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全部都怪蘇澤!他真壞!”
蘇婉柳終於可以說出這句話了。
“蘇二姐姐,你真好,我說了好多遍,其他姐姐都不願意相信我,隻有你相信我。”
蘇淵的語氣裡充滿了依賴。
蘇婉柳忍不住羞愧的臉紅,如果不是以阿飄的視角看到這些,她也不會發現。
“那你就不要對那些姐姐好了,也不要去接觸蘇澤,遇到他們,你就會受傷的。”
蘇婉柳忍不住開口,想到曾經種種,心裡麵被噎的不上不下的。
“那怎麼可以?我被接過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我是有爸爸媽媽,有姐姐的人,不再像從前一樣是一個孤兒。
他們現在肯定是沒看到我的好,才會這樣對我的。
我好好的對他們,他們遲早有一天會接納我為家人的。”
少年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是那麼的真誠,帶著滿滿的希望。
仿佛彆人不管讓他失望多少次,他仍然有一顆善良而又熱忱的心。
蘇婉柳想象不到這樣的蘇淵,為什麼到後來變得六親不認…並且再也沒有這樣的少年心氣了。
看見這樣的蘇淵,蘇婉柳很想保護他,想讓他不要再受絲毫的傷害。
“蘇二姐姐,你一直在蘇家,那你知道該怎麼讓姐姐接受我嗎?”
蘇淵的話語裡麵充滿了天真的希望,這個時候的蘇淵像是沒有經過汙染的白色湯圓。
不像之後的蘇淵,表麵上看的是白色湯圓,其實是內心塞滿了黑暗的黑芝麻內餡湯圓。
蘇婉柳一時語塞。
她說不出來。
因為她知道,家裡的每一個人都對蘇淵充滿了偏見。
除非蘇澤的身份曝光,然後蘇淵離開家才可以。
要不然,這個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改變。
可現在的蘇淵離開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蘇淵等不來回複,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蘇淵是被凍醒的,他渾身麻木,感覺快要死掉了。
蘇淵縮在角落想了半天,緩緩的走了出去。
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蘇婉柳也慌忙的飄起來,
“蘇淵,你去哪?”
“蘇二姐姐,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我…回蘇家…”
蘇淵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到了蘇家的門口,出來掃雪的保姆驚呼一聲,
“蘇淵少爺,你怎麼在這?快進來…”
從保姆的這一句話裡得知。
消失的這一夜,沒有任何人尋找他。
他們根本不擔心這樣的一個孩子在冰天雪地裡會遇到什麼,或者說不擔心他會不會被凍死…
蘇婉柳為從前自己的心狠感到心痛…
“蘇淵,對不起…”
蘇婉柳流下淚來。
蘇淵已經進了蘇家,聽不到她說話了。
蘇婉柳連忙也飄了進去。
蘇淵搞懂了蘇二姐姐在蘇家說不了話,於是隻在外麵和蘇二姐姐對話。
蘇婉柳就這樣飄著陪伴蘇淵。
一年兩年三年…
蘇婉柳看著蘇家人越來越過分,看著這些原本熟悉的親人變成了另外一副麵孔。
大姐蘇南雅不常在家,但是每次回家都會撞見蘇淵在欺負蘇澤,一般都是不問過程,直接把蘇淵打個半死,再丟出去。
有時候,就罰他不許吃飯,一頓兩頓的罰。
時間長了,變成一天兩天的罰。
“蘇婉柳”也是如此,在學校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讓蘇淵過來解決,直接就把蘇淵當成跑腿在使喚。
蘇瑩瑩就更加不用說了,戲耍蘇淵是家常便飯。
在蘇家外麵的時候,蘇婉柳常常勸導蘇淵,
“蘇淵弟弟,你不要再對他們那麼好了,她們根本不值得你對她們這麼好。
她們不是正常人!你看看蘇南雅,整天誰都看不起的樣子,還罰你,你不要再回去了!”
蘇淵知道蘇二姐姐對自己好,不由得笑了笑,
“蘇二姐姐,你要是有身體就好了,那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姐姐,雖然姐姐們對我很不好,但是我也隻有這些親人了。
我相信遲早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的。
隻要我再努力一點就好了!”
蘇婉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蘇淵怎麼是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啊?
真的是急死人了。
明明上輩子不是這樣的。
明明蘇淵離開了家,自己創立了公司,成為了人上人。
蘇淵明明過的很好啊!
為什麼這裡的蘇淵就是不開竅啊!
蘇婉柳從來沒有這樣著急過,她天天飄來飄去的,上次聽了蘇天賜的牆角。
蘇天賜居然想讓蘇淵給蘇澤獻血,不僅要獻血,還要把蘇淵當成血包來用。
蘇婉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震驚的要死。
爸爸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嗎?能讓一個兒子為另外一個兒子犧牲嗎?
那蘇淵算什麼?
他這麼努力的對蘇家人好,算什麼?
蘇淵已經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啊!
蘇婉柳是親眼看著蘇淵有多麼的努力,平時從繁重的學習中擠出時間去做兼職。
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是默默的忍耐。
對於三個姐姐的冷嘲熱諷,他就當聽不見,堅守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因為在他心裡,親情是無比珍貴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親情更重要的了。
他從小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他所有的觀念都來自於書籍中。
那些書告訴他,父母給了孩子的生命,孩子就要用自己所有的東西來報答父母。
那些書告訴他,一個家庭,如果想要和睦,那必然有人要犧牲。
那些書還告訴他,水滴石穿,用一顆溫暖善良的心可以融化所有心裡冰冷的人。
於是蘇淵這個傻小子就這樣做了。
不顧自己受到的傷害,也不管家人對他有多麼殘忍。
蘇婉柳時常看的流淚。
有些孽,還是自己造的。
這些書隻告訴蘇淵弟弟怎麼成為一個好人,可沒有告訴蘇淵弟弟,當身處地獄之間,那就沒必要再做一個好人了。
蘇婉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蘇淵,蘇淵愣了一下,不再是之前忍耐的模樣,而是有些著急,
“爸爸要抽我的血…我會死嗎?我還沒有出人頭地,還沒有報答爺爺奶奶…我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