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合一)她是他唯一信徒...)(1 / 1)

銀海觀察局位於銀海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他們坐車行駛在開闊馬路上,沒多久就看到古建築屋簷,在繁華都市中若隱若現。

年代久遠的滄桑古樓和現代化的辦公建築相結合,讓銀海局彆有一番風味,尤其待到暮色四合,一片喧囂的燈紅酒綠中,靜謐而安詳的古建築更顯悠遠。

楚稚水上大學時經常坐車路過此地,她和同學們當初還想到古樓附近轉轉,卻被遺憾告知那是被保護的古建,而且從不對外開放,目前歸銀海觀察局。

威嚴的鐵門攔住去路,她們那時透過欄杆偷看,正前方的辦公樓外是來辦事的人員,灰簷白牆的高聳古樓坐落在後方,距離大鐵門有好遠一段路,被其他樓眾星拱月般圍著。

本地同學當時還介紹,她從小也沒有靠近過古樓,據說這裡跟銀海市風水有關,特殊節日還有達官貴人到訪。每座城市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趣聞,大家聽完一笑帶過,全都沒有當回事兒。

現在,楚稚水故地重遊,她乘車進入大鐵門,真正站在古樓腳下,這才領悟同學當年的話。

這古樓哪裡跟銀海市風水相關,分明是妖怪考編上岸的單位,特殊節日有達官貴人到訪,應該就是重要保障期領導視察,連套路都跟人類單位一模一樣。

古樓有著尖頂,翹起的灰屋簷,肅穆的白牆麵,在夜色中燈火通明,宛若奔湧海麵中指路的燈塔。它單拎出來跟紙醉金迷的銀海市格格不入,但真正矗立在城市裡又異樣和諧。

杜子規將車停好,他幫忙將行李取下來,回頭發現楚稚水被古樓吸引目光,笑著介紹道:“那是銀海局觀察處工作的地方。”

“觀察處工作的地方?”楚稚水一愣,“整棟樓都是嗎?”

杜子規從未到其他地方工作,好奇道:“對,觀察處和其他部門不在一起,槐江局不是這樣麼?”

“……我們是建在地下。”

“那應該也很氣派!”

楚稚水回想咯吱作響的木樓梯,反正她沒感覺出任何氣派來,忍不住又回頭瞄一眼古樓。彆人局裡的貓窩就是大,一點不怕被抓壞撓壞,居然還用的是古建築。

銀海局麵積比槐江局小,但所有地方都實打實被開發。職工食堂不但是豐盛的自助餐,旁邊還配備網咖和健身房,甚至有人才公寓供職工居住。

楚稚水逛一圈才發現財力驚人,怪不得胡局是宰大戶的態度,這條件比不少人類大公司都好。

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有錢啊?

這就是同妖不同命嘛!

楚稚水想到金渝可憐兮兮的工資,她實在不明白妖和妖的差距為何那麼大?

杜子規將楚稚水帶到招待所,他還殷勤地幫她辦理入住,招待所聽起來很土,但環境其實很不錯,完全就是人類酒店配置。前台的服務員滿臉微笑,她還親切地為楚稚水介紹,如何使用客房服務。

楚稚水拿好房卡,她在樓道裡等電梯,猶豫道:“她也是……”

“不不不,他們都是普通人類,隻是來這裡上班,完全不知道我們的事。”杜子規解釋,“這家招待所分兩部分,裡麵這邊是接待局裡賓客的,外麵那邊是接待人類散客,也是局裡的營收手段之一。”

“原來如此。”楚稚水了解地點頭。

銀海房價是槐江十倍,房租等也居高不下,讓不少剛工作的畢業生叫苦不迭。槐江局的大片空地沒開發無人問津,銀海局的土地卻投資回報率很高,稍微經營就有不少錢進賬。

“我們局裡還有不少類似的店麵,服務人員基本外聘,一般都不是局裡的。”杜子規笑道,“說起來,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有局裡編製的人類!”

“謝謝,我很榮幸。”

隻要他彆誇她像妖怪就行。

楚稚水入住後跟杜子規告彆,約好明天再到局裡碰麵,便關門開始收拾行李。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床頭有暖黃色的閱讀燈,連遮蔽光線的窗簾都是電子遙控。

楚稚水休整完,她還跟金渝打電話,詢問對方今日情況。

“你今天是待在牛哥那邊嗎?”

“沒有呢,就待在我們這邊。”

“啊?”楚稚水疑道,“你不是害怕嗎?”

