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色戒(1 / 1)

(……在我們全力對付鬼子的時候,另一個陣營的人在對我們虎視眈眈,他們對我們的滲透無孔不入,我們有的軍官後來發現身邊最親的人竟然就是他們的間諜,而且從認識的那一刻就是……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遠處的槍聲炮聲不斷傳來,也不知是因為空氣中的水分太多還是彆的原因,聲音顯得特彆凝重。曹小民帶著他的警衛部隊馬上要跟著北上的大軍出發了,僅僅是行軍,他已經沒機會端著刺刀衝鋒了。眼前、望遠鏡所及的範圍不時可以看見那些零零星星散落在荒野中的鬼子屍體——幾乎所有**士兵都不願意花體力去掩埋鬼子的死人,最多是把他們拋到遠離大路的荒野中,任由它們發臭長蛆。高郵沒守住,日軍第三十六旅團殘部隻能北上去會合南下的鬼子,但是他們也明白這幾十公裡的距離將會被**不斷壓縮,想活命就要節節抵抗,所以戰場實際上從高郵北麵一直延伸了開去,張景嶽的部隊是一路上踩著敵人的屍體前進的。在地平線上一望無際都是死氣沉沉的灰色,硝煙和水汽混成一團讓人感到呼吸困難,但是不知何時在天邊卻已經升起了一道彩虹。真美天上和地下竟然有如此大的分彆,是在告訴人們天上確實有天堂存在嗎?曹小民竟然也被這一道虹給迷醉了,他不願意低下頭,因為人間隻有趴滿在無垠曠野上的屍體。美麗在瞬間就被破壞了,從那抹彩虹的方向出現了點點黑影——那是飛機在這裡沒有**的飛機,來的隻能是鬼子就在大雨初霽的時候,鬼子已經抓住機會出動戰鬥機來支援第六師團了。因為飛行員在空中已經分不清地上哪裡有可以支援的成建製大批日軍,所以他們轉而開始對自南邊北上的**部隊進行空襲。“嗚昂~”俯衝下來的鬼子戰機對著高郵廢墟上的官兵猛撲,下邊的人們迅速散開,沒有人哭喊也沒有人慌張。曹小民看見兩個趴在地上的士兵還在一根煙輪著抽,你一口我一口地說著笑……天天不停的鏖戰,不下雨就要挨炸,遊擊總隊的新兵都打成老兵了從天上看下來,地麵的人群疏疏落落,也看不到哪裡是最值得打擊的目標,爛泥一樣的中**人一趴下就好像在地上消失了一樣。地麵上沒有還擊的炮火,連星星點點的機關槍槍口焰也看不見,好像在說:你打吧,我逆來順受就是了……這讓鬼子很喪氣——他們已經試過無數次這樣空襲完後飛走時看見那些被炸得暈暈乎乎懶洋洋站起來的中國官兵不慌不忙地收拾同袍的屍體了;中**人逆來順受但他們不投降不屈服沒有害怕,對自己和死難的同袍已經麻木了,這樣的軍人比那些激情澎湃的軍人更可怕半小時後曹小民從地上爬起來,他身邊的警衛員傷了兩個,傷得重的已經在發出那種抽搐般的喘息,一身的血眼看是不活了。嗆人的硝煙裡到處是跑動著搶救傷員的官兵,沙啞的聲音在呼喊著,有呻吟有慘叫但是卻聽不到一處有哭聲。遠處一群人穿過硝煙跑了過來,是謝忠帶著一個連的人,跑到近前才發現他們除了一個排的衛兵外全是文職和勤雜人員。“長官,有些事昨天就想說,一直沒找到機會……”謝忠咬咬牙微微低著頭,好像有些難於啟齒。…,“說吧,自己兄弟有什麼不好說的?”曹小民覺得有點好笑,一路從蘇州過來的老弟兄了,還有什麼說不得的?謝忠剛要開口,在他的隨從隊伍裡卻忽然跳出了一個人到了曹小民麵前就是一個立正然後特彆用力地敬了一個軍禮:“曹長官好”前線不是不準向長官敬禮嗎?曹小民愣了一下,那是個女兵,她在謝忠還來不及斥責她的時候就小鳥般嘰嘰喳喳起來了:“長官不認得我了嗎?南京,你救過我的”聽到是長官的故人,曹小民和謝忠的警衛員們一時倒是不好斥責她了,特彆是對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長官你不認得我了?”因為興奮顯得紅撲撲的臉蛋有些失望:“在南京你可是救過我們呢,就像剛才那樣鬼子的飛機‘嗚嗚’衝下來的時候,我們是金陵女中的學生……”哦是她們……“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那個小女孩竟然唱出了那句曹小民從另一個時空帶過來的歌……一瞬間,那群老兵追著汽車笑著亂吼、又蹦又跳的情景又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那一群士兵,好像就活下了一個劉峻嶺曹小民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曹長官,她們不信我認識你呢……”女兵繼續著她的歡快,在她的身邊其他幾個女兵也跟著咯咯笑起來,在她們眼裡這個傳奇的英雄原來並不高大也不特彆嚴肅,很和藹而且有點呆呆的像那些尋常生活中會在她們身後偷看她們的鄰家大男孩一樣。