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歐升達剛剛上班就接到古夢柏的電話,說是倶樂部的職員將會到升達地產為歐升達采集指紋,以及辦理其他手續。歐升達說:“不要那麼麻煩了吧?有時間我自己去辦就好啦。”古夢柏笑道:“歐董,從昨晚你通過遴選以後,你已經是俱樂部的正式成員了,就要享受到倶樂部最好的服務,像辦手續這樣的小事怎麼能讓你親自跑一趟呢?記得昨天接待過你的那個美女吧?那是我們會員部的經理尹詩雙,等一下她去貴公司拜訪您。”歐升達道:“沒問題,不過等一下我有兩個會,大約要到十一點鐘才有時間。”古夢柏道:“沒問題,十一點鐘她到您那裡。對了,按照慣例,倶樂部對新會員都有一個歡迎晚宴,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叫運營部門安排一下,儘量多一些會員參加。”歐升達道:“我明天要去北京出趟差,大約一周後回來,下周您怎樣安排都可以。”“那好,等一下您跟尹小姐交代一下您去北京的行程,倶樂部會把您在北京的一切事情安排好的。”古夢柏道。“怎麼?北京的事倶樂部也能安排?”歐升達問。古夢柏笑了:“歐董,隻要是會員的事,不管是全世界的哪個角落,我們都會儘力服務的。安排您跟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吃飯恐怕不行,要是安排你跟哪個部長、副部長吃飯,一般還是可以的。”“真的?”歐升達問。“絕無虛言,請相信我們的能力。”古夢柏道。“那好,等一下我跟尹小姐商量一下。”歐升達說。“有什麼話儘管說,我們不會乾涉會員的隱私,但是絕對會做到叫會員滿意。這次您去北京的航班、住宿和娛樂,包括北京最炙手可熱的餐廳訂位,甚至可以叫您在北京最神秘的地方搞私人派對,隻要您有需求,倶樂部一定儘量滿足。我們能讓您進入不可能進入的地方,也能讓您見到您不可能見到的人。這就是我們的優勢。”古夢柏的口氣很自信。“我明白了。”歐升達這次是陪副市長路克傑去北京,名義上路克傑是去開會,其實會議並不重要,更多的是路克傑要跑跑關係,而歐升達則是為他在經濟上保駕護航。緊張的兩個會議結束,歐升達疲憊地走回辦公室。剛一進辦公室,秘書小姐就過來說:“歐董,你的客人到了。”“那麻煩你請她過來。”歐升達打開辦公桌上的一個盒子,那裡麵分門彆類地放了一些紅紅綠綠的藥片兒,那都是樂楓給準備的,即使是出差也要帶上。歐升達至今也不知道那些藥片叫什麼,起什麼作用,但隻要是樂楓叫他吃,他就吃。他現在越來越感到在樂楓麵前自己就是個孩子,不管什麼事情,似乎都被她安排好了。一切都變得很機械,似乎每天都按部就班,沒有什麼不同。打開麵前的水杯,正想把那一大堆藥片吞下去,秘書小姐將尹詩雙和一個中年男人帶了進來。“您好,歐董,我是尹詩雙,這位是俱樂部給您配的私人醫生,林藝夫博士。”尹詩雙今天還是一身套裝,隻不過顏色變成了銀灰色,襯衫也變成了淡藍色。這使她看起來沒有昨天那麼嚴肅,多了幾分俏麗。“您好。”歐升達繞過辦公桌,走過去跟兩個人握了手。林藝夫是一個身材保持得很好的男人,膚色很健康,帶著明顯的香港口音。一問才知道他在香港是開私人診所的,是在美國畢業的博士。尹詩雙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那裡麵是幾份協議,是倶樂部與會員之間簽署的,包括簽單協議,相互義務協議,委托協議等。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協議,歐升達開玩笑地說道:“我怎麼覺得跟賣身契差不多啊?”“您可真能開玩笑,這些協議都是為了使我們有更好為您服務的機會,怎麼說是那種東西呢?”尹詩雙的笑容儘管跟古夢柏頗有些神似,但卻讓歐升達感到很舒服。笑容和笑容不一樣,有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看到這種笑容你就會感到舒服;有的笑容像麵具一樣浮在皮膚的表麵,不管它怎樣燦爛都不能打動你。簽完字,歐升達叫財務總監開了一張支票給尹詩雙。尹詩雙拿了一張卡遞給歐升達:“歐董,這是一張臨時卡,正式的卡片要在15個工作日後才能提供給您。在此期間,您就用這個吧!”“歐董,請留下您的指紋。”林藝夫謙卑地在一旁說道,說完遞過一個類似商務通的東西。“采集完指紋,歐升達回頭打算繼續吃那些藥片。“歐董,你吃的是什麼?”林藝夫攔住了歐升達。“哦,這是我太太叫我吃的,說是對身體有好處。”