“他今天沒有出現,辦公室裡隻有我。”金渝老實地回答,“不過我也沒什麼事可做,報表什麼的都弄完了。”

這段時間確實是經濟開發科空閒期,不然楚稚水不會來銀海市出差。但她沒料到辛雲茂會翹班,仔細一想他確實隻在朝八晚五出現,而且都是她也在辦公室的時候。

楚稚水大度道:“沒事,沒事做就摸摸自己吧。”

金渝:“?”

既然沒工作,都放鬆一些,讓二妖放飛自我好了。

他們就拿這點工資,還沒有自助餐和健身房,更沒有舒適的妖才公寓,能把工作乾成這樣仁至義儘。

次日,楚稚水醒來後就到銀海局報到,終於見到大名鼎鼎的葉華羽局長,剛一見麵就被對方誇張的打扮嚇一跳。

葉華羽身材略壯卻頭小脖子細,他渾身穿戴都是名牌西裝,銀光鋥亮的皮帶,珠光寶氣的手表,活脫脫一副暴發戶形象,連西裝顏色都格外浮誇。

葉華羽倒沒什麼架子,他根本不在意楚稚水代替胡局過來,高聲道:“小杜,你這兩天帶人家轉轉,到銀海的各個景點轉一圈,這邊跟槐江可不一樣,好玩的東西多著呢!”

杜子規立馬跟在後麵點頭:“是是是,葉局我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行,彆招待不周!”葉華羽熱情洋溢,“我們局裡不差錢,小楚你放心玩吧!”

楚稚水禮貌道:“沒事,葉局您不用客氣,其實我大學是在這邊讀的,也沒什麼想逛的地方,這回主要就是來弄點工作,順便替胡局給您帶聲問候。”

“原來你來過銀海市。”葉華羽驚訝,“老胡真客氣,問候什麼啊,每年撥事業費的關係,我倆不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葉華羽撩起袖子看時間,露出閃瞎人眼的名表,說道:“我們在局裡轉轉?”

楚稚水趕忙應聲:“行,那我也跟著您學習一下。”

說實話,楚稚水不喜歡陪領導到處逛,她以前跟胡臣瑞都有事說事,沒事各回各屋忙業務,但對著其他局長不能這樣。

銀海局裡,葉華羽一路不但要大肆誇耀,還要招呼杜子規乾這乾那,反正嘴皮子就沒閒著過,不但領導的威風擺出來,還一副狂秀家底的土財主模樣,磨得楚稚水耳朵都快起繭子。

她現在理解胡臣瑞的話,什麼叫做能忍就忍,葉局到底是什麼鳥,腦袋沒被胡局的狐爪打爆?

片刻後,葉華羽第無數次撩起袖子,他看一眼手表,提議道:“待會兒就該用餐啦,小楚有去我們食堂嗎?山珍海味什麼都有,跟槐江局可不一樣!”

“昨晚去過一次。”楚稚水看他堅持不懈看時間,她內心麻木,但麵上不顯,故作好奇道,“葉局的表看著不一般,價格一定很貴吧。”

她腦袋又不遲鈍,一秒識破他頻繁瞧時間的緣由,必然是希望有人提到此事。

有那麼多錢買表卻挑這麼土的款式,這品味確實不一般。

葉華羽終於等到想聽的話題,他瞬間喜笑顏開,滔滔不絕道:“其實不算貴,看著還行吧?我跟你說手表這個東西學問大了,當時買表的時候他們向我介紹,戴什麼樣的表就彰顯什麼樣的身份,展現出你的特點來……”

楚稚水:“……”是的,這塊手表就展現您審美不高的特點。

葉華羽狀似不經意地拉踩:“窮玩車富玩表,對了老胡買表沒有,平時沒看見他戴過呀?”

“我對手表研究不深,所以不太關注這些。”楚稚水自然地岔開話題,她從兜裡取出白色紙袋,溫和道,“您稍等一下,胡局還讓我帶來點東西。”

胡局以前為討要更多事業費,該不會每次都受一肚子鳥氣,想想就辛酸得眼淚往下流淌。她不想再陪聊無趣的奢侈品,決定打開胡局送的紙袋,瞧瞧究竟是什麼紙袋妙計,能夠讓聒噪的葉局徹底閉嘴。

紙袋裡應該不會裝槍吧?城市內開槍打鳥可能違法。

她明年要讓茶葉漲價,二倍價格賣給銀海局,算作她剛剛的精神損失費。

楚稚水腦海裡閃現無數主意,她打開白色紙袋卻一懵,裝的居然是黃橙橙的鹹蛋黃玉米粒,拆開後鹹香撲鼻,還有一次性手套。玉米粒脆香可口,顆顆包裹著鹹蛋黃,難怪會在紙袋裡嘩嘩作響。

救命,怎麼會是吃的?

