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目睹了名為RING的女子與赫維德奧佐的戰鬥之後。藍梓心中一直都想找機會試試一些拉風的戰鬥方式,例如什麼如來神掌,渾天寶鑒,光合作用踢之類的,要不然模仿一下八神庵啊、草稚京啊、二階堂紅丸啊,身上帶火帶電的,隨便出一招都拉風到爆了。絕對能嚇掉一幫觀眾的下巴。事實上他最近一兩年都沒有過全力出手的機會,珊瑚跟他都是保守的人,保全自己最重要,因此儘管一直都在鍛煉,真正實戰的經驗,卻連一次都沒有。真的毫不保留地全力出手到底能到什麼程度,他本人也不知道,這次本想借著尋找席鎮的機會看有沒有可能把江海的真理之門分部也找出來,嘗試一次實戰,可是才做好心理準備,界碑提前出手把事情搞定了,雖然對於“要戰鬥”這件事還是有些忐忑,可蓄足了力量最終沒地方用,其實也是有些遺憾的。當然,張阿姨在這裡。他也不可能真的一招“佛動山河”就把樓房給炸掉一層,帶火帶電的拉風招數也沒法用了。他在心中盤算著對方一拳打過來的時候自己是一個頭槌把那手直接撞斷呢,還是保守一點,抓住了再掰,比較可惜的是,對方隻是將他揪起來,雙眼警告地瞪著他,一時間,卻沒有更進一步的事情做出來。他們畢竟還是有分寸的,兩個老大都在這裡,又不是來尋仇的,得給語默麵子,不好動手打人。藍梓胸口的衣襟被對方揪住,與那人對望了幾秒鐘,看他隻是瞪,才有些不耐煩地舉起了右手要將那隻手挪開,隨即,他的手掌就被對方捏住了,這人的身體縱然算不上非常魁梧,但也比藍梓高出了一個頭,手掌的握力極重,直接就要給藍梓一個下馬威。對麵的霍啟南變了變臉色,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方明謙也開了口。“住手!”方明謙開口製止衝突,霍啟南卻是陡然記起了先前得罪藍梓的幾個小偷,當初八個人的手,根本就是被藍梓硬生生的捏成了肉醬的。果然。那兩隻手握在空中,藍梓扭頭將無辜的目光望向了方明謙,也沒見他怎麼用力,想要給他下馬威的那名手下眼神陡然變了,空氣中發出“吱吱”的響聲,然後臉色開始泛紅,原本用力捏住藍梓手掌的手指陡然放開、伸直,咬緊了牙關,整條手臂都在藍梓那看似尋常的捏握下顫抖著。目睹這樣的情景,方明謙的目光也變得微微有些驚訝,兩人對視了幾秒鐘,當藍梓往沙發上再度坐下去,那人手臂被藍梓拉動,半個身體都側了下來,因為忍痛,通紅的臉色變得扭曲而猙獰,就那樣直勾勾地瞪著藍梓,牙關打戰。他的臉色和眼神都非常可怕,藍梓不理他,似乎連手上正捏著對方的手掌也忘記了,隻是在左手舉起杯子要送到嘴邊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響,那人單膝跪在地板上,藍梓似乎被嚇了一條,低頭望茶幾旁邊的地板去看,這人膝蓋的力道極大,看起來簡直有可能把地板都給跪裂了,藍梓眨眨眼睛看看地板,再看看這人扭曲的臉色,終於無聊地放開手,那隻被捏過的手掌在空中顫抖,手指已經完全不能動了,被捏過的地方一片血紅,看起來毛細血管大半都已經破裂掉了。江湖人重個麵子,那人裝B不成反吃癟,臉色稍稍平和,抬著右手臂顯然想要放點話,隻是霍啟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聲:“去處理一下吧。”他才目光怨毒地退走。另一側,方明謙笑了笑,朝這邊走過來。“你就是謝寶樹吧。”“嗯,你好。”“我叫方明謙,是小雨的爸爸,你可以叫我方叔叔。”方明謙推了推眼鏡,在霍啟南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笑容帶著威嚴,倒還是柔和的,“我知道你救了語默,上次是,這次也是。很謝謝你。”儘管先前一個人的手幾乎被藍梓捏成了殘廢,方明謙說著話,還是將右手伸了過來,藍梓卻是抬了抬右手給對方看,隨後無奈地聳了聳肩,他的手掌上此時沾了一些血滴,也是紅紅的,低頭找紙巾擦,方明謙收回手去笑了笑。“年輕人有朝氣是好事,你很不錯,很厲害,應該也有不錯的背景,不用在乎太多的人和太多的東西,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年紀嘛。嗬嗬,不過作為過來人,有一句話叫做剛不可久,柔不可守,我學了很久才學會,也可以作為經驗參考一下……無論如何,這次真的很感謝你能幫到語默,我希望這樣的危險不會有下一次,當然。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或者你有任何的困難,希望你可以聯係我,你是小雨的朋友,是語默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不用客氣。”