,他因為在補天之役殺死了自己的至親,一蹶不振了很久,實力至今都沒有恢複到巔峰期。”
朱厭嗤笑一聲,語調散漫而輕蔑:“他該不會因為這個,知道我來害怕的躲起來哭了吧?啊呀啊呀,好可憐哦。”
“請你把嘴放乾淨點,不要拿這種事情出言不遜。”鳳凰不悅地蹙起眉轉過身來,他知道那件事對混沌的打擊不小,哪怕混沌不在他也不想聽見彆人這樣評論那件事。
“嗬。”朱厭惡劣地笑笑,似乎並不以為意:“好啊,那你叫他出來,和我打一架,彆躲在裡頭當縮頭烏龜。”
“我說了,他不在家。”鳳凰有些頭疼,這個家夥怎麼不依不饒。
“啊~我知道了,他不會真的不敢吧?他那個孬……”朱厭並不信鳳凰的話,繼續出言不遜。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抹橙紅擦著他的臉過去,打斷了他的話,而後什麼東西在他身後爆開,爆炸的風把他的衣袂吹動。
鳳凰表情冷冷地開口:“白澤沒和你說過,我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嗎?”
煙塵散去,朱厭餘光往後一瞥看見了把地麵紮得皸裂的羽毛飛鏢,他笑了笑,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擦了擦自己剛剛被劃破的臉頰,眼睛裡燃起瘋狂:“是嗎?那我來討教討教?”
他的話剛落音,整個人就像炮彈一樣彈射而出,紅色的靈力包裹著他,他的五爪變作獸爪朝鳳凰喉頸處襲去。
鳳凰側身一閃,眼中閃過一抹橙紅,火焰便替他防住了追過來的利爪。
朱厭在碰到那火焰前閃身消失,忽地出現在鳳凰身後,鳳凰不緊不慢手中浮現鳳凰翎羽,在他的操控下飛快地朝朱厭襲去,他本人則是一個後空翻退開。
鳳凰翎羽炸開,塵土飛揚掩去了朱厭的身影。
“這麼不留情啊。”煙塵散去,朱厭好好的站在那,他手臂上的衣服破了個口子,地上的鳳凰翎羽失去了光澤,他咧嘴歪頭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說完再次彈射而上,與鳳凰纏鬥在一起。
靈山動蕩,爆破聲不斷,驚起遠山之處的飛鳥,山林裡的走獸也驚慌逃竄。
兩人從天上鬥到地上,又從地上鬥到天上,交手了幾十個回合後,鳳唳聲響徹雲霄,靈力聚成的火鳥俯衝而下把天空之上的人影打落。
鳳凰緊跟著輕飄飄落地,他手裡握著鳳凰神火凝成的長劍,頭發和衣裳都有些亂,但是看上去並無外傷,他表情冷冷地看著地上爬起來的朱厭:“還來嗎?”
朱厭踉蹌著站起來擦了擦嘴角,他笑起來:“鳳凰神火,的確名不虛傳。”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有幾處被燒焦了,不過他也才受了點輕傷,所以仍舊意猶未儘,他剛想要喊再來,天空之上九尾狐狸奔赴而來:“鳳凰!出什麼事了?!”
朱厭略有可惜地搖了搖頭,丟出一團紅色靈力炸向鳳凰:“可惜了,下次再和你打。”
鳳凰用鳳凰神火擋住那靈力團,又是一陣塵土飛揚,朱厭消失不見,九尾飄然落地。
九尾化作人形,朝著鳳凰跑去,他急切問:“出什麼事了?剛剛那是朱厭嗎?”
鳳凰手裡的劍消散,他搖搖頭,神色有點疲倦,他笑了笑:“沒事,剛剛和朱厭打了一架,我也很久都沒有這麼暢快地和人打一架了。”
“他來找你打架做什麼?”九尾蹙起眉,擔憂地看著鳳凰:“還有你真的沒事嗎?沒有受傷嗎?”
“他來找混沌比鬥,但混沌不在,而後他出言不遜,沒忍住便和他打了一場。”鳳凰拍拍九尾的肩,然後說:“你不用擔心,雖然我算不上神獸裡最能打的,但是也不至於隨隨便便給朱厭欺負了。”
“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現在不一樣。”九尾挽住鳳凰的胳膊,他目光落到鳳凰小腹上,他說:“你現在肚子裡有一個呢,這樣大陣仗也不怕傷到孩子。”
鳳凰蹙起眉似乎後知後覺地記起來,自己肚子裡還有個小家夥,不由得也有點不放心。
“你臉色好差,我扶你去坐一會吧。”九尾看他臉色有點發白,更加憂心了。
鳳凰剛要說好,小腹處猛地墜痛起來,他弓下腰捂住肚子。
九尾立馬慌亂起來,他問:“怎麼了?你彆嚇我!”
鳳凰額上沁出冷汗,臉色愈發白了,他道:“肚子……好疼。”
“你忍一忍我去找長壽老頭!”九尾說著要走,但是還沒走兩步又折回來:“不行不行,我走了,誰看著你!睚眥呢!你沒通知他嗎?”
九尾著急忙慌地扶著鳳凰,到被鳳凰和朱厭打成一片廢墟的院落裡坐下,他撥了個千裡音給南極仙翁,而後半蹲下查看鳳凰:“你忍一忍,馬上就來人了,我先給你輸點靈力。”
九尾說著就開始給鳳凰輸靈力,他難得沒有不正經,一副要急哭了的表情:“你彆有事啊,不然我怎麼跟白澤和睚眥交代!”
鳳凰擠出一個笑來,他說:“好多了,你彆擔心。”
九尾看著那個蒼白的笑容,更急了加大了靈力的傳輸。
半晌後,九尾停下靈力傳輸,他問:“好些了嗎?還疼嗎?”
鳳凰點了點頭:“沒事了,你彆怕。”
九尾看他這樣就知道是在逞強,急得頻頻往一邊看:“長壽老頭怎麼還不來?!要死啊!”
鳳凰無奈笑笑:“可能,病人太多沒收到千裡音吧。”
他的話剛落音,空地上忽地出現一個空間裂縫,錦鯉童子挎著藥箱拉著南極仙翁著急忙慌地跑了出來:“師父快來!九尾哥哥說,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