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剛的生意(1 / 1)

無路可逃 湘西鬼王 2994 字 3天前

上了車子駕駛員是一個黝黑粗壯的男人,他戴著墨鏡一句話都沒有,這種人老虎一看就知道是老總的駕駛員兼私人保鏢,等到女人車子便開動起來,路上女人從包裡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道:這是我們經理送給您的一點小意思,請笑納。老虎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隻見是一塊世界名表,他隨手插進了口袋裡,車子一路向前行駛,直走了約莫有三十分鐘,來到了市裡一座規模較大的酒樓前,女人下車替老虎開了門,又親自將老虎領到了三樓8號包廂,打開門後隻見偌大的空間裡隻有三個人,老虎進去後女人就將門關上了。中間一個身材瘦長,帶著眼睛,身著西裝的人起身很客氣的道:一定是莊老板,冒昧想請能來就是賞臉了。老虎這前半生除了進牢房,之前的日子基本就是在飯局上度過的,他們這種人請吃飯的多,不比某些官員遜色,他隻是微微點頭道:客氣了。說罷上了座位,說話的瘦子道:在下姓秦,秦剛,是這次項目的承包商。指著左邊兩人道:這兩位一位叫何長發,一位叫葉雲,都是公司的員工,莊老板身邊在座的和您一樣,都是紅地花園的老住戶了,二位應該認識吧?兩人很客氣互相點點頭,那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微禿,估計就是女人們說的房管所姓王的科長,秦剛隨即讓服務員點菜,沒一會兒功夫便擺滿了一個大圓桌,秦剛親自給每人倒了一杯酒道:其實做我們這行真不容易,除了上麵的壓力,老百姓也不支持,當然我也理解,畢竟和直接利益有關,誰不想多得一些呢,不過我自認為做生意這麼多年,沒有虧待過人,碰到確實不講道理的也讓我非常無奈,比方說這次紅地花園拆遷,我們所有的賠償標準都是按最高比例辦的,但是有些住戶的要求實在離譜,所以兩位做為表率,率先動遷就算是為我開了一個好頭,我敬二位一杯。說罷具備一口喝光,老虎也不含糊,仰脖就灌了一杯酒,王科長笑道:我血壓高,一口乾這麼多怕承受不了,幾位海涵。秦剛道:喝酒嗎,儘興最好,咱們可不是拚酒。老虎腦子裡都是該如何處理誤會打人那件事,加上本身就是來對付一下,所以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秦剛朝葉雲使了個顏色,他站起來,舉著杯子道:我敬莊老板一杯,祝莊老板萬事如意,心想事成。老虎嗯了一聲,抬手又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道:我還有點事,秦老板如果沒彆的事情那就這樣了。說完話老虎起身就要走,秦剛忙道:莊老板留步,我還有點事情。老虎道:哦,還有什麼事?秦剛使了個眼色,何長發從身邊的包裡取出兩份文件袋,取出裡麵的物件分彆是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和一張合同,秦剛道:莊老板忙我也不敢耽誤你的時間,不過這份文件還請你簽一下,信封裡是一萬塊錢,如果簽了字這錢就是你的了。王科長道:這可是好事,我得簽這個字。說罷拿起筆簽了自己名字。老虎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演戲給自己看,心裡好笑也沒有點破,不過錢對於他現在是非常重要的,一萬塊錢也不算少,他提起筆就準備簽字了,隻聽何長發道:還是現在把字簽了合算,老樓裡的那些人如果不走,到時候可有的苦頭吃了。王科長笑道: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能支持國家建設,又能給你自己留一筆意外之財,這樣的好事情我當然得要了。他們兩人說得高興,都哈哈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何長發道:莊老板,你怎麼還不動筆?這個條件可足夠優惠了。老虎想了想道:老樓裡的人雖然和我沒有關係,但我就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麼對他們?何長發道:這件事情和莊老板沒有關係了,你還是趕緊簽字把錢拿了吧。啪嗒一聲,老虎將筆扔在了桌子上道:我長這麼大就沒用過窩囊錢,如果你們覺得多給一萬塊錢就能打發我走人,這就是笑話,我雖然缺錢,但不缺這一萬塊錢,還有紅地家園的人你們最好彆動歪腦筋,談好條件大家走我就走,如果你們歪來我奉陪到底。