歐升達回答道。林藝夫說:“歐董,不要老吃這些所謂的維生素之類的補藥。回頭我找個機會約您去我的香港診所做一個全麵的體檢,然後給您量身設計個食療方案,沒有什麼特殊的問題,這些藥就不要吃了。是藥三分毒,時間長了對身體沒好處的。”看看時間不早了,歐升達道:“我請二位吃個飯吧?”林藝夫看看表:“不好意思,下次吧。”望著二人走出去,秘書小姐頗有些嫉妒地說:“這個尹小姐可真漂亮啊,氣質真好。”“是嗎?”歐升達問。中午歐升達正在吃飯,古夢柏打來電話:“歐董,您的北京行程,怎麼沒跟尹小姐說?”歐升達道:“對不起,是這樣,我是和另一個朋友一起去,主要以他為主,他的行程沒有確定好,我這邊也不能貿然安排。這樣,我下午跟他確認一下行程再跟會員部聯絡,你看怎麼樣?”古夢柏回答:“好的,我們等您的消息。”其實,歐升達是有些擔心這次自己去北京的目的被彆人知道,但古夢柏先前說,他們可以叫自己去不可能進入的地方,也能讓自己見到自己不可能見到的人,這句話一直吸引著自己。要是自己能叫倶樂部安排路克傑見到兩個重量級的人物,這樣路克傑回來對自己肯定也會全力幫助。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楚之洋,希望聽聽他的意見。這麼多年了,他但凡遇到大事,總是想先聽聽楚之洋的意見,而楚之洋也一樣。他剛撥了楚之洋的電話,對方就接起來了,仿佛是電話就拿在他手上一樣。“我一猜你就要打電話給我,是不是倶樂部要安排你去北京的行程,你心裡有點不放心?”楚之洋一語道破歐升達的狐疑。歐升達要去北京的事楚之洋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歐升達去的目的。“是啊,你知道,路克傑這次就是為了他能更進一步去活動,這種事叫俱樂部安排會不會有走漏風聲之嫌啊?”歐升達有些不放心。“我在這個俱樂部一年了,倒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發生。倶樂部對會員的隱私保護做得還是很到位的,要是有會員隱私被泄露的事情發生,這倶樂部還能辦下去嗎?”楚之洋這話讓歐升達的心從高處往下落了一大截。見歐升達不置可否,楚之洋接著說:“你不妨這樣,先叫倶樂部安排你的機票和賓館,這樣他們隻知道你跟路市長一起去北京,並不了解你們的目的。然後你看看路市長想見什麼人,你叫他們安排一下,這樣你去的目的他們知道的就少一些?”“這也是個辦法,我下午同路市長商量一下,然後再打電話給他們。”歐升達回答道。放下電話,他清理了一下思路,撥通了路克傑的電話。聽歐升達說,可以安排自己見一些人,路克傑很高興,他自己正有些犯愁,有幾個部門他並不是很熟悉,如果能安排見見麵,吃吃飯,那是再好不過了。歐升達說:“這樣,你稍等,我安排一下,回頭給你電話。”古夢柏聽完歐升達的要求,沉默了一會兒說:“請歐董稍等,我現在就叫北京那邊安排。”不到一小時,古夢柏打回電話,說北京的事情除了路克傑要求見的張老還在聯係之中以外,其餘幾個部委的事情基本落實。而且他告訴歐升達,去機場的車是在旋梯下麵等的,住則是在北京他一個朋友的私人會所裡麵。到了北京,無論是吃住行,都有專人負責安排,隻要吩咐一聲就好了。“謝謝。”歐升達道。“謝什麼,能為您這樣的知名企業家服務是我的榮幸。”古夢柏的話雖然很客氣,但總讓歐升達感到他和自己中間隔著什麼。眾所周知,石墨與金剛石的成分是完全相同的,其特征與價值的完全不同,就是因為分子結構的不同。客氣和客氣也不同,有的客氣讓你如沐春風,有的客氣叫你恍若嚴冬。古夢柏的客氣既不像春風也不像嚴冬,歐升達想不出怎麼形容,但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在北京下了飛機,歐升達發現前來接機的居然是尹詩雙,她開了兩部車,前麵一部她自己和路克傑的秘書坐,後麵一部是路克傑和歐升達坐的。車一前一後出了機場,司機按了一個按鈕,一道玻璃從前後座位之間升起,這是方便兩人談話。路克傑道:“我真是羨慕你啊,升達!”“路市長彆客氣,升達能有機會為路市長服務,那是求之不得的,安排得不滿意還請路市長海涵。”歐升達很誠懇地看著路克傑。“有什麼不滿意的?這樣的待遇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你知道,我隻是個副市長,在鵬城那就是為領導服務的,以前也多次跟領導一起出差,哪次不是我鞍前馬後地安排,爭取叫領導滿意?可是,無論怎樣,也不能安排到歐董這樣的程度。”