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半麵妝 第十三章 剛與柔(1 / 1)

異化 憤怒的香蕉 2061 字 6天前

“整個東南亞都知道我短笛哥啦。你是馬來西亞人對不對?除非你不是馬來西亞人……”自稱短笛哥的男子從車上下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於平素就自傲慣了的賀行彬來說,這已然是嚴重的挑釁行為,他微微笑著,皺了皺眉:“你有什麼事。”“國安二十一局。”短笛哥收斂了笑容,從衣兜裡掏出一張證件晃了晃,“我們剛才監聽不到你的電話。”“難道你們監聽我的電話是理所當然的嗎?如果你不介意將這句話再說一遍,我想我可以向貴國的司法機關提出起訴。”“不不不不,我不跟你打官腔。”陳亞迪搖了搖頭,“從昨天晚上開始,江海將要發生一些事情,而你從昨晚開始就變得有些奇怪,我們監聽不到你的電話,調查不到你具體的行動,但至少可以確定,你有行動了。你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所以我決定……抓你。請問你有問題嗎?”他的語句異常流暢,儼如吃了糖豆一般。賀行彬原本微笑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好半晌,方才說道:“你有證據嗎?”“不用,但我們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小時。然後把你驅逐出境。當然,在你被驅逐之後你有權利對我的行為做出投訴……好吧,這一部分是官腔。說得通俗一點,我要求你出境,當然,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急事,譬如說你女朋友或者哥哥嫂嫂之類的被壞人抓了,哪怕你要做的事情是違法的,隻要告訴我,我也會通過內部的力量幫你辦到,以二十一局的名譽保證。類似電影裡那種主角要去救人而一幫傻條子拚命在旁邊唧唧歪歪的事情絕對不會出現,國際友人在這裡發生這類事情我們絕對幫忙,我可不是壞條子……”陳亞迪笑著說完,拉開了小車的後門:“所以,為了大家都少一點麻煩,你說呢?”賀行彬站在那裡不動,臉上雖然在笑著,渾身的戾氣卻已然散發了出來,就那樣盯著前方有些嬉皮笑臉的男子。一如霍啟南所說的,他是從戰場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儘管看來可以文質彬彬,一旦真正地將自己內心的暴戾散發出來,普通人就算站在他麵前恐怕都會感到心悸,但這個時候,陳亞迪卻隻是那樣誠懇地笑著,絲毫不為所動。兩個人年齡、身材看起來都差不多,這時候站在那路邊。房屋的影子遮蓋了過來,過得好久才聽得賀行彬說道:“你們……對每個過來旅遊的人都會這樣嗎?”陳亞迪看著他,語氣也在陡然間變冷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彆在這裡裝模作樣!你具體想乾什麼我還不清楚,但你想要動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才不管你到底是針對誰,隻要合情合理,你想要抱打不平替天行道就算違法我也可以幫你做。”他朝小車後座示意一下,“你進去還是不進去?”“嗬……”賀行彬點著頭,一時間反倒笑了起來,“你敢動手?”“你說呢?”“你……有勝算?”“你說呢?”“嗬嗬……”賀行彬想了想,最終還是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氣。許多時候,執法者不可能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對人下手,總得有犯罪事實才能抓人,他也是因此對彆人的監視沒當一回事,想不到還真是遇上了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他終於扭頭朝小車後座走過去,也就是在靠近了車門的一瞬間,陡然扭頭望定了陳亞迪,發絲舞動間,目光裡反映出瘋狂的光。