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長成大姑娘了,小師妹都已經羅敷有夫,佳偶相伴了!”謝創的聲音略顯慵懶的響了起來,這個時候晚晴迎上了他那雙帶著眼鏡,卻露出來意興闌珊的眸子,也很是禮貌的喊了一聲:“謝師兄好!”謝創隻是皮笑肉不笑似的點頭,一副不好巴結的模樣,倒是晚晴一點兒都不奇怪,卻已經聽得謝安棟教訓道:“還好意思說,做妹妹的都跑到你們前麵去了,總是一點都不上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謝安棟少有的威嚴,而那句拿終身大事開玩笑,讓晚晴心頭微微的一滯,明顯的感覺到了謝創眼底裡閃過的光芒,很顯然謝家的父母知道了那日謝創帶她去參加宴會的事了。“爸,瞧您這說哪裡去了,不當正事,今晚這晚宴,我能來嗎?”謝創仍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那樣貌,雖然是斯文俊朗極了,可是骨子裡的傲氣和紈絝味兒,已經根深蒂固,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來。謝安棟隻是目光略微一冷,瞥了兒子一眼,沒有多說。而這個時候喬津帆已經和謝安棟打了招呼,隻見得謝安棟一臉賞識的目光看著喬津帆道:“喬季雲的兒子,果然是一表人才,生意上也不輸給你父親啊,轉眼之間便拿下來度假村的大半股權,老夏啊,你這個女婿,了得!”嫁給喬津帆這事兒,當初訂婚宴時雖然鬨得大了,可是後來領證,卻是極為低調的,倒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現在謝安棟的話,分不清他知道多少,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夏正朗確實因為謝安棟的褒獎而開心了不少。“是啊,津帆這孩子做事有一套,運籌帷幄,兵行險招,又能夠峰回路轉,倒是讓我也開了眼!”這話頗有一番感慨的意思,雖然表揚了喬津帆,可是也給喬津帆提著醒,那些和晚晴之間的事情,說明他都看在了眼裡,固然令父母雙方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現在的喬津帆,顯然還是得到了夏正朗的認可,這從他那很少露出的笑容中便可得知。“夏叔過獎了,津帆不過是無奈之舉!”喬津帆謙虛之下,並不顯得半份唐突,又不讓人覺得稚嫩坦率,那邊謝創的聲音已經懶洋洋地揚起:“我看夏叔這半個兒子是認定啦,還不趕緊把稱呼都改了!”如此一說,夏正朗果然笑了道:“不急不急,等他們兩個把婚禮辦了也不遲!”相談甚歡,連晚晴一向討厭的應酬,都覺得有些趣味起來,單憑聽著他們稱讚喬津帆似乎就是一種很享受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唇瓣微微展開了一個笑容。“時間不早了,靖老怎麼還沒有來?”晚晴和喬津帆告彆了謝書記和爸爸,甫一坐下,便見得有人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然到了這個時候,重要人物還沒出場,這派頭也特彆大了。也在這時,大門口已經有了騷動,從那如潮的掌聲中可以分辨出來,是等待的貴賓來了。這飯局明顯更像是迎賓宴,從那一行三人躍入了眾人的眼簾開始,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已經個個站了起來,鼓掌歡迎,而晚晴也看到了爸爸和謝書記已經滿麵笑容的走了過去。而聚焦處那個頭不高,卻身著筆挺軍裝,不怒而威,虎目炯炯,花白頭發的老年男子,習慣性的環視全場,隻是略微的點頭,卻沒有露出來半份笑意,頓時給人一種很有壓迫感的氣場,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今晚的要迎接的靖道珩。靖道珩的身邊,也是一個個頭不夠,甚至略顯消瘦,卻給人一種女中豪傑,聰穎無雙之感的靖老夫人,榮娟。和靖道珩不同的是,榮娟一身古典優雅的,淡色碎花旗袍,更襯托出來那種英氣颯爽之外的嫋娜,往那裡一站,便如同是一道風景線,那種目光所及,似乎白花都會爭豔的感覺,讓人油然而生仰慕之情。但更令無數青年才俊矚目的卻是兩個氣派十足,風霜久曆的老人身邊的年輕女子。如果說兩位老人身上散發的是久經風霜,位居高處而自然養成的霸氣與風華,那麼他們身邊的這個女子,則流露出來一種世間萬物,不過是腳下浮雲的尊崇與靈動。沒有讓人一看便覺得刺眼的行頭,卻是一件極為簡單的小洋裙,長發高高的挽起,露出來了雪白的頸項,細臂挽著她身側的榮娟,美目流轉之間,已經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她的身上有著黃蓉的靈氣,趙敏的霸氣,甚至還帶著一種香香公主般的嬌氣,這個女子身上透露出來的氣質,比謝創更有一份骨子裡的嬌蠻之感,卻並不令人討厭。掌聲由遠及近,連晚晴都看得著迷起來,怪不得,這麼隆重的歡迎,更甚至巧立名目擺設大宴,這三人一看,就令人無法小覷。晚晴也跟著鼓掌的同時,不由輕笑,低聲對著喬津帆道:“怪不得這麼大的場麵,真是看著就精神的大人物!”晚晴這麼說話的時候,視線起初並沒有看著喬津帆,而是鼓掌時,依舊盯著三人緩緩而來,等到意識到喬津帆並沒有任何回應時,才有些好奇地轉頭一看。這一看之下,晚晴便有一種腳底冒出的寒意的感覺,因為她身邊,一向雍容淡定處事不驚的喬津帆,此刻不但沒有鼓掌,更沒有露出來往日的寧靜致遠的氣度,卻是麵上如冰,似乎被人狠狠重擊了心臟一般,眸子間凝著一層怪異的光芒,那光芒的儘頭,便是此刻的焦點人物,靖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