他說著話,從身後跟班的手裡接過來一張金色的名片,鄭重地放在茶幾上,用雙手推到了藍梓的麵前,這些話語中有威脅的意味在內。卻也透出了頗為誠懇的意思,藍梓表情呆呆的,看看站在不遠處的語默,才將名片收進了衣兜裡。方明謙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望著語默的目光再度變得凝重,片刻後,就那樣陰沉著臉率先走了出去,接著是霍啟南,他深深地看了藍梓一眼,也起身離開,終於,這些人陸陸續續的全都離開了房間,離開了樓道,最後離開的一個人拉上了門。房間裡靜悄悄的,藍梓坐著,語默仍舊繃緊了身子站在那兒,目光盯著那關上了的門,當藍梓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金色的名片再度放回茶幾上,語默的狀況才微微有些放鬆,她看了藍梓一眼,似乎努力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老實說,那表情有些淒涼。“那個……名片還是收起來吧,他……呃,不算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以後還是會有幫助的……”藍梓看著她,淡淡地搖了搖頭。“嗬……”語默似乎有些不太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好一陣子,撥弄了一下頭發,也輕輕地笑了起來,注意到藍梓在打量她的雙手,她才低頭看了看,卻見那一雙手仍舊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顯然先前的情緒太過激烈緊張,到這時候還沒有真正緩解下來。“嗬……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說著朝洗手間走過去,關上了門,房間裡再度陷入安靜。藍梓有些好奇地聽洗手間的聲音,傳來的不是哭聲,隱約是努力地吸氣的聲音,為了避免哭出來而努力吸鼻子——看來即便是在洗手間裡,她也沒打算為了這種事情真的哭出來。不久之後,語默從洗手間出來,她洗了個臉,依舊是精致、年輕、漂亮的麵孔,隻是鼻頭微微顯得有些紅,她在藍梓側麵的沙發上坐下,勉強笑了笑,有些假。“其實……今天的事情,寶樹你真的不必那樣的……他有句話說得還是沒錯的,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不必連小事也這樣爭,霍啟南的勢力……我知道我這樣說要被討厭的……畢竟寶樹你不是因為自己,可是……呃,我今天也是……”藍梓誠懇地望著她:“沒有,張阿姨你是為我好,這是正理……嗬,其實我確實是因為自己。”他笑了起來,語默也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就好了一點:“我知道寶樹你的本領很厲害,也許比他們都要厲害,可是一個人解決不了很多的事情,霍啟南、方明謙,我不喜歡他們,可是他們畢竟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比得上的。不過問題也不大啦,他們不見得會做什麼,這張名片,收起來沒有關係,不用擔心,我也沒事的。”她的主要意圖應該是不希望藍梓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遇到危險,隻是考慮到他的少年心性,這些話也不可能明白地說出來,否則隻會收到逆反的效果,隻說你沒事,其實我也沒事,所以犯不著跟那些人硬碰。那笑容畢竟有些虛弱,不如平時柔和中也帶著明顯的堅強,然而卻清澈得像水,像是八十年代電影裡處於初戀中的少女一般。藍梓想起小雨說過的母親的事情,其餘人口中的傳聞,眼前的女子之所以顯得如此年輕,或許是因為她心中的某些擔心,的確是被永久地留在了那段時光裡也說不定。“張阿姨,如果我真的想要問……呃,想要問你跟那個方叔叔之間的事情,會不會……呃,會不會……”這種事情如果是朋友來問倒也尋常,然而在現階段,他跟張阿姨之間儘管接觸了這麼多次,但說起來,畢竟還是長輩跟晚輩之間的親切,就這樣去詢問阿姨的感情生活,多少還是有些冒昧的。於是他吞吞吐吐的,儘量謹慎地選擇著說辭。語默撫了撫發梢,望著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其實沒什麼啦,寶樹你如果想聽,隻是……不是什麼好聽的故事就是了,很普通的……”她笑著,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