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黃粱一枕(1 / 1)

在這處幽暗之地,有一道似流線一般的白光盈動。

而後,便見這道連接二人眉心兩日多的白光各自收了回去。

那存在多時的沉重呼吸聲此刻終於停下。

此處一時安靜。

還在抱著宴塵的喻清淵體內欲毒到了此時才得以消儘,又過了半響後他動了動,直起身。

他先是腦中一陣空白,一會過後方思緒回攏,將這兩日發生種種在他腦海中一寸不落的一一回放。

……他親了師尊,咬破了師尊的嘴,做了不少出格舉動,要對師尊圖謀不軌,還將師尊抱到現在。

師尊身上傷重,無力反抗,他那般一直逼迫,師尊不得已隻得以神魂交融之法與他……解欲毒。

解了一次不夠,兩次不夠,一直解了兩日,解到此時……

這兩日在靈海幻境中他是如何對師尊的……簡直畜生不如。

雖隻是幻境所成,似夢一般,並非真實,但師尊這兩日間與他靈海互通,定是將他所思所想全部都看到了。

他還在積欲難耐之時,在師尊脖頸肩上親了又親。

想到此處,喻清淵猛然鬆手,往後拉開些距離。

他沉喘了幾口氣,這次不是因為欲毒之故,而是心慌自責,悔恨有之。

且這空氣中彌漫著那種味道,因為次數太多,將師尊身上的鬆雪之氣都蓋住了。

他下裳黏膩濡濕,而他兩日都離師尊那般近,一直在師尊身上緊緊貼著,定是透過布料沾了許多在師尊身上。

喻清淵這般一想,不禁又往後退開了些。

……師尊一定生氣了,師尊一直月明清風不沾凡塵,如今卻被他這個畜生如此褻瀆,心中定然已是厭惡了他。

喻清淵心中亂起,一時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將師尊如何,沒有真的與師尊雙修,一時又恨自己自製力太差,怎能在靈海幻境中那般幻想師尊!

他這許多心緒一起,便是一直無法消去,不由掌中攥緊,附了些靈力在上,想將自己兩手廢了。

喻清淵這般之後,指尖剛動了動,便隱覺自身修為不似兩日前。

他所感丹田之內有一股溫熱蘊藏,不是欲毒發作時那種熱意,而是……他結丹了!

他從照旋境一重升到了成丹境二重!

這……是師尊,是師尊與他神魂交融讓他增長修為破鏡了。

這般之後,喻清淵更覺自己沒有臉去麵對師尊。

正這時,他眸上所覆素帶腦後所係結扣鬆動,往下掉去。

喻清淵抬手一接,下意識睜開眼。

便見先是一片朦朧,而後慢慢開始清晰。

即使此處一片沉暗,喻清淵仍是將一切看清了。

他的眼睛……好了。

不用再細想,喻清淵也知這也是與師尊神魂交融之故,他不僅眼睛好了,身上也是再無一處傷口。

那手中素帶兩處血痕在上,這是師尊發帶,被他弄臟了。

喻清淵想看師尊現下如何,卻有些不敢抬頭,糾結幾息後,還是忍不住抬眸去看。

就見在這暗沉之中,他的師尊盤膝坐在前處,兩手搭在膝上,閉目微垂著頭。

隻是宴塵領口被他拉的淩亂,兩邊衣襟皆在肩處掛著,內衫都鬆散,胸前都有些遮不住。

喻清淵知道,這是他做的。

他指尖往裡攏緊,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卻擔憂師尊身上傷勢,躊躇開口,小聲道:“……師尊。”

等了一會,宴塵沒有應他。

“師尊?”喻清淵聲音大了些,但仍是未有回音。

他想了想,還是往前走了幾步,到宴塵身前蹲下身。

喻清淵探手過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那衣料下肌膚已消去了那攝人寒意,恢複了往日淡淡溫涼。

喻清淵心間優思稍減,他慢慢抬眸去看師尊的臉,見師尊麵色如常呼吸勻稱,似是以這般盤膝打坐的姿勢睡著了。

師尊平時五感敏銳,現今這般,定是……神魂交融時間太長,又是在有傷的情況下,以至於累極睡了過去。

喻清淵將宴塵的衣衫往回拉,他雖不敢亂看,但過程中仍是瞄到了些,宴塵肩頸上遍布紅痕,鎖骨下也有好幾處,即使他將宴塵衣衫整好,但那頸項上仍是不能遮住。

他探出一指在一處紅痕之上,用指腹一抹,眉目間生出一種深入骨髓的憐惜。

這些痕跡怕是沒有兩天不能消掉……

這般一想,喻清淵猛然回神,急忙收回手指。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神誌不清的時候犯下這般錯事已是罪過,怎如今傷消了,眼睛好全了,還敢如此覬覦!