秦剛表情漸漸嚴峻道:莊老板,我們素未平生,今天請你來就是看得起你,但你這麼做恐怕不太合適吧?老虎出來混的時候秦剛恐怕還沒斷奶,他這種老混子居然被個後生仔威脅了,老虎不禁笑道:你可能覺得自己有兩個錢,不過對我錢有時候不太管用,我把話放這兒,紅地家園拆遷必須按規矩來,否則你一塊轉頭都摳不下來。說罷這句話老虎不再理睬他,大步出了飯廳,出了酒店他也沒來得及去醫生那裡,回到了紅地花園的房子裡,對巴老怪道:這段時間房子裡每天要多放兩個人千萬彆把順子一人丟在屋子裡。巴老怪臉一變道:哥,出什麼事情了?老虎擺擺手道:沒什麼大事情,就是搞拆遷那小子想出千,我沒睬他那一套,媽的,把老子當臭要飯的打發了,給我一萬塊錢就想讓我聽他的話,真他媽沒心沒肺的。巴老怪道:我帶幾個兄弟把那孫子給平了。老虎道:你就會打打殺殺,上一筆賬還沒還呢?巴老怪嘟囔著道:我是按你的意思去辦的。老虎眼一瞪道:你說什麼?巴老怪這輩子就怕老虎一個人,後半句話立刻咽到了肚子裡,順子道:哥,這幾天你為我也操了不少心,歇幾天吧,我沒那麼精貴。老虎搖頭道:你這條腿是為我殘廢的,我肯定要管到底,還有駱駝和合其他兄弟要是能找到消息,都要聯係到。說到這裡老虎忽然想到了阿姨對他的要求,想了想又道:你們想過退出這一行做個正經人嗎?順子道:我現在都是廢人了,還有選擇嗎?巴老怪道:順子,不是我說你,你要是老把這話掛在嘴上,大哥心裡好受得了嗎?老虎苦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這麼藏著掖著,順子心裡的苦我知道。巴老怪道:我從來沒想過做什麼正經人,混了這麼多年難不成還回去上班嗎?我死都不會回頭,大哥,你突然問這話,不是看形勢想退了吧?老虎道:你嘴和屁股沒區彆,說話的時候能用腦袋想一下嗎?巴老怪用力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道:是我糊塗,不過大哥你可不能退,兄弟們都指望著你呢。老虎點點頭,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確定自己將要選擇那種生活,但是他知道阿姨離開他隻會生活的更好,但是兄弟們不能再次失去他了,想到這裡老虎忽然感到一陣無奈。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改變自己,偶爾退出的念頭隻是一時的彷徨罷了。剛剛想清楚馬友到了,他表情有些欣喜道:虎哥,剛剛得到消息,那個便衣救過來了。老虎頓時站了起來道:真的?馬友道:沒錯,這條消息絕對可靠,而且說也巧,他是伍隊的兒子。老虎心裡一驚道:他是伍隊的兒子?馬友道:也不知道這小子命到底硬不硬,伍隊脾氣你也知道的。伍隊是長平市上一屆刑警隊大隊長,不過現在已經退休了,老虎曾經和他沒有少打交道,可以說是敬畏有加,沒想到他兒子居然被自己將要收的手下給砍了,老虎不知道吉凶禍福,因為貿然去找伍隊,如果他知道自己和砍人凶犯有關係,讓自己交人,那等於是自投羅網,而且因為傷者是伍隊的兒子,即使通過其它的關係都好不辦,畢竟伍隊在長平市公安局也算是一號人物,如果他不點頭說話,清子一輩子彆想回來。老虎想了一會兒道:我現在和公安局的人都說不上話,你有關係嗎?馬友道:我表哥是交警支隊支隊長,關係托關係應該沒有問題,要不然咱們試試看。老虎道:撞大運吧,我運氣一向不錯,就賭一把。馬友點點頭,剛要走老虎道:錢你先墊著,回頭我給你。馬友道:咱不說這個,隻要人能平安那就行。說罷掉頭走了。馬友走後巴老怪道:哥,咱們為一個從來沒見過麵的人付出這麼大代價,值嗎?老虎道:處一個人能算賬嗎?將心比心,如果這小子知道好歹那以後也算是個乾將,出來混的一點義氣沒有他還怎麼混呢?巴老怪和馬友素來不和,也就不說什麼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開門後似乎是一個工作人員,他臉上毫無表情的道:從明天開始,這裡斷水斷電,如果你們還是不走,不排除強拆的可能,到時候什麼都不會有的,你們要想清楚了。巴老怪眼一瞪道:放你媽的狗屁,敢威脅老子,有種你們就掐點試試,老子把你人都掐死。對方嚇的屁滾尿流扭頭就走,巴老怪眼看著就要追出去,老虎道:夠了,他什麼也不是,沒必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二十世紀末期,拆遷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老虎並不懂這裡麵的竅門,當時也沒有多想,隻當對方是裝樣恐嚇,巴老怪剛要回去,隔壁一戶人家開了門,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他對巴老怪道:年輕人,對他們要小心,這幫人都是黑社會,他們不會和你講道理。