“我們後來到了武漢,有的人說是要去重慶,有的人要回家,我就參了軍……”小女孩膽子倒是很大,看長官們沒有板起臉便滔滔不絕起來:“我父親就是電報局的,我從小就會那個,現在到了一一二師當報務員……”謝忠有些尷尬,他本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曹小民說,但是他看見曹小民在這一瞬間人變得笨笨的樣子,臉還有點紅,他不好說什麼了。幾個活潑的女孩子的出現,讓附近一大片廢墟陡然添了一片亮色,那些路過的傷兵都駐足不前了。因為大部隊全軍北上,能夠戰鬥的力量都押上了,這些往後方轉移的輕傷員都沒人照顧,而且他們還是輜重兵——傷員們都要負責運送那些繳獲的廢槍。戰場上繳獲的很多槍支都是不能用的,雖然鬼子沒有用炸彈把槍支炸掉,但他們會砸一下或者在打光子彈的時候把槍栓拔了出來遠遠扔掉。但是這些殘槍還是有用,隻要把它們運到後方修理好就是很不錯的武器,前線很多部隊的補給槍支就是它們了。如果不是軍隊裡頭的人,普通百姓是很難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兵身上知道戰鬥結果的,因為就算是大勝以後那些傷員也都要愁眉苦臉地承受著傷痛。如果還有連續作戰任務他們就得在非常缺乏照顧人員的情況下艱難地向後方轉移,而且輕傷員往往還要組成運輸隊運送繳獲物資;每個人背著一支廢槍或者一些槍支零件,另外用一支作拐棍,一個輕傷員可以帶上兩支槍呢。(兩支槍的重量是當時桂軍傷員運輸隊標準,彆小看這重量,二十斤以內基本就已經是傷員運輸隊的極限個人負荷了,就這樣也會有人撐不住偷偷卸下……)傷員們都傻傻地盯著幾個女兵看,有的人還真是就在嘴角掛著長長一道口水了……在戰火中、在死人堆旁邊呆慣的老兵們竟然有人開始不自然地整整衣服,抖掉身上的泥土,雖然那幾個女兵也許連眼角也不會瞟他們一下。…,倒是曹小民很快從發愣中恢複過來了,也許他本來就是個在男女間特彆被動的角色,在原來的時空也是被動地接受了佳奈的追求。他現在很能體會到一個人失去摯愛的感覺,所以在這個時空他在潛意識裡已經拒絕了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你愛一個人那麼最好彆讓她失去你,但是作為在戰場上的軍人可能嗎?他的臉色很快就變得毫無表情,在了解了那個女兵叫做何嫣後他便禮貌地表示了作為戰區長官的歡迎然後就拉著謝忠去談那些謝忠欲言又止的內容了。是自己小女孩心態不甘於受到冷落嗎?怎麼自己會有點生他氣……是他真的對自己沒有感覺嗎?……何嫣望著不遠處坐在斷牆下和謝師長在談論著什麼的曹小民,心底不斷在給自己打問號。自這一見之後,她的心裡感到怪怪的,這個到哪都扛著步槍的“目標”竟然和自己心目中喜歡的那種文質彬彬穿中山裝的學生運動領袖們在氣質上是那麼的相像因為今天這一幕,無論如何自己在一一二師會很容易站穩腳跟,得到謝師長的信任——曹小民在她麵前發了一會楞同時,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狂蜂浪蝶來騷擾自己,也因為自己和曹小民“有過一段”……她相信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好了,因為當時曹小民帶著幾個老兵救下的女學生中有人很認真的反複細述過情節,做過無數次的情景重現。經過特科的訓練,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曹小民救下的那些女孩子中的一員了。當然下一步能不能到曹小民身邊還要看運氣,畢竟這個曹長官很怪,到目前為止指揮部裡從來沒有過女兵;但她相信自己能夠成功,不因為自己的使命,更多的是她在看到曹小民向她笑笑的時候竟然在腦海中出現了兩人並肩在一起的影像,他們是那麼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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