路克傑感慨道。“路市長,千萬彆這麼說,我這也就是在北京有幾個朋友,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我跟他們說了,路市長就是我的衣食父母,要是接待不好讓路市長不高興,回到鵬城給我小鞋穿,我就跟他們翻臉。”歐升達板著臉,但是口氣能叫路克傑感到是在開玩笑,因為這樣,能讓兩個人之間互相放鬆下來。“你呀,下回不許這麼安排了,這要是叫彆人知道了,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升達啊,商場如戰場,官場險於商場,現在我在市裡擔任這個職務,則是置身於戰場、商場、官場三場合一的極難境地,萬事都要小心,不能叫彆人挑出一點毛病。你明白嗎?”路克傑用手拍著歐升達的手背。歐升達知道,這是極其信任的表現。歐升達點著頭:“路市長,你儘管放心,我辦事絕對不會叫彆人發現毛病的。”“好了,不說這個了,說點輕鬆的。升達,前麵車裡那個女孩是你公司的?很漂亮啊!”路克傑看似很隨意地說。“哦,她不是我公司的,是朋友公司的。這次負責全麵安排咱們的行程。”歐升達回答。“這麼說,連那幾個部委的人也是她聯係的了?”路克傑問。“具體的聯係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跟哪些人見麵包括吃飯,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歐升達很小心地回答。他不知道路克傑這麼問是啥意思,因此說話加了幾分小心。“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看樣子路市長對她印象不錯啊。”歐升達問。“嗯,這個女孩給我特彆的印象:冰清玉潔,風華洋溢,笑容可掬。”聽這評價,歐升達心裡有數了。住的地方是東方君悅大酒店,尹詩雙跟歐升達說,之所以安排住在這裡,是因為這裡距離路克傑要辦事的幾個部都很近。最主要的是這裡的粵菜在北京是出了名的,請客也有麵子。歐升達和路克傑住的是樓頂的行政樓層,把路克傑送到房間,尹詩雙來到歐升達的房間告訴歐升達,她跟路克傑的秘書住在下麵,有事就打電話,車子也停在樓下隨時待命。另外,她拿了一份這幾天的行程安排讓歐升達過目,歐升達注意到,這份行程表安排得十分詳細,甚至連請客的菜式都一一列出。歐升達注意到,最後兩天的下午和晚上暫時都在空著,他問:“這兩天怎麼不安排?”尹詩雙道:“我們現在還在聯絡張老,張老最近剛從國外訪問回來,時間比較緊,我們現在聯絡上了他的大秘,他正在積極安排,那兩個空白就是給張老接見路市長做的準備。一旦張老的大秘通知,我們隨時就會將路市長送到張老家。對了,大秘說,張老最近對鵬城很關注,很想了解一下基層的情況,他會爭取叫路市長在張老那裡談的時間長一些,最好能一起吃個晚飯。”“張老能輕易地請路市長這種級彆的乾部吃飯嗎?”歐升達有些不放心。“這得安排妥當,最好是碰。碰上了,自然也就能有機會。對了,去的時候要帶點鵬程的土特產。”尹詩雙道。“這沒問題,你叫聯係人問一下張老的大秘,看看張老都有什麼特彆的嗜好,我叫他們準備。”歐升達把行程表還給尹詩雙。“這些都是小事,你放心,我們都會安排好的,您隻要說一聲就好了。等一下7點鐘在樓下吃飯,我們安排了幾個路市長的老同學為他接風,尤其是還有當年他的夢中情人。”尹詩雙道。歐升達笑了:“你的心可真細,通知路市長了嗎?”尹詩雙粲然一笑:“我怎麼會通知他?這樣做就是為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歐董你先休息一下,從鵬程飛來很辛苦,等一下我提前十分鐘打電話給你。”尹詩雙轉身要走,歐升達叫住了她:“尹經理,路市長對你印象很好,要是有可能的話,這兩天儘量多陪陪他。”一抹紅暈忽地飛上尹詩雙的臉,她微微地點著頭:“我知道了。”尹詩雙走後,歐升達的心裡就翻滾起異樣的感覺。他忽然有種深深的負罪感,更有說不清的擔憂和後悔。他知道尹詩雙聽懂了自己的話,至於她會怎樣和路克傑玩這場遊戲,歐升達並不知道。可是,自己赤裸裸地將一個這樣美麗的女孩推向路克傑是不是有些無恥?一時間歐升達什麼樣的感覺都有了,什麼樣的思慮都有了。那天晚上,吃飯的氣氛很好,路克傑的幾個同學雖然也都在各個部委工作,但都是些沒什麼權力的司局長。這使得作為副市長的路克傑很受他們羨慕,畢竟他的權力擺在那裡呢。本來尹詩雙安排好了菜式就想跟路克傑的秘書到旁邊的意大利餐廳簡單地吃一口,但路克傑說,這些都是他的同學無所謂,一起吃算了。