這是什麼意思?

楚稚水大腦一片空白,她索性伸手遞出去,僵硬道:“葉局,來點嗎?”

這語氣真像遞香煙,遞出的卻是玉米粒。

葉華羽探頭望袋裡一看,他頓時眼神一亮,欣然地戴上手套:“哎呀,老胡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葉華羽開始嘎嘣嘎嘣咀嚼,他吃這個似乎有點費勁,無暇再說炫耀之詞,也沒法指使杜子規。

世界重歸寧靜,可謂歲月靜好。

楚稚水長舒一口氣,她發現狐狸不愧為狐狸,兵不血刃就能獲取勝利!

葉華羽吃完玉米粒,他回味一番,繼續道:“這個是好吃,但老胡沒吃過更好的,我們當初在五星級大酒店……”

楚稚水戴著一次性手套,她堅定地掏出一把,塞到葉華羽手心裡,鄭重道:“葉局,您再來點兒。”

“咦?好吧好吧。”

葉局繼續嘎嘣嘎嘣,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楚稚水就靠一包玉米粒堅持到午餐,沒有再受葉局的荼毒,爭取到來之不易的清淨。

食堂內,楚稚水趁打餐跟葉局拉開距離,生怕要聽到他炫耀夥食。她悄悄走到杜子規身邊,隨口道:“請問葉局是孔雀麼?”

杜子規:“啊,真厲害,您看出來了嗎?”

“是,挺明顯的。”

怪不得,擱她這兒開屏呢,嘎嘎叫得人頭疼。

飯後,日理萬機的葉局終於要去辦正事,安排杜子規負責楚稚水的後續活動。

楚稚水放鬆下來,她調動為數不多的精力,佯裝客氣地送葉華羽,陪他走到辦公樓附近。

葉華羽故態複萌,又開始顯擺辦公大樓,說槐江局隻有一棟樓過於冷清,應該建議胡臣瑞再花錢修蓋才對。

楚稚水無奈:“局裡經費比較緊張。”

“經費怎麼會緊張?”葉華羽驚歎,“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彆的局裡掙不到錢呢?我們賺錢很容易啊。”

“……”

因為你們在經濟最發達的城市當然有優勢!

你們這種情況那不是直接用局裡土地建樓收租都能賺?隻要腦袋正常就能經營明白!

楚稚水認為胡局不該在紙袋裡裝玉米粒,他還是應該往裡麵裝槍,一槍打爆這花孔雀的腦袋。她決定明年要三倍價格賣茶葉,當初還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不聽胡局作為過來妖的話,就不該想什麼兄弟單位情,葉局被宰屬實是他活該。

正值此時,辦公樓前突然喧嘩起來,一名衣著高檔的男子在門口痛哭流涕、咚咚磕頭,他聲嘶力竭地不知在喊些什麼,很快又被局裡的保安帶離現場。

其中依稀飄來一句:“我有錢!你讓我掏多少錢都行!”

楚稚水一怔:“這是怎麼了?”

“啊,不用在意,估計又是想加塞兒的。”葉華羽嫌棄道,“局裡天天都有這種人,認為全天下該圍著他轉,不給他把事情辦完就來鬨。”

“他撞邪了?”楚稚水道,“或者跟妖怪有糾紛?”

“撞邪的人多了,跟妖怪有糾紛的人也多了,我們都是按輕重緩急排序,但總有些人想花錢走後門儘快辦事。”葉華羽道,“你可不要同情這種人,他們在這裡哭得淒慘,走出去那都硬氣得很,精明算計叫一個厲害,殘害同類從不手軟!”

銀海市整體經濟發達,自然彙聚名流富賈。很多富人的發家史都不乾淨,他們跟妖怪締結協議,等到真正發財又翻臉,最後鬨得滿地雞毛,少不了讓觀察局解決。

除了天生開眼的人,很少有普通人跟妖怪沾邊,正常人都踏踏實實過日子,誰會想靠歪門邪道發財或迫害旁人。

葉華羽眼睛微眯,輕飄飄地笑道:“你是人類更應該明白,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擅長去欺壓彆人,不是麼?”

“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等級森嚴,就是這麼個道理。”

楚稚水沉默。

她想說不是,人類有好有壞,就像妖怪有好有壞一樣。

但她覺得現在這麼說沒意義,在葉局眼裡她也是人類,聽著就像為人類無力辯護。

雙方並不熟悉,還在工作時間,這種跟業務沒關係的辯論不需要出現。

楚稚水輕笑一聲:“您剛剛說得對,銀海局確實跟槐江局不一樣。”

槐江局的妖怪是不可能直接對她說這種話的,那都是些傻妖怪,每天都在說傻話,卻說得都比葉局動聽。

葉華羽聽她岔開話題,他也順著往下講,興奮道:“我們局裡條件更好吧!快讓老胡把你調過來!”

