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青陪在我身邊時,經常跟我說一句話,衝動是魔鬼。這句爛大街的話,每個人都會說。但是幾乎每個人都做不到,衝動若不叫衝動,那這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魔鬼。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商談的,但是人若真的因為衝動,而不顧後果,其結果可想而知。我對王穎麗說過,我很冷靜,冷靜的讓我在麵對殺害薑霄的幾個凶手時,都沒有殺他們。他們隻不過是馬前卒,幕後凶手是向北風,殺他們隻能讓我身陷囹圄。漫天鈔票落了一地,我默默拿出手機,聯係錢文忠。半個小時後,三輛警車開道。將這四個劫匪帶走,向北風隱藏在附近的一隊警備區士兵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卻不能說些什麼。隨之,老三在街上因為和人發生口角而將一個小販暴打一頓。老三進入郊區派出所,與這五個人同一天晚上移交郊區派出所。他們五個殺人事實供認不諱,證物證人確鑿。隔天,郊區看守所傳出消息。這五個人因為患急病,當天晚上口吐白沫死亡。所長公開道歉,並發表書麵屍檢,稱犯人是嘔吐死的,最後事情隻能不了了之。我不再是當年那個腦袋一怔,就要人小命的傻瓜。成長就是收斂起那些所謂牛逼霸氣的鋒芒,將無奈一詞刻在心上。這五個人儘管死了,但是向北風卻因為這個事情身陷囹圄。所有證物和證人都表明,正是他指使這四個人殺害薑霄的,錢文忠可不會放過這麼重要的消息,他派人將向北風帶到警局裡麵調查。事情傳到沈國強耳中,沈國強心中憤怒,但是他卻實在有些無力,畢竟公安係統不受他管理。……在公安局中,我和向北風麵對麵而坐。手指尖上都夾著香煙,審訊室裡麵雲霧繚繞。如當初一樣,像兩杆老煙槍。可是不一樣的卻是,當初我是犯人,而現在他是犯人。向北風臉上帶著不屑,我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那麼互相看著,最終還是向北風忍不住開口道:“想從我嘴裡得到想要的東西?我勸你還是彆做夢了,即便是你真得到什麼東西,你認為死一隻狗,就能讓我償命?”我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生氣,而是將煙蒂踩滅,眼睛紅彤彤的看著他說:“你是不是感覺我不會跟你玩狠心?我告訴你,我讓你進來,就是要調虎離山。我剛拿到資料,你那個美國老婆。安娜?不是懷孕了嗎。”向北風瞳孔一縮,我丟給他一部特製手機。上麵有一個視頻軟件,此時視頻上顯示的正是他的老婆。我站起來離開,不顧身後向北風的咆哮。……在向北風的家中,安娜被脫|光衣服綁在大床上。老三戴著一個摩托車頭盔站在一旁,安娜躺在床上大叫著救命,在床鋪的正對麵,有一台DV,旁邊還有一台手機,可以將視頻信號現場傳出去。這一切,都是我指使老三做的。而我即將要做的,就是當著向北風的麵,玩他老婆,給他戴一頂綠帽子。說不定還會有驚喜,畢竟安娜有孕在身。我來到向北風家裡,拿過一個黑頭套戴在頭上,走到臥室裡,脫掉身上的衣服,走上前,一巴掌打在這個美國女人的胸上,美國女人的身材很高大,胸部更是亞洲女人不能比的。我將她嘴裡的毛巾拿出來,她痛苦的大叫著。我獰笑著,戴上一個套套,進入她的身體裡麵。“千萬不要跟我比心狠手辣,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我佞笑著對安娜說。和安娜發|生|關|係的時候,我感覺不到絲毫快|感。心中隻有一種虐殺人的邪惡,說我是個瘋子也好,說我是個混蛋也罷。但是我真不會對一個女人憐憫,儘管她是無辜的。但是對於我來說,薑霄也是無辜的。我能夠猜測到,向北風在公安局裡麵,拿著手機瘋狂大叫的場景。足足半個小時,完事之後。我走出DV的視野區對老三說:“你要不要來一發?”躺在床上的安娜露出驚恐的表情,她的臉上全部都是淚痕。幸運的是,老三對她並沒有性趣。實際上,我對她又有什麼性趣呢?嗬嗬。收起DV,將她再度綁好。將套套丟到馬桶裡衝走,不留下一點證物和資料,離開向北風的家中。等我再度出現在警局裡的時候,向北風靠在一旁,那個特製手機被他砸得粉碎。我坐下來,他衝過來大叫著:“我殺了你。”緊隨其後的老三走進來,一腳踹到他的胸前,他橫著飛出去,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我並沒有嘲笑戲謔他,而是點上一支煙。默默看著如同喪家狗的他說:“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是你讓我懂了一個男人不能太優柔寡斷,該狠毒的時候,就應該如蛇蠍一樣,項羽那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不適合現在的社會,劉邦才是真梟雄,哪怕他是個小人。”