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風的氣場很足,屋子裡麵煙霧繚繞,他卻依舊大口大口抽煙,絲毫不停歇。我隻是偶爾抽一口中南海,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現在是氣場的比拚,誰先說話,就是誰輸。向北風一根小熊貓抽完,將煙頭撚滅在桌子上,說:“其實上麵根本就沒有通知我抓你,是我私自抓你進來的。”我抽完最後一口中南海,吐出一個煙圈,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揉了揉太陽穴說:“你不是普通警察?也不是賞金獵人,更不是高級警察,你應該是一個特殊部門的人吧,直接服役於沈國強?”向北風直接從懷裡抽出一個綠色表皮的本本丟給我,我打開一看,綠色的表皮上麵有幾個鎏金的正楷字:“4.4重案組。”我撓了撓腦袋,露出一絲玩味。這老三的麵子可真夠大啊,為了抓他,上麵直接成立了一個重案組。抬起頭看了看向北風,突然發現這個男人一定不簡單。光看麵相上,就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向北風又點上一支小熊貓,末了還拋給我一支道:“4.4重案組,直接由是沈書記親自成立,主要職責為調查追逃4.4重大案件殺人犯王景略,附屬調查市內某些企業。”我將小熊貓點上,臉上依舊古井不波。心中卻早已風起雲湧,最後一條,似乎才是這個重案組的主要職責。這個向北風一定不簡單,一定是沈國強從上麵帶下來的人才。向北風不等我說話,就繼續說:“郝先生,你可以走了。”我站了起來,將剛抽了一口的小熊貓丟在地上,吐出一個煙圈道:“這煙不好抽。”向北風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我走到門口,向北風說:“你最好保守一點,我最喜歡貓捉耗子的遊戲,如果這隻耗子太笨,那這個遊戲不就失去了原本的樂趣嗎?”我冷冰冰地說:“如果貓笨的話,那老鼠也挺頭疼。”向北風嗬嗬冷笑。……離開警局,我腦海中就不再那麼鎮定。怎麼辦,怎麼辦。向北風隻不過是沈國強的一個狗腿子,現在向北風這麼做,也就表明沈國強已經要對我下手了。老三殺人隻不過是這整個事件的導火索,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有一係列雷霆手段。我現在是上海最新銳的企業家,但是我也是唯一沒有背景的企業家。最重要的是,我代表著老狐狸。而老狐狸生前得罪過許多人,現在這些人都將對老狐狸的仇恨轉化到看我的笑話。這些人都巴不得我死,甚至還準備在對我的清剿中乘機吃一塊蛋糕。背景後台,新的靠山。這似乎是我現在最緊缺,也最需要的東西。我不是那種像湯臣、黃子龍一樣的商業航母,底蘊深厚。無論上麵怎麼換人,他們都能如魚得水。我隻不過是一條小蝦米,隻要有人想動我。分分鐘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三牛地產表麵上風光無限,實際上三牛地產有個屁錢。錢全是從銀行裡麵出來的,如果銀行稍微對三牛地產緊縮一下,那三牛地產這塊蛋糕很可能就要崩盤。銀行的這些關係都是老狐狸生前替我建立起來的,現在老狐狸去世,新的領導上任,我不能給這幫孫子好處,他們乾嘛還將錢貸給三牛地產?要知道,這個貸款的數額不是幾百萬,也不是幾千萬,更不是幾億。而是十幾億,甚至於三四十億。三牛地產的蛋糕很大,但是這座蛋糕就好像是建在水晶托盤上的一樣,稍不小心就會土崩瓦解,全盤皆輸。走在空曠的街道上,看著隻有在淩晨三四點才顯得有些寧靜的上海,心中很亂。人生就好像是心電圖,有時會高高揚起,而有些時候卻也會低低落下。曾幾何時我依靠著老狐狸無限風光,而現在卻也因為老狐狸去世而落得如此悲慘。世事無常,誰又能斷論出個花好月圓呢?我沒有回家,因為我不想讓孫曉青看到我現在這個模樣。實際上,就像是孫曉青對我隱瞞她的病情一樣,我也對孫曉青隱瞞一切不好的消息。我們兩個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嗬護對方,結果卻發現我們都在獨自承擔著自己的痛苦。我又回到金茂酒店裡麵,王穎麗和張玲見我回來,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很好奇。現在是淩晨三點,我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按理說,今天晚上我都不會回來。種子圩離市區很遠,我又沒有開車,一個來回最起碼也要四五個小時,來回倒車。“怎麼回事?”還是王穎麗注意到我有些無奈的表情,冷靜地問我。我胡亂弄了弄頭發,有些懊惱的將事情全都說給她們兩個聽。王穎麗聽完事情之後,黛眉緊蹙,眼睛咕嚕嚕來回轉,睫毛忽閃,似是喃喃自語道:“你現在手上一共有三批資產,第一批也是最大的一批就是三牛地產,三牛地產是由湯臣,黃子龍,以及你,你們三個聯合開發,其中你拿最大的一部分,黃子龍拿最小的一部分。你手上的第二批資產就是夜色撩人酒吧和黃埔賭場,黃埔賭場實際上不應該算是你的財產,這些財產都來自於陸家。你手上還有第三批資產,大德集團以及張玲手下的福音教會,更有夏婉玉遠在澳洲的新奧集團。”“這些都是你這些年布下的局,你根基是不深厚,但是沈國強如果真的能隨隨便便將你拿下,他為何不在剛上任的時候就取締你?說白了,他也有所顧忌,而你也沒有做過什麼重大的錯誤,他手上沒你的把柄,做不掉你。想要做掉你,手上就一定要有把柄,隻有這樣才能服眾。彆著急,慢慢來發展。”我聽著王穎麗的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抬起頭看了看王穎麗,長舒了一口氣道:“謝謝麗姐。”王穎麗打了個哈欠,扭著豐腴的腰肢繼續回家睡覺。張玲卻繼續坐在我身邊,轉過腦袋對我說:“其實我覺得麗姐說的並不一定對,沈國強並不一定是想要做掉你,他隻不過是想要取締你。將你手上的東西拿走。”我摸了摸她的腦袋,親昵地說了一句:“傻玲玲。”
第六卷 那片天空 第119章 善意的謊言(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