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裡初春的太陽,就好像是在夏日裡吻戀人的嘴唇一樣。熱熱的,濕濕的,很溫暖,也很柔滑。站在西西裡都會的街頭,看著來往的路人,感受著西西裡的太陽與海邊的季風,我心中有些激動。夏婉玉叫我來意大利,叫我來西西裡。她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我很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我知道夏婉玉很有可能知道她在哪兒,可是我卻不敢去問夏婉玉。我害怕再見到她,她會如同夢境中那樣,變成屍體,變成墳墓。可我害怕不代表我不敢麵對,當夏婉玉聯係到我後,我立馬就不遠萬裡從上海飛到西西裡。現在站在西西裡的街頭,我的心中有些著急。聽著手機裡的忙音,我不知道夏婉玉到底要讓我見什麼。是不是她。是不是…………我蹲在西西裡的街頭,點上一支煙看著前方。夏婉玉抱著思念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手指尖的煙蒂,她有些怔神。儘管我極力讓自己平靜,但是隻有她能夠看得出來,我的心中早已風起雲湧。煙蒂燃燒,我平靜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夏婉玉抱著思念站在我的身後,就那麼靜靜看著我。煙蒂熄滅又點燃三次,我站起來有些著急。左右看看,正要聯係夏婉玉,卻發現夏婉玉抱著個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後。我有些怔神的站在原地,看著夏婉玉抱著小女孩,有些驚詫,更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婉玉怎麼抱著個小女孩,而且這裡是西西裡。我有些疑惑的走上去,站在夏婉玉的麵前。夏婉玉對懷中的女孩說:“小玉,叫叔叔。”懷中的小女孩乖巧的叫我:“叔叔。”我看著夏婉玉,一臉驚訝。夏婉玉放下被叫小玉的思念,思念從兜裡拿出棗糕,坐在一旁吃著甜甜的棗糕一言不發。我看著夏婉玉的眼睛,夏婉玉笑著說:“她是西西裡一對華僑夫婦的孩子,華僑是做貿易的,年前死在海上,她成為孤兒,我聽說之後看她長的機靈,就想要領養她。怕你不願意,我就自己先來,領養之後再叫你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站在原地的夏婉玉,我隻能相信她的話。不是我愚鈍,而是我被蒙在鼓裡。從我來這裡,到夏婉玉抱著思念出現在我麵前。夏婉玉從未跟我說一聲有關孫曉青的消息,現在看著思念,我也隻能相信她所說是真的。我回頭看著坐在一邊吃著棗糕的思念,感覺她很可愛。我問夏婉玉:“她叫什麼?”夏婉玉一本正經說:“她原本叫思念,但我領養她之後,就讓她跟我姓,叫夏小玉。”我坐在思念的麵前,看著嘴裡咬著棗糕的思念問:“你叫夏小玉好不好?”“好。”思念回答的非常快。可是她回答之後,就依舊坐在路邊吃棗糕,眼神看著前方,不理我跟夏婉玉。“好可愛。”我有些高興,對夏婉玉說。夏婉玉露出尷尬的笑容。我哪裡會知道,她就是我跟孫曉青的女兒,她姓孫不姓夏。她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女兒,我從未想到,我見到自己女兒的第一麵,我竟以為她是彆人家的孩子。夏婉玉就這樣再次騙我,她帶著思念跟我一起離開醫院,趕到西西裡都會的酒店裡麵。下麵的幾天裡,我都在西西裡生活。思念很安靜,小小的年紀就好像有自己的思維。最喜歡自己一個人坐在窗前吃著棗糕,我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上去問她她也不說。而這幾天裡,夏婉玉總是早出晚歸,好像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夏婉玉在忙著尋找孫曉青。孫曉青消失不見,儘管她用孫曉青留下的辦法蒙騙我,讓我相信思念就是孤兒。但孫曉青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孫曉青離開之前已經病危,身材消瘦,身形矮小,頭皮鐵青,很顯然孫曉青日子所剩不多。這麼一個危險的人,能去什麼地方。夏婉玉花重金請當地黑手黨,讓他們在下麵的幾天裡全城尋人。