尹詩雙看看歐升達,歐升達點點頭,她才留了下來。果不其然,路克傑的那個夢中情人羅曼的確與眾不同。她不僅漂亮,性格也沉靜,簡直就是一個成熟版的尹詩雙。歐升達心裡頓時明白了路克傑在車上所說的那句話的另一層含義。羅曼是人大的教授,知識的積累,更使她的眼神裡閃爍著一層智慧的光芒,這不僅表現在她的談吐舉止間,更洋溢在她的氣質上。她沒有平常女人那種虛華浮躁的淺薄,既像出水的芙蓉,無須佩戴任何外在的飾物,也像一塊美玉,一舉一動都透著精雕細刻的功夫。儘管她待人態度平易隨和,但卻讓人感覺到她骨子裡隱藏著一種難以同俗的清高,這種清高不怒則威,讓人不敢心存貪念,更不敢搞任何的褻玩之舉。歐升達看得出來,雖然路克傑與她天各一方,但路克傑還是對她心存敬畏,一點也不敢在她麵前造次。倒是他那幾個同學似乎都知道他倆當初的那點事,不停地有人開他們的玩笑。開始,兩個人似乎還有些尷尬,但是時間一長,氣氛自然也就輕鬆起來了,兩個人也逐漸不那麼緊張了。在這個場合上,歐升達漸漸發現了尹詩雙的厲害,她很少說話,但是每次說話都能化解路克傑與羅曼之間的尷尬,並能將他們的感情拉近一步,經過她的幾次調和,羅曼跟路克傑說話終於隨便起來了。羅曼一有歡顏,路克傑就難抑自己的興奮,跟其餘幾個同學打了兩個通關。他的秘書知道他的酒量一般,便不時地提醒他,但路克傑根本刹不住車,一杯接一杯地乾起來。也許是酒精的刺激,也許是有羅曼在場,路克傑開始有點話多,不時說出一些一語雙關的話來,幽默而又得體。有人問路克傑:“老路,像你這樣在鵬城身居高位,身材一流,文采飛揚的乾部,是不是有很多女性仰慕者啊?”路克傑看了一眼羅曼道:“哪裡,哪裡,我這人無趣得很。我隻知道工作,對那些沒什麼特彆的愛好。再說,我這人情商太低,不懂風情。”“不懂風情?不懂風情當年誰一首接一首地寫情詩?”一句話,大家都被逗得放肆地笑起來。路克傑裝糊塗:“寫情詩?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不記得?這老路就是裝,當年趴在宿舍床上用手電筒寫的那些都是啥?”路克傑不住地搖頭,不時偷偷地掃一眼羅曼。羅曼臉色有些緋紅,眼神裡既有少女般的羞澀又有某種期待。歐升達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路市長,沒想到你平時很嚴肅,原來骨子裡還那麼浪漫,當年你寫的詩還記得嗎?給我們背誦一首吧?”尹詩雙帶頭鼓掌,喊著:“背一首,背一首。”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不要了,都是年少不懂事,說出來叫大家笑話。”路克傑連連擺著手。“是不是不好意思啊?羅曼,你要是叫他背,他一定能背。”有人叫道。“還記得嗎?要是記得,就背一首。”羅曼輕聲道。路克傑看著羅曼,臉忽然紅了,他清清嗓子說道:“以前的那些我記不全了,既然大家這樣要求,我就現場作一首吧。”大家熱烈鼓掌,路克傑端起酒杯,輕聲吟道:我願把愛化為水,用心澆灌出屬於愛情的花!我麵前的這杯,是淚水、汗水還是酒水?我醉了,醉在你的世界裡……不管怎樣,隻要默默地愛你,默默地醉在你的世界裡,思念你,望著天空仿佛出現,你我的瞬間……路克傑的語調深情而且極富韻味,這是歐升達沒有見過的一麵。他注意到,路克傑的幾個同學似乎也都受到了感染,都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尤其是羅曼,居然有某些晶瑩剔透的東西閃亮在她的雙眸。不用說,路克傑的詩喚醒了她塵封多年的記憶。那天晚上,路克傑和他的同學們都喝了很多,因為有路克傑感情這個話題。大家在一起回憶了許多的往事,就連歐升達這個外人也深受感動,跟著喝了很多酒。臨分手時,大家都互相擁抱,羅曼沒有開車,路克傑堅持要送她。幾個老同學都開玩笑說:“送什麼送,乾脆你倆在這裡回憶回憶當年算了。”羅曼也不生氣,笑道:“回憶過去也不能今天,兩個酒鬼豈不是會把美好都破壞了?”這個回答叫歐升達感到很意外,酒這個東西真是很奇妙,就連羅曼這樣的女人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會變得如此口無遮攔。在路克傑的一再堅持下,羅曼坐上了早在門口等待的車。望著他們的車消失在車流中,尹詩雙悵惘了很久。回頭見歐升達站在那裡,她嫣然一笑:“歐董,感覺怎麼樣?我看你也沒少喝啊。”歐升達回答:“還好,這種場合我也有點感動。”