巴老怪也沒理他,進了屋子把門關上,老虎笑道:又他媽遇到黑社會了,中國有黑社會嗎,咱們在最風光的時候能算上黑社會嗎?巴老怪道:我們當然是黑社會了,咱們在長平就是黑社會的祖宗。順子笑道:你就是從小不看書,人家外國那種組織,他們做的事情才能叫黑社會,咱們充其量也就是個流氓團夥,和黑社會根本就不沾邊。巴老怪道:你要這麼說,咱們就得好好說一說了……老虎笑罵道:你小子還是缺根筋,哪有那麼多道理,順子說的也沒錯,人家為了利益什麼缺德事不敢做,咱們隻不過是仗著人多靠欺負老實人過日子罷了,剛才那幫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我敢說秦剛這小子要真和咱們動手,他媽的三天之內就得掛白旗。巴老怪道:大哥,這話是我說的,最近正好沒事乾,那小子要是自己送上門來,這塊肉不吃白不吃。老虎笑了兩聲道:你以為我沒打算呢,今天去吃飯的時候我就在盤算這件事情了,你和兄弟們都聯係一下,告訴他們最近可能有事,還有那幾把槍要藏好,彆因為這個出事了。晚上在巴老怪的領路下,去了那個醫生居住的地方,他在一樓,透過外麵的窗戶,能看見他就躺在屋裡的床上,腿上纏著膏藥,看來他沒去醫院,就是自己給自己治病了,由此可見他的藥肯定沒問題,老虎歎了口氣道:這是我這輩子做的第一件虧心事,老怪,你說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缺德嗎?巴老怪道:咱們從來沒乾過逼良為娼的事情,錢也都是彆人送的,要不然大哥進去也不會八年就出來了,公安局的人都不是傻子。老虎想了很久道:把錢給他,我們走吧。巴老怪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裡麵有兩萬塊錢,他在外麵大聲喊道:出來拿東西啊。將錢袋狠狠砸在對方院子裡的門上。一路上老虎因為心情並不好,默不作聲,剛走到院子裡就見兩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跑了出去,二人也沒有多心,不過剛跨進樓梯口一股讓人嘔吐的臭氣撲麵而來,老虎皺眉道:操!有人把這裡當廁所了。說罷捂著鼻子上了二樓,走到自己門口隻見門上一片汙穢,居然被人潑了大糞,老虎氣的七竅生煙,道:媽的,肯定是那兩小子乾的缺德事,下次再讓老子看見非捅了他們。整個一棟樓都臭氣熏天的,沒一會兒二樓住戶都跑了出來看到這副情景,脾氣不好的都破口大罵,老虎陰著臉沒在說什麼,接水把自家門口給衝洗乾淨,第二天一早老虎剛起床,就有人敲門,他沒等巴老怪開門,他摸起一把昨晚放在客廳的菜刀就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但和他想象不一樣,門口站著一個七十多歲的白發老者,穿著樸素,他斯文有禮的道:你好,我是四樓的住戶。老式住宅,一般就是四層層高,老虎輕輕將菜刀放回門口的椅子上道:你是……?老人道:我和你父親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他走得早要是到今天也退休四五年了。老虎對父親的概念已經很模糊了,點點頭道:是啊,我也不常回來,很多情況都不知道。老人道:小夥子,你應該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是開發商乾的,他們現在欺負大家,如果我們不團結,隻會吃更大的虧,而且住在這裡的都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大家再不互相幫助,還能指望誰呢?老虎心裡覺得好笑,回來後本來以為立刻就會過上刀光劍影的生活,而開始發生的一些事情似乎也證實了他的猜測,不過近期內所有遇到他的人,無論是秦剛還是樓裡的住戶都以為他是個“普通人”,難道自己的人生真的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長平市的“道上”老虎已經做為一種記憶而存在了。想到這裡老虎有些無奈,除了趙老四在生日當天來鬨了回事,沈青勇到現在根本就沒有露過麵,他好像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出獄的消息,其實他這種態度,比趙老四更加惡劣,簡直就狂妄到目中無人了,想到這些老虎對老人道:這件事情我肯定要管,隻不過到底怎麼做,還得商量一下。