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嬌不相信這是生命的儘頭,哪怕她閉上眼睛黑暗就會淹沒了自己,但是仍舊支撐著自己清醒!每個人麵臨著危險,困頓,恐懼中總會有所期望,眀嬌自然也不例外。渾身濕淋淋的她,卻想到了那一次在麗江郊外的路邊,那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刻,聶輕鴻橫空出現的情景,溫暖著最後的意識。草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生活在這裡的原始野獸在行走,眀嬌警覺的想把自己掩藏起來,但是已經又累又冷,渾身進入低燒狀態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躲避危險與災難,或許沒有人會想到,喬眀嬌會這麼倒黴的消失於馬來的叢林地帶,眀嬌昏迷的前一刻,如此自嘲的想著。朦朧中,眀嬌感覺到了一絲溫熱,濕淋淋的身子,似乎突然間找到了溫暖的慰藉,貫穿於全身的冷雨變得稀疏了一般,濕漉漉的身子貼在了溫暖厚實的男性懷抱裡,沉沉浮浮之中,寒冷的感覺越來越遠。就像是艱難跋涉的夢境之旅,眀嬌努力的掙紮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如同身處冰窖的感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燥熱與疲憊,猶如數道鎖鏈將自己捆綁一樣,腿腳無法動彈,酸痛傳遞在四肢百骸。口渴,讓她感覺到喉嚨裡似乎冒火了一樣難受,用儘了力氣掙紮,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渴,水~”聲音沙啞的陌生,微微睜開的眼睛,入目是模糊的深藍色,籠罩在她的頭頂,讓眀嬌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夢裡。一隻大手托起了她的後腦勺,溫熱的水讓她恨不得咕嘟咕嘟的暢飲下去,但還沒有喝一口,已經嗆了出來。高燒中的眀嬌聲帶已經遭到了破壞,劇烈的咳嗽讓她用儘了最後的力氣。眀嬌感覺自己站在火山口一樣,口渴難耐,卻早已耗儘了所有的體力,想睜開眼睛,卻力不從心,小手努力地想要抓住最後的依靠,卻什麼都沒有抓住。“聶~”輕鴻兩個字沒有吐出來,眀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會一廂情願地以為,聶輕鴻就在身邊。一雙豐潤而彈性十足的唇突然間靠近,眀嬌隻覺得唇瓣突然間一片濕潤,本能的翹起了唇角,吮吸著來自上方的甘泉,溫水流入喉嚨口時,也聽得她滿足的嬌吟出聲。一次又一次,眀嬌滿足的輕哼了一聲,在那濕熱的唇將要離開她乾裂的唇瓣時,有些意猶未儘的挽留著,微微顫抖的唇瓣似乎需要安撫,想要攀附著的小手力不從心,就在她急的額頭留出來細密的汗珠時,那濕熱的唇瓣略微用力的壓下,反複輾轉的動作,讓眀嬌安然的進入了夢鄉。夢裡眀嬌仿佛感覺到聶輕鴻就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似的,有藍色的帳篷,有燃起的篝火,有他健碩挺拔的背影,還有他喂她溫水時的默默無聲。眀嬌想那一定是一個夢!“小姑姑什麼時候醒?”夏嵐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天籟敲打在眀嬌的耳鼓上,緩緩睜開了眼睛的她,除了看到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正在看著自己的夏嵐,還看到了一邊眉心緊蹙的喬老夫人,以及整個房間內可疑的白色,這裡是病房。“小姑姑,你醒了!”夏嵐興奮的叫喚著,而喬老夫人也早已抬頭,眼底裡露出來了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眀嬌,你終於醒了!”喬老夫人聲音有些顫抖,已經坐過來抓住了眀嬌的手,一向嚴厲的臉上露出來了更多的關切。“小姑姑,你一直在睡,一直在睡!”夏嵐也學著喬老夫人的模樣,抓住眀嬌的手又揉又搓,似乎這樣子眀嬌就能一下子好起來一樣。“睡了三天三夜,你要嚇死奶奶!”眀嬌看著喬老夫人眼底裡已經泛紅,腦海裡的那些影像早已放電影似的回放了一遍,馬來的叢林,漫無目的的跋涉,迷途後的驚恐,冷雨不停的絕望,以及最後昏迷時的緊張。迷蒙中,那個抱起她的有力手臂,那穿越叢林在夜雨裡行走的沉浮,原始森林裡的一縷篝火,一頂帳篷,潛意識裡浮現在眀嬌的腦海中,那個人是誰,答案似乎脫口而出,可是又那麼的懸而未決,是聶輕鴻,又如何?!眀嬌的眼眸一片清明之後,露出來些許的茫然和失落,而迎上喬老夫人的關切,迅速收斂了自己的神思。“奶奶,寶寶~”眀嬌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到了什麼地步,聲音不像是自己的了。渾身猶如被釘子釘在了床上一樣,等到她想起身坐起,卻因為手臂無力,倒在了床上。“快彆動,睡了三天三夜,燒得人事不省,吃點兒東西再起來!”喬老夫人儘是關心,按住了眀嬌後,連忙起身去出去,而夏嵐則趴在了眀嬌的耳旁,帶著關心和好奇的眼眸,稚嫩的聲音說出的內容,卻讓眀嬌難以相信:“小姑姑,是壞叔叔把你救出99lib?來的,壞叔叔親親小姑姑了,老奶奶說,壞叔叔要娶小姑姑!”夏嵐隻是把新聞上,以及喬老夫人首肯的事實給不完整地表達了出來,而眀嬌卻是被這個信息刺激到了神經,是傅淮生在她昏迷的時候救的她?也在這時,傅淮生高大的身形,略顯憔悴的俊臉出現在了病房裡,小夏嵐看到了後,居然清脆的叫了一聲:“壞叔叔!”傅淮生英俊的臉上,微微一抽,卻是露出來一個溫和的笑容,一手撫摸著夏嵐的小腦袋,雙眼卻盯著眀嬌,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欣慰:“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