尹詩雙笑著問:“這個效果還不錯吧?”歐升達讚許道:“真的不錯。你看,路市長在羅教授麵前今天是把堅強和柔情都表現得淋漓儘致。這樣的安排一定會讓他難忘的。”尹詩雙微笑著:“歐董,能讓您和路市長滿意我就知足了。”歐升達笑道:“非常感謝。小尹,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尹詩雙微笑著:“按照規定,我至少要等到司機回來才能睡覺,萬一路市長有什麼要求,我還要去辦呢。”“沒關係,也許他倆會找個地方喝喝咖啡、敘敘舊什麼的,你彆等了,有事我應付就行了。”歐升達道。“那怎麼能行?為會員服務是我的職責。歐董,你千萬彆讓我失職啊?”尹詩雙很認真地回答。“那好,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等一下有事我在跟你聯絡。”歐升達說。回到房間,歐升達衝了個涼,剛打開電視,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一看是廖冰旋。“怎麼樣,到北京啦?”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親切。“是的,到了。一切都是倶樂部安排的,很細心、很體貼。”歐升達回答。“那就好,我現在出差也都是讓他們全權安排,這樣省了不少麻煩。”廖冰旋道。“張書記走了嗎?”歐升達關切地問。“下午走的,估計現在快到了。”廖冰旋回答。“你沒去送送?”歐升達問。“送什麼送,他們是集體活動,當老婆的送什麼?再說,他出差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還多。我平時都是給他收拾一個換洗衣服的包,就放在他辦公室裡麵,他隨時走都可以。這次是時間長,我才給他另外準備一些東西。”廖冰旋顯得有些無奈。“唉,你也真不容易。不過這也算是一種幸福,有這麼一個能乾的老公。”歐升達道。“唉,以後啊,孩子找老公一定找個做技術的。這做官員的老公啊,說是你老公,可是你跟他說話的機會大概不會比他手下的一個底層乾部多。平時他忙,你看不到他,偶爾回來了,不是喝得醉醺醺地叫你給收拾殘局,就是不斷地接電話,等你好不容易找時間想跟他說點家裡的事情,他又睡著了。第二天早上,你沒醒,他就又去什麼地方了。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老人生病、孩子上學、買房子、裝修房子都是我一個人處理,家裡就像沒有這個人一樣。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他處理這事那事,哪個同學孩子上大學啦,哪個同學離婚啦,都是雜事。我就是不發工資的張辦主任。”廖冰旋訴著苦。“哈哈。”歐升達忽然笑了起來。“你笑什麼?”廖冰旋問。“你呀,彆身在福中不知福。張書記是一級政府主官,關心老百姓多了,對家庭的關注自然就少了。”歐升達道。“你還替他說話?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想的。對了,打電話給你是有事,差點忘了。”“啥事?”歐升達問。“對了,剛才古夢柏說打你電話不通,他叫我告訴你,你正式入會那天,務必要帶夫人,千萬彆忘了,他們是有一張附屬卡送的。你不在的時候,她可以行使你的權利。”廖冰旋道。“嗯,我知道了。”“那好,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廖冰旋放了電話。放下電話,想想剛才廖冰旋對張自江那番牢騷,歐升達不由得心生感慨。看樣子張自江主要是為了工作常年冷落她,才使她心裡有些怨氣,但是,無論從哪裡看,廖冰旋都算得上是個出色人物。歐升達能體會到,廖冰旋對什麼事都能理解和包容,甚至可以說,她身上有著一種母性的東西,一直能溫柔地環繞著你。這個張自江,怎麼就這麼不在意廖冰旋呢?想到這裡,他心裡一動,光想人家張自江的不是,自己是不是也忽視了樂楓呢?他趕緊給家裡打個電話,但電話一直沒人接。樂楓去哪裡了?難道保姆也不在家?正想著,電話突然響了,打過來的卻是歐廣群。歐升達問:“你今天怎麼回來了?”歐廣群回答:“今天回來向我媽要錢,我們周末要去聚會。你有事啊,爸?”關於歐廣群,樂楓一直要求得很嚴,身上一般就給帶些夥食費,這樣做主要是怕他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成為令人不齒的富二代。