“那就試試看——”聲音狂吼。砰然一聲巨響。猶如金鐵的猛烈撞擊,賀行彬陡然間扭身,一記鞭腿炮彈般的轟在了那打開的車門上,刹那間,那車門開始沿鞭腿的痕跡扭曲、變形,這變形的範圍猶如在鋼鐵的麵上形成的波浪,瞬間擴大,隨後,車窗的玻璃上蜘蛛網延伸、覆蓋,隨著車門的轉軸處彈簧、鋼片砰然飛濺,那車窗的玻璃也如同浪尖上破碎的水花,在巨大的震動下,濺裂出去。車門的另一麵,陳亞迪方才拉開車門,此時就站在不到一米的距離內,仿佛在這之前就感覺到了這一次劇烈的撞擊,車門變形脫離的這刹那間,他仍舊保持著那看似隨意的毫無防備的站姿,唯有在那張臉上,顯出了一個極度詭異笑弧,那笑弧拉得極長,白皙的牙齒都已經露了出來,燦爛得過得,近乎誇張的程度,在這個時候,就赫然有了一種與賀行彬一樣的瘋狂感覺。車門被轟出去,與陳亞迪發出猛烈的撞擊,隨後卻是改變了方向,飛向天空。而陳亞迪的身體也仿佛是被撞飛了一般雙腿離地地朝後方飛去。那車門才呼嘯地劃過眼前,賀行彬在那一記踢腿後緊接著的一記回旋踢已經緊隨而來,帶起巨大的破風聲。嘩——啪的一下,兩人在空中交手了,隨著兩記踢腿,陳亞迪後退,賀行彬的攻擊已經排山倒海般的緊壓過來,撕裂空氣的拳,在緊逼過來的同時化為更為猛烈的肘擊。雙手揮擋間,帶動劈劈啪啪如鞭炮般的響聲,一記直拳揮過陳亞迪的側臉,甚至在旁邊的水泥電線杆留下了痕跡,水泥飛濺。後方的車門從空中落下,砸在了小車車頂上,又是一聲巨響。陳亞迪不斷揮擋,但退後的步伐終究比不上對方前進的速度,距離始終拉不開,賀行彬的一記揮腿之後,道路邊半人多高的金屬垃圾桶直接變形朝陳亞迪撞了過來,一如先前的車門,這樣的攻擊力量或許到不了十成,然而如同盾牌一般的麵積卻未必好躲,陳亞迪雙手一架。身形在空中一滯,對方的一記刺踢猛襲而來,正中他的胸口。這一下是被結結實實的踢中,那身體在空中呼嘯旋轉,轉眼間也是一腳直接轟在了賀行彬的頭上,這一腳借力而來,比賀行彬先前的攻擊還強,賀行彬身體踉蹌著退出好兩步,用力晃了晃頭,陳亞迪落在地上,有些無聊地拍打著胸口的灰塵。麵無表情:“你選錯了!”變形的垃圾桶落在遠處的道路中央,滿地的紙屑塑料袋飛舞。“哈……嗬嗬……”賀行彬在幾米外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太極場,你還真難打。”“骨骼強化,看起來要放狗來啃你才行。”這不是切磋身手那種浪漫的時候,兩人一個特彆硬一個特彆軟,真要分勝負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簡單的兩句對話說完,陳亞迪直接朝身後拔槍,賀行彬則是考慮到目前並非自己的主場,朝著旁邊的巷子就衝了出去,陳亞迪追到一隻車門到了頂上的小車邊,終究沒有開槍,俯身到小車之中拿起了對講機。“鐘長官,一試就試出來了,賀行彬果然有打算。現在他持械拘捕,我會報告大姐頭那邊直接跟馬來西亞賀家交涉,現在我們占理,可以安排全城抓捕了。”這些話說完,他回頭望望賀行彬消失的小巷,笑了起來:“這傻子……”他今天的行動本就是一次試探,因此四周也沒有安排什麼人手,倒是沒想到這家夥真是反抗得這麼激烈。自己的異能跟賀行彬的異能光靠打架很難分出勝負來,如果真追上去,想要活捉也不切實際,骨骼強化的能力到了賀行彬這個程度,不僅僅是強化硬度而已,即便粉碎性骨折恐怕都不會令他失去行動能力,想要靠槍支留下他,除非破壞掉他的心臟或大腦,不過那樣恐怕就是真的挑起賀家跟界碑的仇怨了,當然,陳亞迪其實也沒有這麼自大,認為自己就真能打得過對方。如今已經讓賀行彬出手,接下來自己這邊就有了跟賀家交涉的籌碼。江海畢竟是自己的出場,到時候打他個半死把他抓住,或者抓住之後再打個半死都無所謂。賀家那邊隻能吃啞巴虧,能留下一口氣就算厚道了。如此想著,環顧四周,紙片與塑料袋已經飛舞得滿街都是。