喻清淵心中譴責自己,低著頭,便見宴塵衣衫上一片狼藉。

他沾了太多……到師尊衣衫之上。

喻清淵當即將清淨術用出,為宴塵與自己,還有那發帶上血痕。

他找回衣衫穿戴整齊,將那發帶又仔細疊了,揣進懷中。

做好這一切,他在宴塵身前兩米處雙膝跪下,就這般垂首等著宴塵轉醒,偶爾忍不住抬眸看他。

是以在喻清淵垂首時,在某一刻他不曾看見宴塵眉心有一抹細長藍印閃現幾下後隱去。

而在宴塵的靈海中,卻是另一番情景。

宴塵確實因神魂交融時間太長這般睡了些時候,但剛才喻清淵喚他師尊時他便醒了,隻是他靈海中一時異狀,便不曾分出時間搭理這徒弟。

他與喻清淵魂魄交融之時,雖被喻清淵探入了他的靈海,卻隻是那般未曾有其他異樣,眼下魂魄交融已經結束,沉寂的靈海卻突然現出燦然星海,磅礴無儘,浩然橫波蒼蒼盈列在其間。

這……

宴塵想起,上次他靈海這般,還是在那山洞之時因曲升平給他那塊浮雲令之故。

他如此一想,便像是互有引動,那浮雲令忽然現出在靈海上空,而後其中浩蕩星辰就如上次一般,其間一顆從中跌落炸開,散成無儘花火乾坤。

有白色靈光從宴塵周身騰現,內裡憑出的靈力旋湧一般充盈他的經脈,加固他的修為。

接著又落下了第二顆,第三顆。

喻清淵見師尊身上白光附著,半響不息,但見師尊麵上平靜,不似異狀,便隻是看著沒有貿然上前,依然在原地跪著。

直到一會過去,浮雲令消在其間,星辰歸無,一切恢複原樣。

宴塵再用意念引動,卻是如何也聯係不到浮雲令了。

這似乎毫無規律,他原本還想著若是可以,將之用在喻清淵身上助他增長修為。

現下看來,一時不能如此。

不過他倒是境界提升,從結嬰境七重升到了化虛境六重。

宴塵睜開眼,見前方昏暗,卻是清晰在目。

他眸中損傷已去,左臂也已經恢複自如,現下與平常無異。

隻是他這般一睜眼,便看見喻清淵在前麵跪著,雙眼已複,但卻不由記起神魂交融時他在靈海中看到的畫麵。

縱使他涼薄日久,縱使喻清淵那般是中了欲毒所致,縱使那妖丹是宴塵給他吃下去的,縱使他之前雙目血盲是為他擋了紅衣人一擊,縱使神魂交融時是他引的血咒……

但那般畫麵在靈海中看了兩日多,此刻見到喻清淵……也是不想看他。

宴塵垂眸,又看到自身衣衫乾淨規整。

是了,剛才因為靈海之故他一時不曾分心睜眼,眼下這般,不用想也知道是喻清淵做的。

……不過,將他衣衫扒開弄的上麵臟汙的不也是這徒弟嗎,難道還要謝他不成!

但剛剛宴塵一眼看出喻清淵境界提升,他頓時?

神魂交融隻能讓人在魂靈方麵獲得歡愉,並不能增長修為。

難道……與他身上仙骨有關?

可這仙骨是他魂魄所帶,怎能出現那種外間流傳的功效?

宴塵蹙著眉,思慮幾分後也不曾如何,隻是他實在不想與喻清淵說話,就不曾起身。

他不說話,喻清淵自己也不起來,就一直在那跪著。

這般靜默一陣之後,喻清淵終於忍不住了,他道:“師尊……”

小心翼翼,聲緩而低。

宴塵不曾抬眸,沒應。

喻清淵看著他,道:“師尊,你……如何?”

如何?

是傷如何,還是彆的如何,可彆的也沒真有什麼。

宴塵起身,衣角寒涼,他往一處走了幾步。

“師尊!是弟子有錯,冒犯師尊,在師尊傷重之下對師尊做出不當之舉!|”

喻清淵見宴塵不曾理他,一時情急,出口此句。

宴塵聽他此句似是頓了一下,卻腳下未停。

“是弟子被身上欲/念所控,卻不思悔改,變本加厲,枉生為人,枉為道門弟子!”

宴塵:“……”

“若師尊覺著弟子礙眼,我可廢去雙目,斷掉雙手,隻求師尊……還留我在門下!”

宴塵:“……”

“求師尊……看看我!”

喻清淵在這沉暗之地看著他的背影,害怕宴塵就此走遠。

宴塵停下腳,淡淡呼出一口氣。

片刻後,聽他漠聲道:“跟上來。”

“……是!”

喻清淵起身,幾步追上去,站在他側後方。

宴塵微微側過頭,終於看了他一眼。

一時二人目光相對,喻清淵又小聲喚了他一聲。

宴塵沉眸轉頭,正對那處自行插在地麵的霄紅。

霄紅一動飛出,飛到二人身前時似是猶豫了一會,過後化成一道靈光回到了喻清淵身上。

宴塵一聲冷哼,隱去劍形的霄紅一哆嗦。

他也不多言,欲前行去尋出口,卻忽然聽見後方有腳步聲傳來,還伴著一道有些熟悉的男音。

“這就走,不等等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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