“嗬嗬嗬!”向北風冷聲笑著。我站起來,將煙丟到腳下踩滅說:“你當過公安,知道我不會給你留下證物,所以你這綠帽子,戴的實在有些憋屈。明兒個是我兄弟的葬禮,這也算我送給他的一個禮物吧。我最後在送你一句話,千萬不要跟我比禽獸,因為我從來都不是人。”從審訊室出來,我眼前突然一暈,差點跌倒。連續兩天多沒有睡覺,剛剛又跟安娜做了一次愛,腳下如同踩了棉花一樣,十分不舒服。我到錢文忠的辦公室裡,錢文忠給我倒一杯茶,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他並沒有出言阻止我,反而是幫我將向北風帶到警局中,囚在牢裡,讓我完成這些事情。我坐下來對他說:“謝謝你了,錢叔。”錢文忠哈哈一笑說:“你隻要不說讓我殺了他,什麼事情都好說。”我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麼,安娜求饒的一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晃了晃腦袋,錢文忠站起來對我說:“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是葬禮,彆將自己給整殘。也彆有什麼心理壓力,什麼壞事好事,說簡單一些,也都是那麼一回事。我做警察這麼些年,什麼樣人沒見過?賣兒賣女的人都比比皆是,殺人放火奸淫人全家的都有。”我笑著對錢文忠說:“錢叔你多心了,我不會有什麼心理壓力。”……從公安局出來時,坐上王穎麗的車。老三開著車,我看著繁華落儘的都市,默默說了一句:“再見。”老三問我:“郝哥,你跟誰說再見呢?”我沉思了一下說:“我自己。”老三不懂,我自己笑了笑,其實我也有些不懂。天邊陰雨綿綿,上海一年一度的雨季,再一次來臨。而我也要與曾經的我說再見,對那個尚且殘留一絲佛心的我說再見。或許這個社會,隻適合狠辣的心腸。當初夏婉玉會在張青石死後,毫不留情踹開我。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明白,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或許是因為後來夏婉玉又回到我身邊,我才後知後覺到現在才明白。……安娜被人救下時,離我和她發|生|關|係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人是錢文忠派過去的,主要是為了勘察一下現場有什麼東西,預防被彆人拿到話語權。安娜被人強|奸的事情幾乎是以火速傳遍上海灘,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但是所有人都沒有證人證物,並且公安口是錢文忠拿在手中的,沈國強乾著急也沒有辦法。向北風在公安局苦苦掙紮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才被放出來。安娜在外麵等著他,他走出公安局時看到站在那裡的安娜。雙眼無神,並沒有理她。那一刻安娜淚流滿麵,兩人回到家中。沈國強的電話如期而至,沈國強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安娜坐在一旁,看著無神的向北風。衝過去抱著向北風,嚎啕大哭。向北風推開她,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安娜依舊在哭,向北風將她暴打一頓。打累了,沈國強的秘書也趕來了。沈國強的秘書帶來一個心理大師,大師和向北風在房間裡麵密談三個小時,出來之後向北風總算是不再那麼神神叨叨,看安娜時的目光也不那麼不屑,反而是有些心疼安娜身上的傷。見向北風沒事,秘書拿出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大師,低聲地問:“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心理大師笑著說:“我隻是告訴他,人生沒有跨不過的坎,給他講一些故事,做一些心理暗示,他自己也就能想明白。他隻不過是礙於麵子,沒梯子下來而已。”……今天的上海,陰雨綿綿。天空低的像是觸手可及一樣,王穎麗等人都準時來到殯儀館,最後一睹薑霄的遺容。薑孟站在哥哥的棺槨前麵,她穿著黑色長裙,頭發散在肩頭。這三天,她的眼淚早已流乾。每走過去一個道彆的人,薑孟就給人家下跪。她說這是老家的規矩,本應這是哥哥兒子做的事情,但是哥哥沒有子嗣,就隻有她這個妹妹代勞。薑孟的話,讓現場氣氛很低沉。輪到我的時候,我上去看著薑孟,卻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話。千言萬語彙聚到心頭,卻隻剩下一句話:“對不起。”
第九卷 帝國的黎明 第349章 埋葬佛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