這一條街道挺偏僻,平時沒什麼人走,但並不代表真是荒無人跡,如今唯一的目擊者,一名十幾歲的少年人提著一個大袋子就在道路對麵目瞪口呆地看著,陳亞迪趴在小車邊與他對望許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特種兵。”隨後點頭微笑,“幫忙保密,謝謝。”他收起車頂上已經變形的車門扔進後座,隨後發動了小車,從道路的一頭揚長而去了。※※※下午五點多,日光已經顯出夕暮的頹色,陳亞迪與名叫鐘明歧的警官正開著嶄新的城市越野車在市內遊蕩。屬於界碑的隱藏力量,以及屬於政府、警察方麵的力量,在這個下午的時間裡,已經在江海市內無聲地鋪開了。一方麵尋找那個已經被轉移的實驗室,一方麵也在搜捕著賀行彬的下落,期間發現過他一次,不過賀行彬果然是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第一時間擺脫了追蹤,如今已經再度消失了。“說起來,還是沒有明確他到底想要乾嘛……”一邊開車,陳亞迪一邊說著這事。副駕駛座上的鐘警官拿了張報紙在看:“不管怎麼樣,如果真跟我們有關,無非是想讓我們出點事,或者趁著目前的這個機會把水攪渾,讓江海亂起來,如果是你你怎麼做?”“無非是那個實驗室啊,其實我有想過,他會不會跟那個實驗室有關。這個實驗室跟賀家做交易,或者是賀家扶持了一個實驗室。他這次過來一個月……”陳亞迪望了望旁邊,“實驗室快要有結果了?”鐘警官翻過一頁報紙:“問題是,如果是扶持,乾嘛在江海這麼敏感的地方,他們賀家跟界碑的恩怨誰都知道。如果不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呆一個月的?”“就算成果要出來,誰夠資格讓他等一個月?”車廂內沉默下來,片刻之後,陳亞迪說道,“霍啟南?”“嗬。”鐘明歧笑了笑,“我和老樓其實都有想過霍啟南,在江海夠實力扶持一個這種實驗室的組織沒幾個,他的可能性最大,不過就算是他,我們也查不到他身上去,他還是很謹慎的,上麵如果不是下定決心要動他,這家夥總是能壯士斷腕。”陳亞迪點點頭:“現在的問題在於,賀行彬想乾嘛,他如果想要江海亂起來……難道讓我們跟霍啟南死磕?這樣子的話,他乾嘛不乾脆把實驗室的資料透露給我們,或者乾脆給我們多點霍啟南的犯罪資料,如果天怒人怨,上麵受不了的話,自然就派一個小組來掃掉霍啟南了……”“嗬嗬,不會有這樣的好事吧。”“我也覺得不會,這樣就不是讓江海亂起來了,如果要亂起來,無非是煽風點火,栽贓陷害……逼瘋霍啟南不怎麼容易,但如果暗地裡做點手腳,不至於觸怒霍啟南,又能達到效果的話……”他愣了半晌,“糟了……”“什麼?”“郭瑩的事情。郭瑩揭發了實驗室的事,現在進化者中天怒人怨,她就等於是英雄一樣。如果這個時候實驗室的幕後主腦還敢囂張,最囂張的方式莫過於在事件被揭開之後還公然乾掉揭發者,接下來如果他巧妙一點透露主腦是霍啟南,到時候誰都要焦頭爛額,如果我是賀行彬,很可能會打這樣的主意……”他將話說完,拿出身上的手機,匆匆忙忙地撥了一個號碼,對著裡麵喊起來:“郭瑩的下落,郭瑩目前躲在哪裡,有沒有人知道!”同一時刻,人並不算多的街區,出租房的三樓走廊裡,賀行彬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望著郭瑩房間的房門好一會兒,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後,他伸手推了過去。溫柔的夕陽籠罩在這片街道上,道路兩旁都是下班之後回家的行人,陡然間,爆炸聲響了起來,就在位於街道中段那棟小樓的三樓上,發出了劇烈的爆炸,火焰從震碎的窗口噴薄而出,無數被震碎的玻璃反射著夕陽的光芒從天空乒乒乓乓地落下來。隨後,騷亂聲以及看熱鬨的聲音在附近的樓層、街道間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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