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的火力不足,就算是在包圍了敵人的時候,經常依賴的殲滅戰術還是得用敢死隊衝鋒,身上掛滿了手榴彈直接往敵人戰壕上撲然後炸得粉身碎骨那些連屍體都不會留下的敢死隊員身影在八年裡遍布了每一場大戰的每一個角落……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率先渡河“成功”的是天穀支隊的第十二步兵聯隊和由工兵十一聯隊聯隊長長山內章親自率領的工兵大隊以及部分輜重兵部隊。他們剛渡過淮河不久就遭到了五十九軍的攻擊,為了保證後續部隊的渡河順利他們很快就發動逆襲向懷遠縣城攻擊前進。逆襲很成功,五十九軍前來襲擊的部隊既沒有炮兵機槍也少得可憐,很顯然是擺在後邊的二線守備部隊。**每次作戰都隻能把大多數武器推上第一線,後麵的預備部隊裝備得還不如自己的朝鮮勞工防衛隊,這是十一師團的鬼子早有共識的看法。當他們發現麵前的五十九軍官兵明顯是二線部隊之後,十二步兵聯隊的文達二十二大佐便馬上揮師直進,企圖以一己之力拿下懷遠立下首功盛氣淩人的鬼子哪知道在前灣到懷遠縣城的路上竟是悄悄集結好的五十九軍全軍近兩萬之師的布袋設伏鬼子的前鋒部隊衝到懷遠縣城城門,還以為可以一舉打進城去,連野戰工事都沒修築就追著誘敵的五十九軍部隊撞了進去。忽然,城裡槍聲大作,城外的鬼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衝進去的先頭部隊已經遭到了立體的無死角的火力截殺,準備多時的五十九軍官兵在一輪火力急襲之後就已經把那些衝進城內的鬼子打得屍積如山完全沒有可以當掩體的地方,剛進城門口的一帶竟被拆過光了留下來的建築物全是**的陣地,除了機槍步槍的常規火力,兩門從廟裡拆下來,每門在炮腔內填了超過一百斤鐵砂的老炮在這個時候卻發揮了難以想象的威力:兩聲震天巨響後鋪天蓋地的鐵砂幾乎把繼續潮水般猛衝進來的鬼子後續部隊全部覆蓋了鐵砂土炮一打響,喊殺聲便山呼海嘯般響起來:“殺敵報國,就在今朝衝啊”被炸得暈暈乎乎的鬼子兵們連站都沒站穩,就看到無數明晃晃的刀光——當年血戰喜峰口名震天下的大刀隊員一個個掛著手榴彈舉著大砍刀排山倒海般發起了衝鋒刀光閃處人頭落地,還在努力想用槍支住身體站穩的鬼子兵根本沒有還手餘地,城門一帶的戰鬥就成了五十九軍大刀隊的砍頭比賽城門外的鬼子剛剛開始往城裡猛衝,兩邊的野地裡子彈卻忽然雨點般打到,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是中了埋伏在原地作戰隻能是等死鬼子發現地形實際上已經被悄悄改動過,他們在公路上原地結陣防禦幾乎就是在被**士兵練槍於是經驗豐富的鬼子兵開始自發向兩側的**陣地發起逆襲……“轟轟……”在公路兩旁不斷炸起來的地雷爆炸聲中,不時可以看到整個鬼子兵身軀被高高拋起來,**的設伏竟是準備得如此周詳接戰不久鬼子就知道撐不下去了,他們開始不顧一切地後退,任由城樓上**的重機槍在身後瘋狂地狙殺。城門裡的**也衝出來了,一乘騾車上馱著兩挺民24重機槍衝出城門就架在大路上朝著鬼子的背影完全不停頓地瘋狂掃射…,北風很快吹散了被地雷炸起來的揚塵,槍口冒起的硝煙很稀薄,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整條公路上密密麻麻地趴滿了鬼子土黃色軍裝被模糊的血肉染得斑斑駁駁片片紅的屍體……但這僅僅是開始整條伏擊線長達兩公裡,五十九軍各部掩藏部隊全線突擊,竟是把從前灣到懷遠縣城的每一段路都覆蓋了在西端埋伏在後灣的部隊也開始發起夾擊而從懷遠縣城裡殺出去的部隊則早就踩著敵人的屍體一路追擊了;到處是密集的交火聲,淮河北岸的這一片狹小區域已經完全被雙方兩萬多人給填滿了在主攻方向上,五十九軍的所有山炮迫擊炮都集中到了幾處;但是有著炮火支援的官兵們犧牲一樣的慘重他們為了按計劃迅速分割敵人而不得不根本不做躲避踩著炮火炸點衝鋒甚至是直接往彈幕裡撞步兵弟兄們的奮不顧身讓那些在觀瞄鏡裡目睹一切的炮兵觀察員們連喊話的聲音都在發抖,每一顆炮彈下去都是衝鋒