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提豐的聲音陰鬱而低啞,帶著幾分潮濕的渴望和悅動的激情。此刻的他不再像是一個充滿著危險性的瘋子,反倒是像一個情深款款的普通愛慕者。在他說話間,那溫熱的氣息從他淡色的雙唇中噴灑出來,淺淺的熱度縈繞在了兩人之間的空氣裡,隱隱蔓到了付臻紅的唇上,讓付臻紅感覺到了一種似有若無的癢。付臻紅還未說任何言語,反倒是一旁的塔納托斯出了聲,“提豐!”這位冷麵的死神警告性的喊著怪物之王的名字,微擰的眉頭昭示著他對提豐舉止與言語的不滿。提豐卻並沒有搭理塔納托斯,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提豐的目光全然放在了付臻紅的臉上,他琥珀色的瞳孔裡流轉出一抹晦澀與陰鷙,遂抬起蒼白到毫無血色的手,輕輕將付臻紅垂落在胸前的發絲撩到了耳後。他的動作親昵又自然,仿佛已經做了無數遍一樣,放下手的時候還狀似無意的用指尖刮了一下付臻紅小巧精致的耳垂。塔納托斯看著提豐的小動作,頓時一股無名之火在他的胸膛裡迅速聚集,眉頭也皺得越發的深刻。付臻紅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熱的開口:“你喊我來,就是為了給我說這毫無意義的話?”提豐笑而不語,他抬起頭看向石壁最高處放置的那盞最亮的燭火,燭光打在他的麵容上,前額過長的深藍色發絲隱隱遮住了他的眼睛,似圍繞了一團霧,讓人看不真切他瞳孔中最真實的情緒。他微微張開唇,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瘦削的下顎順著脖頸到鎖骨,蹦出了一段流暢、勁瘦又冷硬的弧線。隨即她重新走向了最開始坐的位置上,堅硬的鎖鏈摩擦到地上,再一次發出了啷啷的刺耳聲響。他坐回到了位置上,然後用手指在旁邊的位置上點了點,“坐。”頓了一下,他又道:“我們總不能一直站著說話。”付臻紅挑了挑眉,走了過去。待付臻紅坐下之後,提豐拿起放置在桌上的茶水,一邊為付臻紅倒水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老朋友敘舊,門外的那位,準備一直打擾嗎?”塔納托斯抿了抿唇,他看了付臻紅一眼,卻見兄長並未看他,而是將視線停留在那從茶壺中緩緩流出的水流上。“塔納托斯,你在外麵等我。”付臻紅說道。塔納托斯握了握拳,緊繃著臉轉身離開了。正在倒茶的提豐再一次笑了起來,周身那種鋒芒和銳利之氣仿佛在這清淺的茶香中被完全收斂,隻剩下了一種從容的優雅和貴氣。就連付臻紅也不得不承認,拋開提豐隨時可能爆發的神經質性格,單單從此刻來看,身旁這個男子不像是眾多怪物的父親,反倒像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儒雅神祇。提豐將七分滿的茶杯移到付臻紅的麵前,然後單手托著腮,就這麼微微偏著頭靜靜的凝視著容貌絕豔的紛爭與不和之神。他狹長又妖冶的鳳眼中含著笑意,又帶著點醉人的溫柔。付臻紅看著杯中的水,意味不明的說著:“涼了的茶,已經失去了被飲用的價值。”提豐聽出了付臻紅的弦外之音,他不甚在意的搖頭:“茶雖涼,然心是溫熱的。”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裡跳動的很快,要感受一下嗎,我的興奮?”付臻紅捏住了提豐的下巴,半眯起眼眸:“你是在暗示我把你的心挖出來?”提豐握住付臻紅的手腕,就著這個姿勢微垂下頭,將唇貼到了付臻紅的手上,用唇瓣輕輕磨蹭著付臻紅細膩柔滑的肌膚。“挖出來放在你的心口,我會樂意至極。”他低低的聲音從唇縫間流轉出來,夾雜著一種曖昧又旖旎的病態,瞳孔深處糅合了癡迷、愛戀以及毀滅欲,偏偏他的語氣又是那麼的纏綣而溫柔,如此極端矛盾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提豐顯得驚悚又危險。付臻紅沒有回答提豐的言語,也沒有抽回手,提豐握得很緊,用著如同束縛和禁錮一般的力道。“我們這麼久沒見,我親愛的厄裡斯,這一次,你可要將我的樣子牢牢銘記在心裡。”提豐握著付臻紅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掌心覆蓋到付臻紅的手背,引導著這隻手細細描摹自己五官的輪廓。在付臻紅的手指觸碰到提豐雙唇的時候,提豐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付臻紅圓潤水嫩的指尖,然後下一秒用牙齒咬破了付臻紅的指腹。刹那間,鮮紅的血珠從付臻紅白皙的肌膚上溢出了出來,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到了空氣中。鮮血的味道刺激著提豐的感官,他吮吸著付臻紅指腹上的血液,眼睛卻是緊緊盯著付臻紅,眸中的饑渴如同一頭食肉的猛獸。比起戰神阿瑞斯的殺戮與暴躁,提豐身上的血腥與死氣要更加的危險和陰鷙,前者桀驁不馴,是直白和純粹的,後者則是徹頭徹尾的無所顧忌。