“沒事,就是看看你媽在乾什麼。”“哦,她跟她那些學生在花園裡燒烤,研究什麼課題,我翠姨也在,要不要叫她們?”歐廣群回答。“哦,不用了,你彆去跟她們鬨,早點寫完作業,然後睡覺,明早彆遲到。”歐升達叮囑道。歐廣群答應一聲放下了電話。關於這孩子,歐升達一直很驕傲,他個子高,學習好,人也本分。跟一般的富家子弟比起來,他是那樣九-九-藏-書-網的純真,對物質的要求基本屬於零。自己家住的那個彆墅區很多家小孩穿得奇形怪狀,甚至開著名牌跑車,可是,歐廣群一直是穿校服或者運動服,來回坐公交車。這不能不說是樂楓的功勞,前幾年自己忙,顧不上教育孩子,這孩子能上鵬城高中,完全是樂楓教育有方。家庭是個什麼東西?歐升達一直沒有想清楚。《圍城》說,婚姻家庭猶如一座城池,外麵的人想進去,裡麵的人想出來。可是,歐升達卻不這麼認為,城裡的生活總有新鮮的東西,感覺也會不同。有人在城裡儘享春色的美景,在婚姻的殿堂裡感受滋潤、溫馨;有人在城裡經受常有的寒風,在風雨之時尋找港灣、擋風牆;有人在城裡感受偶來的細雨,在家庭的屋簷下體會酸辣、甜蜜;有人看著自己的城卻不想進去,總想走出城去,看看還有沒有更理想、更適合自己的城。歐升達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家庭對他來說就是自己的自留地,爭爭吵吵是他和樂楓自己的內部矛盾,不高興的時候罵上一句,也無傷大雅。自留地種什麼與外界概無關係,賠與賺與彆人也不相乾,苦與樂自己吃了,甜與酸自己喜歡。打開電腦,進入公司的內部網絡,處理了幾個急辦的事項,電話忽然響起來,是尹詩雙:“歐董,你好,路市長已經回來了,司機說他有點醉酒。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歐升達想了想說:“你上來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一轉眼,門鈴就響了。打開門,發現尹詩雙身著一身休閒裝站在門口。兩個人一起走到路克傑的房間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有人開門。打路克傑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尹詩雙有點急,問歐升達:“該不會出什麼事吧?不然叫服務員吧。”歐升達想,路克傑為什麼不開門也不接電話?是暈倒了,還是……他問尹詩雙:“你肯定他回來了?”尹詩雙道:“司機說他上了電梯,看樣子有點搖晃,我這才打電話給你。你看怎麼辦?”兩個人正在猶豫不決的當兒,有人在後麵道:“你倆在這裡搞什麼陰謀詭計呢?”一回頭,見路克傑半袒胸口,衣袖卷到臂彎,頭上油漬漬地站在他們身後。“你可把我們嚇壞了,司機說你有點醉酒,我們就想來看看,按門鈴不開門,打電話又不接。這不,我們正商量叫服務員來開門呢。”歐升達說。“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著急了,先進來再說。”路克傑打開門,讓二人進來。進了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對不起,我手機快沒電了,充電器在秘書那裡,我怕他睡了折騰他起來麻煩,就自己跑了下去,沒想到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那就好,要是沒事我就先下去了。”尹詩雙站起身來,輕輕鞠了一躬。“那好,尹小姐,做個好夢。”路克傑道。尹詩雙走了,路克傑問:“升達,這個尹小姐到底是什麼來路?我怎麼覺得她有些手眼通天呢?剛才在車上,羅曼告訴我,今天下午是她們副校長親自打電話叫她晚上參加一個晚宴,隻是說有重要客人,卻沒有說跟誰。說實話,要是我打電話給她,她還真的會猶豫,而她的主管副校長打電話,她則不得不來。沒想到,卻是這麼個場合。你要知道,一見到她,我真是百感交集啊。”歐升達問:“今晚的感覺怎麼樣?”路克傑歎口氣:“人生能有幾個今晚?”“那就好,隻要您滿意,我就放心了。”歐升達道。接著,他就把自己怎麼加入這個倶樂部的事跟路克傑詳細地說了一遍。“看樣子是真有這樣的地方。以前有人跟我說過,我以為是那種頹廢的場合,一直沒敢去,聽你這麼一講我還真有興趣了,回去你帶我去見識一下?”路克傑道。“您真的沒去過?”歐升達問。“我是共產黨的乾部,不是你們這些富翁。他們發展會員又不會發展我們。就是想發展,我也不能去不是?