的士兵和連趴下都沒機會的鬼子被炸得粉身碎骨,根本分不清你我地塵歸塵土歸土……衝鋒號聲遍布戰場每一個角落,舍生忘死的強攻席卷著每一處戰場:在重機槍和機關炮的打擊下,五十九軍的官兵們經常一茬茬地倒下,但是沒倒下的人接著衝鋒,一直衝到離敵人隻有四十米左右的時候就扔出手榴彈,然後在手榴彈還在空中飛行的時候,英勇的戰士們已經在機槍絞殺和沒有扔出去落下來的手榴彈爆炸中血肉橫飛勇士們的血肉還沒來得及歸入塵土,他們好不容易扔到敵人陣地上的手榴彈開始成片地爆炸,借著爆炸在他們的身後更多的弟兄開始第二輪衝鋒,踩著倒下的弟兄的軀體咬牙切齒地猛衝上去……不要命的敢死隊員有的人身上掛著的手榴彈到了十個以上,這些踏著開路弟兄屍體終於衝到鬼子陣地上的敢死隊員們沒有任何猶豫就會拉響手榴彈把上來堵缺口的鬼子整片炸倒;接著,是後邊跟上來繼續往前突的敢死隊員再撲上去……五十九軍也有機槍,也有大炮,但是數量不多,更多的戰鬥就是這樣一種前赴後繼用血肉和生命去鋪平前進道路的過程。沒有退縮的人,每個待命的官兵隻要輪到自己就會義無反顧地撲上去;已經亡省亡家,不亡命就要亡國硝煙揚塵中看不到衝鋒的官兵臉上有沒有掛著眼淚,有沒有掛著對生命的眷戀,隻能感覺到他們的殺氣鬼子的隊列拉得過長,雖然裝備精良但還是被舍死忘生的五十九軍官兵們切斷成了好幾塊,整個戰場打成了犬牙互錯的大混戰。那些沒有機關炮壓製,所處地形不好的鬼子部隊很快就和五十九軍的官兵們糾纏在一起打成了肉搏戰。每一個進攻中的官兵都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各種的戰歌和衝鋒口號都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東北方言的怒罵和惡毒的詛咒,膠著的戰鬥在每一分鐘裡都有數不清的雙方官兵倒下戰場不大,隻有不到兩個平方公裡,但是卻擠了那麼多的人,成股的鬼子搶占了不少有利的地形開始固守;那些散落的鬼子拚了命地突圍向他們靠攏,不少人就在途中被**戰士像打獵一樣擊斃。最慘烈的戰場在淮河邊上,一些被打散的鬼子仗著水性好直接跳進河裡往南岸遊去;但是在身後緊追不舍的**士兵竟然也跟著忘情地跳了進去,這些酣戰中的官兵都好像忘了他們身上的棉衣和河水的深度。很多雙方的官兵跳進河裡後糾纏在一起,到了最後就隻知道死死抓住對手不放一起沉入河底;更多的雙方官兵卻是在一下水就就發現難以行動開始往岸上跑但大家卻又還在繼續拚殺,在河水齊腰深的一段上就形成了一道廝殺帶,官兵們創口流出的血水並不往外擴散而是順著水流把北岸沿岸的水色全部染成暗紅向東方默默流去……靠近南岸的水麵上,那些經過拚殺已經體力透支的日軍官兵有些人遊到離岸咫尺之遙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伸著雙手在一邊嗆水一邊哭喊著救命,但卻被棉衣無情地拖下水中。這些鬼子會到南岸,在他們淹死後沉進水底幾天以後會屍體發漲然後浮上來被北風吹到南岸………,早就抱著“但求一死”而戰的張自忠在望遠鏡裡目睹著每一寸戰場上慘烈的廝殺,也不禁渾身抖了幾下:在望遠鏡所及的每一寸戰場上幾乎都能看到倒在那的屍體,或者冷冰冰的或者血肉模糊的……但是戰鬥還在繼續那些占據了一些好地理的鬼子兵越聚越多,已經穩住了陣腳,他們一邊修著工事一邊和不斷衝上去的**死戰,在拉鋸當中漸漸修築好了不少簡陋的野戰工事,而在他們四周的大地上,放射狀趴滿一地的**官兵屍體越積越厚……“鈞座……弟兄們傷亡慘重,歇歇吧……”一個參謀看到各處的血戰,眼中流著淚開始向張自忠進言。張自忠回身看著後邊站著的參謀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忍的表情。他沉聲道:“在喜峰口,在長城腳下,咱們打得比現在還慘現在咱們頭上沒飛機,鬼子也沒重炮,這時候不拚命還等什麼時候?傳我的命令,各部輪番進攻不得有片刻停止,打不死他們就累死他們、累不死他們就餓死他們;到了北岸的鬼子一個都不許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