可是,世界很大,一個人藏起來不管再怎麼多人去尋,隻要她不願意出來,就不可能會有人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夏婉玉很著急,她利用錢讓醫院方麵銷毀孫曉青的病曆,又利用錢讓巴勒莫風起雲湧。可是……孫曉青卻像是太陽下的肥皂泡一樣,嘭的一聲爆炸,消失的無影無蹤。醫院後麵的衣服,醫院後麵的小巷,以及周圍路口電子眼的視頻資料夏婉玉全部調取。卻未發現孫曉青到底去哪兒,夜裡我躺在床上睡著,思念坐在酒店窗台上吃棗糕,夏婉玉站在窗前,眼神陰鷙,咬著指尖顯得有些無奈。孫曉青就這麼樣又消失不見,這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孫曉青跑到什麼地方去。可是,孫曉青臨走之前的病危。卻讓夏婉玉膽顫心驚,要是孫曉青真死在外麵,她這輩子都難以心安。讓思念改名夏小玉是孫曉青的意思,要不思念也不可能這麼聽話。可是,她又怎能跨過自己心中的這道坎呢。她畢竟是孫曉青的女兒。不是自己的骨肉。要是孫曉青死後,自己倒也能拿她當骨肉。可現在……孫曉青消失不見,丟下思念給自己,這不是禍害自己又是什麼。可以瞞著我一兩天,能瞞著我一兩年嗎?思念長大之後,肯定長的跟孫曉青一樣。瞞著我跟孫曉青見一次麵就能讓夏婉玉自己心中不安,現在帶著孫曉青的女兒說是孤女,讓她改名夏小玉。夏婉玉自己能心安?她怕自己也會像以前那樣,會因為愧疚而在我麵前失去自己的尊嚴。儘管她在我麵前的尊嚴與威嚴,已經全部都丟在地上。但是,帶思念回去。她心中仍會有不安。看著巴勒莫的夜景,感受著天空中的月亮,夏婉玉裹緊單薄的睡衣。在單薄的睡衣下,是她有些潮|紅的肌膚。有她在身邊,我睡之前怎能不要她一次。小思念低著頭咬著嘴裡的棗糕,她吃東西很慢,一塊棗糕她要吃一個小時,一天能吃十塊左右。這幾天她一直都在吃棗糕,沉默的像是啞巴。夏婉玉很失望的坐在思念的跟前,看著正在咬一塊棗糕的思念,眼睛中湧出一些淚花。她將思念抱在懷裡,努力抱著思念。眼睛裡的淚花流淌在她白皙的臉上,她那麼的恨孫曉青,卻又那麼的為孫曉青感動。這是兩種矛盾的思想,現在卻出現在夏婉玉的腦海中。思念被夏婉玉抱著,嚼著嘴裡的棗糕,依舊像是個啞巴一樣不說話。這幾天除夏婉玉與我問她問題之外,她就再也不多說一句話。孤僻,冷靜,沉默的讓她不像是個未滿五歲的小女孩。夜裡,夏婉玉抱著思念躺在我的身邊。我已經睡熟,思念躺在夏婉玉的懷裡,依舊很安靜。夏婉玉問思念:“你在想她嗎?”思念咬著嘴唇說:“我想吃棗糕。”夏婉玉眼睛中的淚水,奔流成河。棗糕,不就是孫曉青嗎。孫曉青在臨走之前,一定對思念說些什麼。所以思念才會這麼平靜,這麼安靜。安靜的讓夏婉玉心痛,讓夏婉玉悲傷。夏婉玉將思念抱在懷中,感受著思念的小腦袋,長長歎一口氣。思念靜靜躺在夏婉玉懷裡,咬著自己的嘴角,一下子竟也哭出來。小女孩的淚水來的突兀急促,哭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在默默咽唔。夏婉玉發現思念在哭之後,就抱起思念,看著思念的眼睛,她自己眼睛裡也湧出淚花。思念抱著夏婉玉的脖子,對夏婉玉說:“我想她。”夏婉玉長舒一口氣,抱著小思念說:“我也想她。”夜已深,思念第一次在媽媽以外的女人懷中睡著。她睡的很輕,也很不安穩。……我們在西西裡呆了三天,三天後孫曉青仍毫無蹤影。夏婉玉很著急,而我則很平靜。再次來到西西裡,我好像放下什麼。也好像懂的什麼,抱著思念站在海邊,看著波瀾壯闊的地中海,臉上帶著微笑,暢談自己的海闊天空。無論是黑手黨也好,當地政府也罷。孫曉青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夏婉玉氣急敗壞之後想到一個人。莫妮卡醫生。她或許知道孫曉青去什麼地方。孫曉青當初已經病危,絕不可能離開西西裡,更不可能離開意大利。而無論在西西裡或者是意大利,孫曉青認識的人都很少。莫妮卡醫生是孫曉青在這裡唯一的依靠,孫曉青離開……會不會跟她有關。帶著自己的疑惑,夏婉玉來到海濱小鎮。見到莫妮卡醫生。莫妮卡醫生的診所已經關門,夏婉玉能想到莫妮卡醫生,黑手黨自然也能想到。夏婉玉見到莫妮卡醫生後,發現莫妮卡醫生眼睛上帶著黑眼圈,一雙大眼睛看著夏婉玉,就跟老革命看著日本鬼子一樣。
第十一卷 三分佛心 第461章 夏小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