偶爾去一次還行,要是經常出入那種場合,紀委就得找上門來。”路克傑笑道。路克傑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笑顏如花:“羅曼,我到了。是的,今晚真的很高興。我還要在北京耽擱幾天,回頭我單獨請你。好的,拜拜。”放下電話,路克傑笑道:“沒辦法,有點舊情複燃的意思。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隻要相處得時間久了,特彆是二人獨處,內心就不知不覺間親近了很多,說話也就輕鬆隨意起來。”此刻的路克傑,全然沒有了往日鄭重、儼然的架勢,天真頑皮甚至有點無賴起來。歐升達也笑起來:“要是能讓您美夢成真,我歐升達豈不是做了媒婆?”“要是我真能美夢成真,我也滿足你一個夢。”話似隨意,但歐升達知道裡麵的分量。“好,一言為定。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天的安排。”歐升達道。接著歐升達把這幾天的大致安排說了一遍,特彆是說到張老那部分,他極力強調了張老的大秘準備安排他跟張老吃個便飯的事。路克傑很高興,對歐升達道:“升達,要是我有機會往上走一步,絕對忘不了你的。我這個人,既不會像某些人那樣有著不可遏止的權力欲,把腦袋削尖了往上爬,甚至用彆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官翎也在所不惜;也不是金錢拜物教的忠實信徒,為了抓錢把道德與良心拿去喂狗,聞嗆人的銅臭如沁人心脾的花香;我隻想一心一意追求自己心中青春的夢想,成就一番卓爾不群的事業。升達,你給我搭建了這個平台,我一定會把它利用好。”說著,緊緊地握住了歐升達的手,歐升達感到那是一種真正的友誼。歐升達轉身走了兩步,回頭問路克傑:“你似乎是對那個尹小姐印象不錯,要不要我做做工作?”歐升達問。路克傑搖搖頭:“你理解錯了,我對她印象好隻是因為她的眉宇頗有些羅曼的影子,她讓我想起了很多,至於彆的你不要多想。不管咋樣,升達,我是拿你當自家兄弟的,要說欲望我不是沒有,可是,在我還有機會向上走一步的時候,我不能犯這些原則上的錯誤。”“那好,您休息,我走了,明天上午司機送您和秘書去開會,下午的行程和晚上的安排,尹小姐已經交給您的秘書了。”歐升達道。“對了,升達,去張老那裡是不是要準備點什麼特彆的禮物?”路克傑問。“這個您不用擔心,已經有安排了。你這幾天晚上回來要做點案頭工作,據說張老很想了解點基層的真實情況。你看看應該怎麼說?”歐升達道。“真的?”路克傑問。“是的,這是張老大秘說的。”歐升達回答。“可真實的情況怎麼對張老說呢?這可真是個難題啊。升達,你不在體製內,你可能不知道這真實情況的厲害。要是這個度把握不好,會捅婁子的。”路克傑臉色有點凝重。“那您就挑點不輕不重的說?”歐升達試探地問。路克傑麵帶愁容地說:“升達,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張老大秘所說的真實情況,那可不是隨便地隔靴搔癢就能糊弄過去的。那樣的話,張老會覺得我的工作不深入不細致,敷衍了事。張老雖然在北京,下麵的事他也不能沒有耳聞的,所以,我不能不拿出點猛料。但是,拿什麼樣的猛料我需要好好想一下,既不能讓張老覺得我是個庸庸碌碌的無能之輩,又不能把話說出去之後收拾不了爛攤子,甚至引火燒身。我了解張老一點,抬轎子、吹喇叭等,隻能有損自己的人格,卻得不到他重視與尊敬,倒很可能引起張老的反感和輕視。升達,我這兩天想想,你放心,你動用了這麼多關係,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接下來的幾天,尹詩雙安排得很圓滿。路克傑在開會之餘,不僅見到了幾個相關部委的重要人物,而且還取得了不錯的效果。這些活動絕大多數歐升達都沒有參加,因為他知道自己也不適合參加這樣的場合。每到這時候,歐升達都和尹詩雙在旁邊隨便吃點東西,等他們結束,然後埋單。或者是他們要換個地方,兩個人再提前去安排。直到第三天,歐升達才得到準確的消息,張老要在第二天下午四點鐘接見路克傑。到了那天,歐升達和尹詩雙特地安排了一輛不起眼的車子將路克傑送到張老家的門外。由於他們去的時間比較早,所以大家就在車裡等著。直到張老大秘打來電話,歐升達才叫路克傑的秘書提著他們事先準備好的土特產,陪著路克傑走進那個門麵並不很大的四合院。望著路克傑小心翼翼的樣子,歐升達不由得感歎:“這也是管理著上千萬人口大城市的副市長啊,來到了這裡,也是戰戰兢兢啊。”