“謝謝您,不過我是槐江人,還是更適應那邊。”

她是不可能接受在銀海局工作的,原因是體會到葉局從骨子裡對人類透出的不屑。即便他們噓寒問暖、出聲誇讚,誇得也是“你真的很像妖怪”,但倘若人類在他們眼裡是被輕蔑的存在,這一句話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諷刺。

那她還是不要像妖怪,更像一個人類比較好。

銀海局裡的工作弄完,楚稚水婉拒杜子規開車載自己的提議,打車前往另一處地方跟齊暢見麵。

她來銀海市一是為觀察局的事務,二是收到新透視頻ceo齊暢邀請,琢磨如何將工作機會推給王怡文。

咖啡館內,三十歲出頭的齊暢麵容清秀,他文質彬彬、斯文儒雅,說起話來也有條不紊,確實是值得被綠盈集團選中的人才。

“其實綠盈投資龍知視頻,當初也是寄予厚望的,但很可惜李總給出的成績一般,沒有看到明顯的變化,這才考慮讓我創建新透視頻。”齊暢道,“明明燒錢的速度很快,最近數據反而有所下降,確實讓我們挺不理解。”

楚稚水從容道:“龍知早期依靠的是富有特色的用戶生態群,實際技術水平遠不如其他公司,李總融完a輪主要拓展技術層,開始大量引進和效仿其他公司運營模式,反而衝淡最初的特點,增量下降很正常。”

這個小破公司當初能創業成功,就是市場裡彆具一格少競品,否則哪有逆天氣運被發現,但李龍科非要快速擴張效仿其他公司,最後無疑是死路一條,這才是剛剛展現頹勢。

她離職時就猜到這一天,但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不過她也知道李龍科在想什麼,他其實就沒打算好好做公司,瘋狂招人加快速擴張,借機繼續找人融資,隻要報告上的數字夠大,總有投資人能被誆到,然後再用投資人的錢給自己開高額年薪,順帶使用公司裡豪車四處招搖,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如果他的騙錢大業夠順利,沒準龍知視頻真能上市,再把手裡股份一次性套現。龍知視頻會在上市後跌破發行價,前期膨脹式擴張的公司會飛速裁員,最後徹底變成一潭死水。

但那時大股東都財務自由,誰又會來收拾爛攤子呢?

隻有普通員工和股民受傷的世界形成了。

這些衣冠楚楚的投機分子賺錢都玩這套,在金融投資行業裡根本不算什麼秘密。

她能做但不屑做,所以她選擇走了。

齊暢麵露欽佩:“你說的跟我們內部分析一樣,所以我們希望新透視頻能在市場上長期立住腳,做一家真正內容獨特的品牌公司!”

“……原來如此。”

楚稚水沒好意思說她聽過這段,李龍科當年也說過這話,後來他融資完又撤回了。

好在她不必再用時間驗證齊暢是否會成為下一個李龍科,左右就是給王怡文找個新平台,先讓好友跳槽大賺一筆再說。

雙方交流還算順利,楚稚水聊得差不多,先遺憾表示已入職,又借機推出王怡文,點明對方在龍知視頻任實職,絕對比離職的自己更了解情況。王怡文還沒競業協議在身,簡直就是被挖的不二人選。

齊暢最開始驚訝於楚稚水不來,但他很快也接受她的推薦,願意跟王怡文麵談看看。

天色漸暗,霓虹閃耀,晚上的銀海市像一座不夜城,完全被星河般的燈光環繞。

楚稚水和齊暢從咖啡館出來時,正巧能看到城市最美的夜景。

“但你不能來真的可惜,不過以後還可以聯係。”齊暢看一眼時間,主動道,“附近有家日料叫竹都很有名,我剛剛訂到他們家位置,不然我們晚上到那邊用餐?”

楚稚水聽到熟悉的店名,她錯愕地看向齊暢,脫口而出道:“啊?”

“怎麼了嗎?你不喜歡吃日料?”齊暢聲音放輕,“但他們家食材還不錯,說不定會改變你印象。”

她當然知道食材還可以,畢竟她以前經常吃竹都。這家日料簡直是圈內人談事或泡妞的最佳場所,以貴到離譜的價格和高端至極的環境聞名,連服務員都渾身定製西裝超級有範兒。

她想不明白的是,事情都已經談完,還去竹都做什麼?

