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桃李天下（39）

說曹操曹操到，外麵已經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桑喬淡然的回過身去，廳外蕭鎮領著幾個打手一路大搖大擺的過來，“先生，不是約好了去玩麼，怎麼還沒動身？”

做出為難的模樣，桑喬看向桑允禮：“父親，您看？”

桑允禮氣的胸腔劇烈起伏，麵上更是黑如鍋底，咆哮道：“滾！從今日起，我桑府沒有什麼二少爺，隻有桑祁一個少爺！”

桑喬躬身：“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後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身後桑允禮粗重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桑喬沒有回頭，邊走邊道：“這樣的話，我六年前就聽過一次了，不知下次什麼時候輪到大哥聽？”

話說完，她人也踏過門檻，站在了廳外，身後是茶盞觸地清脆的聲響。

“先生，您難過嗎？”蕭鎮偏著頭問。

望著天上的星子，桑喬聲音悠遠，“應該是難過的吧。”

她是異世來客，桑允禮多冷酷無情，她都無甚感覺。

但若換成是原主，這會應該是難過的吧。

六年前，桑允禮舍棄桑蘭珠時，不曾過多猶豫，今日桑允禮舍棄她時，亦不曾過多猶豫。

姐妹倆俱是被舍棄的人。

蕭鎮晃著腦袋疑惑了片刻，難過就是難過，不難過就是不難過，什麼叫應該會難過？不過桑喬沒給他繼續發散思維的時間，“是時候替你大皇兄後花園中的冤魂申冤了。”

提及正事，蕭鎮麵色嚴肅起來，“先生以為，那些證據由誰交上去更好？”

走到自己的新家，那是一棟她在年前買的宅子，早已讓何文小雲他們提前來打點過，以後她便要住在這裡了。

“少爺。”小雲恭敬的奉上茶，然後退出書房，和司群一起守在門口。

“便交由你二皇兄遞上去吧，總要給他個露臉的機會。”

二皇子蕭疏雖然平庸，但身在皇家，又是自己親爹屬意的太子人選，怎麼可能沒有奢望。

但二皇子平庸，蕭帝可不平庸，在蕭帝的掩人耳目和耳提麵命之下，二皇子才得以至今都不曾引起幾個兄弟的注意。

若不是皇後執掌後宮多年，隻怕也要被蕭帝騙過去。

如今局勢已經緊張到這個份上，二皇子也該沉不住氣了。

這之後沒過幾天朝上便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朝大皇子蕭胤被人檢舉其手上有數十條人命，皆是無辜平民女子，被其以惡劣手段玩弄致死，埋身後花園中。

此消息一出，朝堂震蕩，民間亦是嘩然，要求徹查的聲音沸反盈天。

彼時的蕭帝已經三步一喘，兩步一咳，麵對朝堂上諸多要求徹查的聲音，臉上陰沉的不像話。

凝視了那個檢舉出此事的官員半晌，蕭帝認出這是老二手下的人，眸中的風暴湧動的更厲害了。

如此多的聲音，還涉及那麼多條良家女子的命，便是皇帝也沒法偏袒，隻能鐵青著臉讓人去查。

這事不是貪汙，要糾察許多證據，檢舉的人都說了，屍體就埋在大皇子府的後花園，直接去挖就是了。

大皇子的心理大概真是有點毛病的，在床事上喜歡虐殺女人也就罷了，還喜歡把屍體埋在自家後花園，莫不是覺得這樣格外有成就感？

也就是這個位麵絕靈，不然大皇子恐怕早就怨魂纏身不得好死了。

最終，大理寺在大皇子府的後花園中足足挖出了七十八具屍體，有的還是新鮮的，像是前不久才埋下去的，有些則已經是一具白骨，不知埋了多少年。

聽到和看到以及被證實是兩碼事，麵對那七十八具屍體，再無人敢為大皇子說一句話。

所有站隊大皇子的人都如喪考妣，這其中也包括桑允禮和桑祁。

大皇子落馬的速度超乎眾人想象，在民情激憤的情況下，大皇子迅速被奪去皇子身份，貶為庶民，發配皇陵永世不得回京。

大皇子成了庶民後，他身後那些人頓時慌了神，有道是良臣不事二主，他們現在又該何去何從？桑喬沒有什麼良臣不事二主的想法，是人才，能用就用。

於是趁著這時間，桑喬讓蕭鎮趁機接手了不少大皇子的舊部。

大皇子謀劃多年，手上能用的人還是很多的，人才更是不少，比如國子監祭酒之子鄭書道，也比如桑祁。

這兩人的學識都非常人可比。

當然，這兩人可用，卻不可重用。

因為他們沒有底線。

一旦重用，將來的某日，他們未必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誘惑妥協。

不得不說孟氏其實將桑祁教導的很好，隻可惜攤上了桑允禮那樣一個沒有底線的父親。

“少爺，桑司業及其嫡子桑祁求見。”何文拿著拜帖走進來。

桑喬落下棋子，頭也不抬：“不見。”

在桑喬離開桑府的第二日，桑允禮便遞來了塗氏的休書，將孟氏扶正了。

也就是塗氏現在還在皇安寺不知道，不然定會哭鬨不休，逼著她妥協。

何文領命出去回複，門口明顯落魄不少的兩人失落地盯了上書桑府的牌匾半晌，在何文關上門之後，桑祁呢喃道：“父親，我們是不是真的錯了？”

其實他心底也知道大皇子那樣是不對的，那不是明君之相，可父親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所以他猶豫了。

“錯？錯的是桑喬那個逆子！”桑允禮可沒覺得自己有錯，一切都是桑喬那個逆子的錯！

桑允禮和桑祁二人如何做想，桑喬管不著，現在該收拾三皇子了。

三皇子手上的人命可不比他大哥少。

上次大皇子的事是由二皇子的人揭發，此舉已經將二皇子曝露於人前，是以這次三皇子的事便不好再讓二皇子來了，交由四皇子也不錯。

桑喬沒打算給蕭帝休息的時間，大皇子的事消停下去沒幾日，朝中三皇子也出事了。

逼良為奴，侵占民田，以至於百姓或流離失所，或賣兒鬻女，這一樁樁一件件，駭人程度比之大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三皇子這事兒查證起來比較麻煩，前前後後花費了兩個多月，才將所有證據收集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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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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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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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