“你分心了,”提豐眯了眯眼:“你在拿我和誰作比較?”付臻紅饒有興趣的反問: “你覺得是誰?”提豐低低的笑著:“在我麵前,卻想著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厄裡斯,我會生氣的。”“生氣?”付臻紅用腳尖踢了踢提豐腳踝上的鎖鏈:“現在的你,一個階下囚,配嗎?”“你可真會戳我痛處。”“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這裡沒有了,我又怎麼可能會習慣?”話落的同時,提豐將付臻紅往自己這邊一拉,單手環住付臻紅的腰肢將他圈在了懷裡。付臻紅坐到了提豐的大腿上,他一隻手撫到了提豐脖頸的動脈,另一隻手已握著一把匕首從提豐的肩膀上方直直的往下刺著,鋒利的刀刃完全深入進提豐的皮膚,隻剩下了漆黑的刀柄還暴露在空氣當中。鮮血從從傷口與刀柄的縫隙中溢出來,提豐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看也沒看肩膀上的傷,反而是把付臻紅摟得更緊了,他將唇湊到付臻紅的耳邊,舔了舔付臻紅的耳根,緩緩說道:“你對我總是這麼狠絕。”付臻紅輕描淡寫的說道:“彆人也不會如你這般放肆。”“放肆嗎……”提豐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隨即笑了起來:“難得你來見我,我確實該更放肆一點。”“厄裡斯,你合該躺在我的身下,被衝撞疼愛。”話音剛落,提豐沒有再給付臻紅說話的機會,便對準付臻紅的唇,直接吻了上去。他強勢的撬開了付臻紅的貝齒,將靈活的舌伸進了付臻紅的口腔,勾起付臻紅粉嫩的舌尖肆意的吮吸著,攫取著那馨香馥鬱的甘甜。付臻紅那放在提豐頸部動脈的手已經刺進了他的皮膚,然即便是即將麵對生命的威脅,提豐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是吻得越發的熾熱和凶狠。紅豔的鮮血隻能讓他更興奮,傷口的疼痛也讓他更能感覺到深入靈魂一般的戰栗。他享受著這種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快感,更享受著與懷中的男子有更親密無間的接觸。提豐的體溫變得灼熱而滾燙,熱流迅速聚集到身體裡,內心的渴念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的親吻從付臻紅的雙唇慢慢下移,從那精致得毫無瑕疵的下巴,一路吻到小巧漂亮的喉結。他的呼吸粗重又熾熱,他每往下移動一寸,付臻紅刺入他頸部的皮膚就越深一分。提豐最終停在了付臻紅的鎖骨之間,他用鼻尖輕輕嗅著付臻紅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息,這是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味道,明明是清冽的鬱金花的香息,卻勾得人人迷醉又瘋狂。“厄裡斯,我真想現在就用力的占有你、掠奪你,讓你汗水橫流。”付臻紅唇角邊勾起了一抹弧度,指甲再一次往裡深入,毫無阻隔的貼到了提豐的動脈血管:“如果在此之前你還能活著的話。”“厄裡斯,我真是愛慘了你這副冷心無情的模樣。”提豐鬆開了環住付臻紅腰腹的手。付臻紅也回了手,“臟了。”提豐看著付臻紅手上的鮮血,那原本修長白潔的手,骨骼分明得像是最精美的藝術品,此刻卻沾上了濃稠甜腥的血液,讓付臻紅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妖邪的魅惑。“被我弄臟了。”提豐勾了勾唇角,壓低聲音,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我可以,我還想用另一種更濃稠滾燙的液體將你弄臟,弄壞,弄得隻剩下求饒般的低吟。”付臻紅將手上的血液抹到提豐的衣服上:“身為囚徒的怪物之王,也不過隻是一個犯著強烈臆想病症的可憐蟲。”因為被提豐用力親吻過的緣故,付臻紅的雙唇有些微微的腫,紅豔又水潤,像一朵飽滿的嬌花,所以哪怕他嘴上說著如此不屑和輕蔑的話語,提豐的心裡也生不起一絲的怒火。“親愛的厄裡斯,你覺得我會一直被困在這裡?”付臻紅重新坐會到位置上,他直接將手指放在冷掉的茶水裡,攪動著杯中的水流,看著手指上最後一點血跡在茶水中慢慢散開,不甚在意的回道:“你是在暗示我已經有了逃獄的計劃?”“我告訴你計劃,你會告訴哈迪斯嗎?”“為何會這麼問?”提豐點了點自己的鎖骨下方:“你這裡,我看到了還未完全散去的吻痕。”付臻紅笑了,難得來了幾分興趣:“所以呢?就這麼篤定是哈迪斯?”“直覺罷了。”提豐道:“不過你終究會隻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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