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阿瑞斯整個人被卡戎煩得不行,他原以為赫爾墨斯已經是整個神界最話多嘴雜的神祇,卻沒想到來了這冥界,竟然會遇上卡戎這個不修邊幅又極其難纏的家夥。對戰不正經對戰,歪理還多。“你到底想怎樣?”阿瑞斯的語氣越發暴躁。卡戎拉了拉帽沿,拿下嘴裡含著的竹簽,冷笑道:“把你破壞的船修好。”阿瑞斯不屑的揚眉,正要反駁,就聽到一直靜默不言的阿波羅突然十分欣喜的喊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厄裡斯……”厄裡斯?阿瑞斯頓了一下,隨即順著阿波羅的視線側頭看過去。付臻紅從神車上下來,看著快速跑到自己麵前的阿波羅,明知故問道:“你們怎麼會來冥界?”阿波羅是尊貴強大的太陽神,代表著被世人稱頌的絕對的光明與燦爛,他從來都是身姿挺拔、俊美非凡的,溫和、有禮、優雅,湛藍色的眼眸裡如同包羅著星河萬象。然此刻,他仿佛失去了平日裡的神采奕奕,身上那種混成天然的宛如陽光海岸般的氣質也消減了許多。聖潔的光明始終排斥著幽冷的黑暗,正如黑暗容不下光明。“我是來找你的,厄裡斯。”看到付臻紅,阿波羅那如大海一般深邃蔚藍的眼眸裡瞬間就有了光,他握住付臻紅的手,寬厚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付臻紅細膩光滑的柔荑,迫不及待的出聲詢問道:“你答應成為冥王的伴侶,是否存在著某種不得已的緣由?”付臻紅還未回答,跟著他一同從神車上走下來的修普諾斯就不爽的撇了撇嘴,一臉吃味的將阿波羅的手扳開:“問就問,阿波羅,彆隨便握我兄長的手。”阿波羅不欲與修普諾斯在這事上過多的糾結,他現在最在意的是從厄裡斯口中知道答案。“厄裡斯,我最親愛的朋友,請告訴我,你是否有不得已的理由?”阿波羅又問了一遍,他的目光緊盯著付臻紅,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神色變化。就連阿瑞斯也難得沒有出聲,在看到付臻紅之後,他原本被卡戎激起的暴戾心緒竟然奇異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的緊張,或許他會來冥界,也是存了幾分想聽聽這個家夥會如何回答的心思。付臻紅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右後方的那棵高大的椰樹,青蔥翠嫩的樹葉呈線狀披針形,像弧度優美的蒲扇,在冥月的照射下顯示出一種清冷幽深的孤寂。在最大的一片針葉上,立著一隻羽毛通身為黑色的夜鶯,夜鶯渾圓的眼睛漆黑明亮,安靜的注視著付臻紅這邊。付臻紅的唇角邊勾起一抹細不可察的弧度,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沒有不得已的理由。”付臻紅回道。阿波羅不相信:“厄裡斯,你在騙我嗎?”不等付臻紅回答,他又馬上問道:“你真的喜歡上了冥王?”付臻紅聞言,微微垂下了漆黑的眼眸,思考著阿波羅的問題,那如鴉羽般濃密纖長的睫隨著主人的心緒而輕輕煽動著,如展翅飛翔的蝶落入了這幾個神祇的心尖。空氣變得極為安靜。無論是阿波羅,還是阿瑞斯和卡戎,亦或者是不久前才問過這個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的修普諾斯,都在等待著付臻紅的回答。阿波羅的手攥緊成拳,他的內心既緊張又忐忑,如同一個快被宣布刑法的囚徒,惴惴不安的接受著即將到來的審判。幾秒之後,他聽到了兩個字……“喜歡。”沒有過多的言語修飾,僅僅隻是短短的兩個字,卻讓阿波羅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無比,他神情怔怔,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喃呢道:“怎麼會……”是呀,怎麼會……不隻阿波羅,就連阿瑞斯和修普諾斯也同樣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阿瑞斯是沒想到厄裡斯竟然會這麼輕易地就喜歡上某個神祇,而修普諾斯是沒想到兄長會答應成為冥王陛下的伴侶真的隻是因為喜歡。