“皇城根兒下,水太深啊。”尹詩雙也有些感慨。這些天,歐升達跟尹詩雙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漸漸地對她也有些了解。原來她是在一家五星級賓館做事的,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古夢柏,古夢柏把她送到新加坡和英國學習了兩年,回來後便委以重任。歐升達一直想知道古夢柏為什麼這麼有錢,能搞這樣一個會所?而且他哪裡有這麼多人脈?尹詩雙每到這時都語焉不詳地給岔過去了。不過,歐升達能隱隱約約地感到,古夢柏可能不是真正的老板,他的背後其實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個。本來以為路克傑在張老家兩小時就差不多了,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開始,歐升達跟尹詩雙還能東拉西扯地說些大家都感興趣的新鮮事,到後來大家都有些餓了,心思也就不在聊天上了。張老住的這個地方周圍沒什麼商業,他們又不敢輕易離開,因為不知道路克傑什麼時候會出來,讓一個省級城市的副市長在這條燈光不是很明亮的路上走出一兩公裡去打車,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也不敢打電話給路克傑,因為不知道他現在跟張老是在談話還是在吃飯,萬一打斷他思路,讓他在張老麵前說錯話那罪可就大了。在車上坐得實在是累了,歐升達問尹詩雙:“尹小姐,咱們下車走走吧?”尹詩雙點點頭,兩個人走下車子,在路邊散起步來。路上的人並不多,但天氣卻很熱,走了不大一會兒,歐升達就感到有點汗流浹背了:“這北京的天氣怎麼比鵬城還熱?”他嘟囔著。尹詩雙笑了:“鵬城是海洋性氣候嘛。再說,你就是心裡太急躁了,所以感到熱。”“尹小姐,你這是批評我不穩重吧?”歐升達問。“歐董,你這就折殺我了。這等人啊是最折磨人的,彆說你,我也是有點煩呢。”尹詩雙回答。“幸虧這車上有水,不然的話,咱們可真是要重溫一下上甘嶺了”。歐升達笑道。“沒關係,這點困難無所謂。”尹詩雙笑道,“對了,歐董,你在外麵出差,我怎麼覺得你電話特彆少啊?我以前也陪彆的客人出過差,他們的電話都特彆忙,好像永遠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一樣。”“哦,是這樣,我們公司早已經實現了無紙化辦公,有什麼事情都是在網上處理。這些天,我也沒耽誤工作的。公司裡有幾個副總,各自負責自己的事情,不是緊急情況,他們不會打電話給我的。要是電話整天響個不停,那我的麻煩就來了。”歐升達解釋道。“你真是跟彆人不大一樣。”尹詩雙看著歐升達像是要在他臉上找出些什麼一樣。想起這些天倶樂部的服務,歐升達真是沒的說的,正如尹詩雙所說的那樣,倶樂部最重要的工作任務不是保證客人享受到頂級服務,而是一流的保密工作。差不多到了十點鐘,路克傑才跟秘書從張老家走出來。見二人站在路邊,他問:“你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歐升達點點頭,路克傑又問:“一直沒吃飯?”歐升達又點點頭。路克傑歎口氣:“辛苦了,上車吧。”路上,路克傑坐在那裡一直沒說話,表情也很沉重。歐升達不好問他效果怎麼樣,也隻好默默地坐著。路上的燈光不停地明明暗暗,映在路克傑的臉上,似乎他的表情也陰晴不定。到了賓館樓下,他對歐升達說:“我累了,你跟尹小姐吃點東西去吧,我就不陪你們了,今天辛苦了。”說著就下了車,走了兩步,他回過頭說:“對了,回頭訂明天早上最早一班飛機票,咱們回鵬城。”那天晚上,歐升達和尹詩雙誰也沒吃好,因為他們不知道路克傑此次見張老是個什麼樣的結果。第二天,路克傑和歐升達乘一班飛機回鵬城,尹詩雙說北京還有事情要處理,晚一點才回去。在飛機上,路克傑一直沒提見張老的事情,也沒怎麼說話,一直想著什麼。直到下飛機,他才對歐升達道:“升達,你趕緊找個項目,趁我工作沒有發生變動之前,我給你批一下。你是我兄弟,我現在隻能做這些了。”歐升達心裡一緊:“路市長,您要調走嗎?張老有這個意思?”路克傑道:“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不過必須有這種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