老虎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和自己兄弟商量如何對付秦剛,不過老人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道:現在這棟樓裡的代表都在我家裡集合,就缺你一個了,要是有空你也去大家商量一下,反正無論如何咱們不能低頭。老虎並不想和這些過著平淡生活的人交往,但老人的話自己也不好拒絕,隻能點點頭道:那咱們這就去吧。上樓的時候老虎心裡想:現在怎麼了,老子居然去參加居委會了,這要是傳到道上,不被人笑死才怪。不過好在這裡並沒有和他一類的人,所以相對來說自己比較“安全”。上到了頂樓,隻見老人不大的家裡已經擠滿了人,大約有十四五個,有男有女,年紀基本都在四十朝上,他們已經熱烈的展開討論,老虎無奈被老人“邀請”在他身旁坐下,上次打交道的女人看見他招了招手,老虎裝作沒看見。老人道:咱們這棟樓的人基本都來齊了,為什麼事大家心裡有數,昨天晚上開發商讓人潑咱們二樓人家每人門上一堆屎,剛才我打過電話給何總,他矢口否認說沒有這回事,還賭咒發誓給我聽……一人道:絕對不能相信這幫混蛋,要不是他們誰會做這種缺德事,這些人缺德事乾多了,早就不怕報應了。老人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報過警後,派出所的人說要抓到作案人才能做下一步的行動,我要是沒猜錯,這個人他們是肯定抓不著的,這樣問題就來了,如果這次事情不了了之,後麵肯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們必須要想個對策。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道:還能有什麼對策,咱們沒權沒勢的,能都過誰,要我說搬了算了,省的天天擔驚受怕的不劃算。老人道:老裴德,你也算是做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人了,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這就退縮了?老裴德皺著眉頭道:你也知道我老婆子身體不好血壓高,萬一為這事有個好歹,就算給我一座金山也沒用啊。老人頓時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兒道:難道就這麼便宜他們了。老虎道:拆遷的事應該找誰?老人道:負責拆遷的是一個姓何的人,就是他一直和我們打交道。老虎道:那他們老總到現在沒有露過麵嗎?老人道:從來沒有,他們這種身份的人那會隨便出麵談這種事情。老虎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反正我和大家一條心,你們不走我就不走,你們要是願意動遷,我也跟著一起走,如果有事情需要大夥一起做,我決不裝熊。說罷起身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房子裡,巴老怪道:大哥,咱們可沒功夫關這閒事吧?老虎笑道:你是豬腦子,這件事我不但要管,而且管定了。巴老怪道:怎麼,難道這裡麵有好處?老虎道:好處未必有,但咱們要借這個機會讓長平市的人知道還有老虎這麼一號人,否則我看他們都把我忘了。巴老怪道:這和拆房子有關係嗎?老虎道:姓秦的那孫子不會是一般人,我看他遲早要找我們這種人來做事,到時候就是咱們的機會,我肯定不會和他們談事兒,隻要他露頭鬨事,咱們就一個字“打”,隻要不出人命官司,姓秦的不來給我磕頭,我和他一個姓。巴老怪恍然大悟道:這點子真不錯,我這就把人聯係一下。老虎點點頭道:現在必須得抓緊時間辦這事兒,咱們手上的人確實不多。巴老怪道:我馬上就辦這事兒。剛要走,老虎叫住他道:等一會兒,你聯係一下雲子,告訴他白粉的事情彆碰了,我老虎不賺這個錢,他要是還想跟著我就彆做這件事。巴老怪出了屋子,順子道:哥,我這兩條腿感覺真的好一些了,說不定這要管用。老虎笑著給他點了一顆煙,道:那是最好了,對了順子,沈青勇到底是怎麼對付你的,說來給我聽聽,他怎麼對你,我就要讓他怎麼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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