他原以為會有更多複雜的原因,畢竟有勒特河裡的忘川之水的緣故。這幾個神祇裡麵,唯有卡戎在聽到付臻紅的回答後,用那漆黑散漫的眼神凝視了付臻紅一秒,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嗤笑。付臻紅並不在意這幾個神祇的反應,此刻他關注的是係統的提示,弱雞三兒正從時空管理局那裡得到了哈迪斯好感度已滿的提示————攻略者付臻紅希臘神話世界天選總體攻略進度:25%天選:哈迪斯、好感度100%付臻紅朝著不遠處的那棵椰樹伸出了手,於是那隻一直在看著付臻紅的黑色夜鶯便飛到了他的掌心。[果然是哈迪斯。]是也不是。付臻紅用微涼的指尖輕輕戳了戳夜鶯的小嘴,他從這隻寵物身上感覺到了冥界之王的氣息,這應該是哈迪斯分出一縷意識用神力化出的夜鶯。他在冥界的這些日子,哈迪斯對他的喜歡之情雖一直在持續上升,然要達到‘深愛’這樣刻骨銘心的程度,並不單單隻是身體的交纏、愛欲的沉淪就能讓對方徹底失了理智,全身心的墜入情網與愛河。哈迪斯是冷靜自持的,要想完全攻略下來,就還需要一個最恰當的契機。付臻紅原以為這個契機是明日結為伴侶的時候,他也猜到了會有坐不住的奧林匹斯山的神祇親自來冥界問他。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哈迪斯竟然會將一縷神識化作夜鶯,這也變相說明了哈迪斯對他的喜歡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更深一些。付臻紅的這聲‘喜歡’,無論其中嘈雜了幾分真假,於哈迪斯來說已經是一種肯定。[小紅,是不是就相當於那句你邁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來走的意思?][嗯]夜鶯在付臻紅的手中很快化成一縷黑煙消散,阿波羅這時也從失落又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修普諾斯看了一眼阿波羅,又看了一眼阿瑞斯,儘管他的內心深處也不是很愉悅,然這並不妨礙他用言語隔應這兩位來自奧林匹斯山的神祇。“既然你們都已經來了,不如就在冥界待上一晚,明日正好參加兄長與冥王陛下結為伴侶的儀式。”阿瑞斯輕蔑一笑:“誰會參加這種無聊的儀式。”本來修普諾斯就沒有真正打算邀請他們留下了,聽到阿瑞斯這麼說以後,聳了聳肩,“那還真是可……”“好。”阿波羅打斷了修普諾斯虛假的感歎。修普諾斯一愣:“你……”阿波羅看了付臻紅一眼,隨即對著修普諾斯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悵然失措都隻是錯覺,他仍舊是那個溫和有禮的太陽神:“既然修普諾斯你誠心邀請,今晚便打擾了。”阿瑞斯皺了皺英挺的劍眉,在付臻紅和阿波羅的臉上來回打量了幾遍後,抿了抿削薄的唇,也隨即回了一句:“那我也留下。”阿瑞斯雖與阿波羅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這個終日裡笑容明媚的家夥根本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般陽光無害。能讓他的母神時時碰壁,足夠說明阿波羅的心思深沉。直覺告訴他,選擇留下來比直接離開更有意思。據說冥界的神祇神力不低,正好他還可以平息他體內叫囂的戰鬥因子。邀請的話語已經說出,自然無法再收回,修普諾斯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最後,阿波羅取下了額頭上那價值連城的紅寶石,將這巧奪天工的精美飾品遞給了卡戎,算是阿瑞斯損壞船隻的賠償。修普諾斯駕駛著神車,不情不願的看著神車上比來時多出來的兩個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願你們今晚在冥界有個甜美的夢。”