楚稚水恢複鎮定,提醒道:“竹都還挺貴的。”

“請漂亮的女士吃飯值得破費。”齊暢一笑,“願意賞臉嗎?”

“……”

楚稚水望著齊暢清秀的臉,心歎他真是高情商的人。他剛剛談正事時沒透露半分曖昧,現在卻遊刃有餘地切換出紳士風度,要說沒哄過兩位數的女生都沒人相信。

成年男女的試探都暗流湧動、充滿張力,但楚稚水不知為何從不會被crh擊中。她憑實力單身至今,腦袋裡天然就有一塊冷靜麵板,開始自發地分析起來,無法立刻進入鬆弛狀態。

齊暢真的很聰明,假如楚稚水選擇入職,他絕對不會說越線的話。如果是職場戀情搞掰,那必然高風險隱患,他不會做如此魯莽的事。

但楚稚水沒選擇入職,自動就被他放另一區,所以他從咖啡館出來後態度變了。

很現實也很理智,符合多數人思維。

楚稚水笑著婉拒:“不好意思,但我晚上一般不吃飯,現在都不太餓。”

“一點都不吃嗎?”齊暢怔神,“他們家甜點也還可以。”

“對不起,確實不習慣吃晚飯。”

齊暢麵露遺憾,他倒也不糾纏:“那下次有機會約午飯吧。”

楚稚水客套地應下,又婉拒他開車送自己,心裡清楚不會有下次。

大家都是合得來就聊合不來就散,高效又快餐式接觸,幾頓昂貴的儀式感飯菜、幾個新款的專櫃名牌包、幾次奢侈的海外酒店遊,有錢男人們常見又老套的把妹手段,但在人類社會裡就可能被稱為浪漫好男人,主要剩下的男人更摳更差。

隻是她可能真山豬吃不了細糠,即便在銀海市假扮都市麗人很多年,依然還是沒法接受這一流程,總覺得跟這些男人吃飯好累,無時無刻都得表演最佳狀態。他們很假,她也得假。

因為她身處暴利行業,所以見識過太多事情,總是懷揣著戒備心理。

高學曆又富有的精英不代表人品出眾,甚至能壞得理直氣壯,原因是社會本質慕強,有無數人會為強者找借口。投資有錢後就亂泡女大學生,或者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這都算是最低的程度,財富和地位足以徹底顛覆一個人。

楚稚水思及此,她忽然露出自嘲的笑,白天時還不讚同葉局的話,但她的潛意識早翻湧出什麼,不然不會有被踩到痛腳的感覺。

她知道李龍科賺一票就跑是殘害同類,她知道圈子裡男女關係亂而對齊暢心懷警惕。

她作為人類確實更明白,因為見識過這些情況,所以對葉局的話發惱,更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全人類名聲被少數敗類抹黑的不滿,甚至淪落到被銀海局妖怪指點的地步。

她可能真是小城市長大的土人,跟大城市裡的洋氣人玩不到一起去,也跟大城市裡的洋氣妖玩不到一起去。

土人就該跟土妖一起玩,圈子不同就不要硬融。

涼爽的微風拂麵,楚稚水緩過神來,她突然想起什麼,打開錢包檢查起來,果然看到竹都的會員卡。原本早就遺忘這家日料,誰知被齊暢提醒過後,想起以前在店裡儲值。

因為她過去常在竹都跟人聊工作,所以乾脆一次性儲值高額度,這筆錢自然被龍知報銷,但現在好像還剩下一點,應該可以再吃一頓?

她好像還欠某個妖怪一頓飯,用來償還老白出現那晚,他趕到橋上來搭救她。

“辛雲茂。”

楚稚水沒懷揣太高的期望,她找一個角落試探喊出聲,等當真看到熟悉的黑色裂縫,還是訝異得合不攏嘴。

縫隙中,辛雲茂身著簡約的白衣,夜晚朦朧的燈光讓他冷峻的麵龐柔和,連漆黑的眼眸都在霓虹燈中泛起點點光彩。他一隻手插兜,隨意地踏出來,又見她挺愕然,揚眉道:“為什麼這副表情?不是你叫的我?”

“不是,我就是試一試,居然真叫出來。”楚稚水兩眼發懵,“我現在可是在銀海,你怎麼能從槐江跑過來?”

他這技能可以節省好多差旅費,難怪對她出差這件事如此淡定。

“你是我的信徒,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辛雲茂停頓片刻,他鴉黑的睫毛垂下,語調輕緩如夜風,補充道:“隻要叫我名字,隻要你想見我。”

她是他唯一信徒,當然是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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