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急症室內,晚晴覺得自己是接受命運宰割的羔羊,那一刻她已經忘記了痛,哪怕額頭冒著冷汗,哪怕醫生讓她放鬆。“我的孩子怎麼樣?”晚晴張開嘴時才發現聲音嘶啞,沒有眼淚沒有背上,就像是追逐著那不切實際的愛情時一樣,怕這幸福的結晶,就此離去,可是又惶恐中,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您稍等,我們出去一下,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留住孩子!”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一臉慈祥和嚴肅,她一個眼神,旁邊的女助理已經離開,而晚晴想去抓住什麼的手,卻什麼都沒有抓到。“孩子怎麼樣了?”喬老夫人的聲音在病房的門被打開時響起來,然後隨著病房的門關閉而消失。醫生再一次進來時,外麵一片安靜,但是喬津帆一起跟著進來。“津帆!”晚晴用儘所有的力氣抓住了喬津帆的手,而喬津帆的臉沒有看向她,卻是輕聲的開口道:“彆怕,有我在呢!”一邊的醫生也沒有看晚晴的眼睛,而是很是認真熟練的磕碎了注射劑的玻璃頭,用針管熟練的吸著藥劑,然後抬頭時,看了喬津帆一眼道:“喬太太,放鬆些,您需要鎮定,我們先給你打一針鎮定劑!”晚晴不是傻瓜,醫生的眼睛沒有看她,喬津帆的手,已經流出了汗,而她的心也跟著不斷的沉了下去,淚水就那麼順著眼角留下來時,唇瓣已經被她咬出來了血。醫生的手有些顫抖,但還是把針頭刺入了晚晴的肌膚,那一刻,晚晴感覺到的不僅僅是心痛,還有一種墜入深淵的寒冷。原來作為一個母親,會有如此難受的時刻,在生命還沒有降臨之前,已經痛徹心扉,已經割舍不已。幸福走得太突然,就像是不相信它會就此離去一樣。晚晴睜開眼睛的時候,恍然的望著潔白的房頂半天,甚至是喬津帆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時,晚晴猶不自知,隻是愣愣的看著他,想喊他的名字時,發現聲線已經低啞的壓在喉嚨處,胸口窒悶,張了張乾裂的嘴唇,卻是說不出來一個字。想給喬津帆一個堅強的微笑,卻比哭難看。“晚晴~”喬津帆的聲音粗沉的陌生,萬全沒有了溫潤的力度,而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底裡,多了一層晶亮如水的波光,俯身撫摸著晚晴的臉頰時,說不出來多餘的話。“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喬津帆的聲音,終於有了熟悉的溫潤,但是他這話說的很慢,慢到晚晴明知道他難受,卻還要故作平靜的安慰著自己。“不是你的錯!”晚晴握住了喬津帆的手,抿了抿唇,將淚水逼了回去,她不是懦弱的人,可是這一刻,胸口就像是紮著針一般,喘口氣,都疼。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喬老夫人站在了門口,一臉的威嚴,臉色相當難看,眼睛裡還紅紅的,但是目光中卻帶著一種嚴肅的光芒。這個孩子,除了喬津帆和晚晴,最在意的就是喬老夫人。喬老夫人旁邊是喬季雲,他的臉上也肅穆一片。喬老夫人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的目光在落到了晚晴的臉上時,由之前的嚴厲,還是柔和了一些,晚晴知道,喬老夫人肯定是怨她的,如果她聽了她的話,孩子不會有事。“奶奶,對不起!”晚晴開口,沒有多少力氣,小腹處傳來的疼痛,一陣一陣,淚水終於還是滑落。“唉~”喬老夫人扭頭,直接轉身就走,可見她的心底裡有多麼的惱,惱晚晴的不聽話。“彆太難過了,好好養身體!”喬季雲看了一眼轉身走出去的喬老夫人,還是補充了這樣一句話後也跟著出去。房門被關上的刹那,晚晴轉臉看向了喬津帆,卻是問了一句:“萊雪她怎麼樣了?”這當然不是關心,一想到了萊雪,晚晴此刻仍忍不住有將她碎屍萬段的恨意,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打碎了她的幸福。從樓梯裡摔下的那一刻,萊雪的眼神,晚晴猶然記得,萊雪對她的恨,已經到了極致,自然是因為莫淩天。“孩子流產,奶奶已經宣布喬家的繼承權裡,隻要奶奶活著,沒有萊雪的資格。”喬津帆的聲音裡多了一份冷漠的味道,這樣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是我仁慈了,多給了她一些機會!”晚晴不知道喬津帆這所謂的機會是什麼,卻不甘心的問道:“那個孩子呢?是不是隻有一個多月,奶奶知道嗎?”晚晴現在何嘗不後悔自己的仁慈,原本隻想息事寧人,過自己的生活,但是萊雪從來不肯放過她,這還要歸功於莫淩天的轉變,晚晴此刻想到了莫淩天被自己拍了一巴掌後,那種愣忪的樣子,卻還是恨了起來,恨,在他不該愛的時候,卻頻頻靠近。而剛才喬老夫人的臉色那麼難看,僅僅是因為她失去了孩子嗎?“奶奶知道了萊雪騙了她,莫淩天已經知道了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喬津帆這麼說的時候,表情裡帶著一抹冷煞,那種看似平靜,卻埋藏著風暴的眸子裡,多了一份決絕。“我已經調查了萊雪去過的那間酒吧,你去取項鏈的那晚,她醉醺醺地被兩個男人扶了出去,我想孩子的父親,應該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