阿波羅回以一笑:“承你吉言。”阿瑞斯沒興趣聽修普諾斯與阿波羅這種故弄玄虛的對話,他走在神車後座的前方,雙手交疊搭在車壁,對坐在車前位置的付臻紅發出戰鬥邀請:“厄裡斯,今晚我們來好好打一場。”如果不是他的神色並無任何的旖旎與曖昧之處,就衝這言語和躍躍欲試的語氣,就很容易讓人想歪。“後膝不痛了?”阿瑞斯不屑的哼笑:“你不會以為那點小傷就能讓我心有餘悸了吧?”他說完,頓了一下又說道:“正好冥界的土地足夠寬敞,不用顧忌用力過大會破壞建築。”修普諾斯不樂意了,插嘴道:“阿瑞斯,你把冥界當什麼了?”阿波羅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綠葉小口琴,看著前方付臻紅的背影,修普諾斯與阿瑞斯被他從眼睛裡摒除。最開始是他太過急切了,從厄裡斯的嘴裡得到那樣的答案之後,思緒就一下變得紊亂,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厄裡斯與平日裡的不同。等他後麵收斂住心神,再稍微回想了一下後,才發現了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冥界的勒特河水能讓神祇的意識變得分散,神祇的神識如果受到影響就會顯示出不同尋常的一麵。他不確定厄裡斯是否就是受到了勒特河裡的忘川之水的影響,他需要求證,所以不可能就這麼回去。……………………神車很快駛到了冥界的中心。付臻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修普諾斯帶著阿波羅和阿瑞斯去了冥王神殿。哈迪斯是冥界之王,太陽神和戰神這兩位代表著奧林匹斯山的高階神祇,他們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是需要去見他一麵的。付臻紅回宮殿沒多久,侍女就前來傳話,說是冥王陛下見完阿波羅和阿瑞斯就會換上那件最特彆的服飾過來。付臻紅隱隱明白了哈迪斯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示意侍女先下去,隨後便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服飾開始換了起來。付臻紅的身材本就高挑欣長,他穿上這身聖潔的純白色的衣袍,那種不染凡塵的清絕之感便越發的明顯。素色的腰帶包裹住他柔韌纖細的腰肢,不對稱的織物讓他細長的脖頸一覽無遺,他的鎖骨與肩膀也裸露了出來,白皙細膩的肌膚像光潔的月華,又像是冰川之上純色無暇的霜雪。付臻紅緊接著戴上了極儘華麗的首飾。黃金製成的寬領項鏈纏繞在他雪白的脖頸,冰種玉髓製成的臂環套在他的手臂上,手腕處是鑲嵌著翡翠石和瑪瑙的手鐲。這個世界注重飾品的奢華與豔麗,哪怕是男性神祇也會在盛大的儀式上戴上璀璨奪目的耳環。付臻紅將那色澤明豔的天青石耳環戴在了耳朵上,這抹彆樣澄澈的藍讓他突然想起了阿波羅的眼睛,陽光璀璨,溫潤空靈如碧海藍天。就是不知道那雙眼眸能否始終如一的不被無邊深邃的黑夜所浸染。而今晚的冥界,注定不會是一個沉靜平凡的夜晚,不管是因為阿波羅和阿瑞斯的做客,還是因為那隱藏在深處的暗湧。付臻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冥月越發冷沉,漆黑的天幕隱隱泛紅,這是冥界的黑夜與白晝的交替。他坐在鑲嵌著珍珠與象牙的砌磚椅上,拿起兩個酒杯緩緩倒起了酒,醇厚的酒香隨著那流動的液體散發在空氣中,付臻紅十分閒適的等待著另一杯酒的主人到來。那麼究竟會是特意讓侍女傳了話的冥王哈迪斯?還是在神車上自顧自的說著要與他好好打一場的戰神阿瑞斯?亦或者是已經看出了他與平日有不同之處的太陽神阿波羅?付臻紅正想著,敲門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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