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敏已經許久未出門了,近日太後特許她回府陪陪程氏,決心放棄微生無燼之後,她一個人頹廢了好幾日,終於決定出門走走。
霍敏敏帶著丫鬟逛了一上午,去了酒樓。
“唉,你聽說了嗎?祁國的使團要來大雍了。”
“哎喲,那他們來乾嘛呢?難不成也要來求娶咱們大雍的公主和郡主?”
“重點不是這個啊,我聽小道消息說,現在太子府那位受寵的徐良媛,可並不是真郡主,是祁國徐國公的女兒,這次出使大雍的,正是那位徐國公,還有她前未婚夫呢!
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上演個什麼二男爭一女的戲碼,你彆說,我還真挺期待的!”
霍敏敏聽不下去,讓丫鬟將嘴碎的人驅走。
誰知竟碰上了無奈。
“哎喲,小美人,看你這打扮也是哪家小姐吧?不如告訴本少爺,本少爺回去上門提親?本少爺雖然不是什麼官員之子,但本少爺家有錢,可任你揮霍。”
麵前的男子身材矮胖,一張大餅臉上掛著油膩膩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眼神時不時瞟一眼霍敏敏。
雲翠攔在她前麵:“大膽!我們重華郡主也是你敢肖想的,不想活了!”
誰知油膩男子非但不怕,還起了逗弄的心思:“哎喲,郡主?我怎麼沒有聽過啊?不過沒關係,等你過了門,咱們關起門來慢慢扮演,你想當公主都行!”
霍敏敏被他看得反胃。
正準備出手教訓他一番,那油膩男子已經先一步被人一腳踹到腰部,倒在地上疼得哎喲直叫。
沈譯神色有些擔憂,看了一眼霍敏敏,“敏…郡主,你沒事吧?”
地上的男子一怔,她還真是郡主?
“沒事。”
最後沈譯將這男子擒住,派人將他送官。
雲翠看了一眼那人被押走,問道:“沈小郎君,你怎麼能把他送官呢?”
沈譯身形一頓,難道他還做錯了?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霍敏敏。
霍敏敏也讚同雲翠的話,說道:“是不該就這樣送官。”
又接著說道:“怎麼也得先讓我打一頓再送。”
沈譯鬆了口氣,還好,沒有怪他。
不過,大不了等那油膩男子出來了,他再摸黑去打他一頓好了。
“郡主,你們吃飯了嗎?這都到酒樓了,不如咱們一起吃?”
霍敏敏正要擺手拒絕,一下子看到了沈譯腰間掛著的那枚玉佩。
那是她送還給微生無燼的,為何會在他身上?
她指了指他腰間,沈譯臉色一紅,有些不自在:“怎…怎麼了?”
“這枚玉佩為何會在你這?我……我記得這是太子殿下的玉佩。”
沈譯一聽,不滿地嘟囔:“什麼他的玉佩!這是我的!是我祖母生前送我的,隻不過遺失了好些年,哦,說起來,是被你撿到了吧?還要多謝郡主上次特意送到太子府,讓我失而複得。”
他的玉佩?
霍敏敏震驚,腦子裡的畫麵斷斷續續重演。
那是她五歲時,隨母親程氏進宮參加宮宴,那時候她坐不住,就一個人偷偷摸摸溜到了禦花園玩水。
那時正是夏日,禦花園的瓊池種滿了各種荷花,還有錦鯉躲在蓮葉底下嬉戲。
她很是喜歡,便伸手去夠,一點一點靠近,眼看著就要摘到荷花,卻不小心掉了進去。
池水並不淺,她又不會水,在水裡掙紮,死亡的恐懼將她包裹得喘不過氣。
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一道身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將她拉起來,放到了岸上。
她被水嗆得昏迷過去,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見到身旁不遠處有塊玉佩,眼前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微生無燼,他一臉擔憂,不停地詢問著她的情況。
霍敏敏卻什麼也沒聽清,後來程氏來了,再後來等她好了,程氏還特意備了禮帶她進宮道謝。
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微生無燼,隨著年歲漸長,那份感激之情也逐漸變化,成了對他的愛慕。
“你的玉佩?這不是太子殿下的嗎?”
沈譯卻不知她為何這樣說,回答道:“太子和皇子的的玉佩都不可能雕刻雲紋,他們雕刻的是龍紋。”
這樣一想,好像一下子撥雲散霧,將多年以來的錯認化解開來。
那麼是不是當初救她的,是沈譯?
霍敏敏情緒激動起來,連忙問他:“十一年前你是不是進宮參加過宮宴?”
沈譯不明所以:“哪次啊?我都參加過許多次的宮宴了,記不清了。”
“就是十一年前,我爹班師回朝,皇上下令舉辦慶功宴的那一次!”
沈譯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哦,你說那次啊,我想起來了,去了。”
“那你……”
霍敏敏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提起這個話題。
若救她的真的是沈譯,那她該以什麼樣的感情麵對他?
這麼多年對微生無燼的喜歡早已人儘皆知,本就是從恩情發展起來的愛慕,她又該怎麼處理?
沈譯見她神色古怪,以為她不舒服,他可是知道的,女子身子都弱得很,保不齊敏敏今日就是被那油膩男子嚇到了。
“你怎麼了?那次宮宴又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剛才聽你說起這枚玉佩被我撿到,我想起來就是在那次宮宴撿到的。如今物歸原主,也挺好的。”
“那就更該感謝郡主了,郡主,今日我做東,就當感謝郡主歸還玉佩之恩。”
“好。”
沈譯也沒想到她竟會答應,心中還有些小竊喜
臨月閣。
林之月正虔誠地跪在佛像麵前。
“太子妃,汪側妃來了。”朱嬤嬤掀開珠簾進來提醒。
“讓她進來吧。”
汪念容一見著她,就跟她訴苦:“太子妃,白美人和徐良媛早就沆瀣一氣了,妾身覺得,倒是不必再拉攏白美人了,她們二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汪念容觀察著林之月的神色,心中有些緊張:“太子妃,徐良媛有孕這事……”
林之月一個犀利的眼神掃過,汪念容閉上了嘴。
“徐良媛有孕是好事,畢竟是太子府第一個孩子,母後也叮囑了本宮,一定得好好照顧徐良媛這一胎,汪妹妹,你說是嗎?”
汪念容心中嘲諷,林之月不過是自掘墳墓,她既要找死,自然得成全。
“姐姐說得是,一切以姐姐說的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