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房間裡鐵鏈聲響得激烈時。RING將手中的紅蘋果放在了桌子上,望著眼前被幾根鐵鏈結結實實困住的白色巨犬,冷冷地說了這句話。巨犬劇烈地掙紮起來,帶動拴在牆壁四周的鐵鏈瘋狂作響,RING隻是冷冷地盯著它,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便露出了不耐煩的臉色,一隻手拿起蘋果,另一隻手便要去掰巨犬的嘴。或許是意識到吃下蘋果的命運不可避免,巨犬陡然間變得凶狠起來,它用彤紅的雙眼盯住了前方的女人,森然的白牙在低咆聲中露了出來,即便沒有變成狼人,它也是站起來足有一米多高的巨型犬,仿佛下一刻,它就會張開嘴從眼前女子的肢體咬斷。RING並沒有理會它突然表現出來的凶悍,隻是用手去掰它的嘴,不過,剔除了異能的輔助之後,女子的力氣似乎也不怎麼大,好幾下都沒有掰開。她沉默地放下了蘋果。走到了牆角拿起一根高爾夫球棒又走回來,冷冷地看了那巨犬一眼,雙手握緊了球棒使勁地揮了下去,這一棒照準了巨犬的頭部,頓時間傳來骨裂的聲音,血肉橫飛。一棒之後她退了一步,然後又是一棒,她就這樣沉默地在房間裡不斷地打著,眼前四肢都被鐵鏈綁住的巨犬不斷地在桌上掙紮、咆哮,但全身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打得血肉模糊,它四肢裡的爪子已經伸了出來,在桌麵上刮出一道道的痕跡,毛也已經立了起來,身上的一部分肌肉開始膨脹,或許這就是要變作狼人的前奏了。女子完全不顧寵物死活地瘋狂打了一頓,終於還是累了,將染血的鋼製球棒扔到一邊,她雙手撐住膝蓋劇烈喘息了一陣,方才抬起頭來,目光還是冷冷的。“沒關係,我力氣沒有你大,掰不開裡的嘴,那就跟以前一樣,把你打得快死的時候再喂你吃。”她頓了頓,片刻後,還是那句,“吃下去!”巨犬終究是沒有變成狼人。它滿身鮮紅地站在那裡,與女子對視了一陣,隨後終於張嘴,猛地一口將蘋果吞了進去。RING看著這一過程的完成,方才麵無表情地轉身,推門而出,關上房門之後,房間裡鐵鏈的響動也變得小多了。她的神情,到了此時才變得有些柔和,或者說,更多的是一種茫然若是的惆悵。“你早就不是麥芽糖了……”這個走廊顯得有些雜亂,走出走廊,大大的客廳更加顯得一片狼藉,火燒過的痕跡,爆炸的痕跡,各種電器都已經被燒焦了,原本的沙發、椅子、茶幾等等等等都已經不成樣子,滿地的磚礫與碎玻璃,從一邊望過去,甚至還可以看見外麵的草地與天上的太陽,那是因為這棟彆墅的一小半都已經坍塌。如果將視野拉高。我們可以看見這棟位於山林間的二層彆墅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後方一大片草地也被火焰燒成了黑色,有人的屍體掛在上方的斷壁殘垣上,死狀各異,鮮血還在牆壁上流淌。可以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這裡才發生了一場大戰,這時候安靜下來,風中隻有鐵鏈的聲音在不斷響著,穿著皂白色風衣的女子走到那缺口中的時候,將這一切襯托得格外蕭瑟。這是謝學明一家以前在國內居住的彆墅。早上準備回家看看的時候遭到了埋伏,或許是界碑的人,但更像是真理之門的成員,對方不由分說地開始狙殺,她也懶得問,總之是殺得乾乾淨淨,彆墅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裡麵房間裡傳來麥芽糖的掙紮,極度痛苦的咆哮與哀鳴,寵物狗在發出痛苦的叫聲時是可以極度觸動人心的,如果是以前,她會放開一切跑過去安撫它,甚至在聽見這樣的聲音時都能焦急得哭出來。但這時她沒有理會,隻是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片刻才從廢墟中撿到一個還沒被火焰燒光的舊相框。或許是十一二歲時照的全家福了,父母在相片上笑得燦爛,兩人中間的小女孩捧著一個小遊戲機,表情很不開心,或許是因為被叫去照相而打攪了當時玩遊戲的興致吧,她將被燒黑了一個角的相片從相框裡拿出來。房間裡沒有坐的地方。她走出已經被打碎的大門,在旁邊的房簷下坐了下來,背靠在牆壁上。山風吹過來時,微微有些冷,RING將相片抱在了懷裡,目光迷離地望著山林間的一切,皂白色的風衣下,女子的身體顯得修長而單薄,耳畔響著麥芽糖的吼聲,她就這樣緩緩地睡著了。已經不知道該去哪裡了,可以休息一下吧……爸爸……媽媽……※※※“喂,打工的。”傍晚正在受著手提電腦處理數據的時候,短笛哥過來敲門,他今天穿得跟以前頗不一樣,頭發燙得服服帖帖地,白襯衫,黑西裝,打領結,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像個服務員領班:“晚上有空嗎?出去賺點外快。”“什麼?”“彆什麼了,話說……每天工作半個小時就能賺八百塊,很輕鬆吧?”“呃……”“你覺得很感動吧,有欠我一份情吧。”“呃……”“好了。彆一臉迷惑了,待會一塊出去,幫我個忙,付你一百塊。”他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衣袖,目光望了望走廊四周,有點遊離不定,“最近需要個搭檔……”於是幾分鐘後,兩人已經一塊走到了樓下的道路上,秋末冬初,氣候微冷,太陽還沒有完全降下。道路上也有許多學生在走,大多是拉幫結夥出來吃飯的,藍梓望著不遠處被人圍住的快餐車:“我還沒吃晚飯。”“沒關係,做完事情有好東西吃。”“去乾嘛啊?”“帶你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短笛哥打量了藍梓一番,隨後點點頭,“頭發挺老實的,不用去修了,待會換套衣服就好。”距離文華學院宿舍樓倒塌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藍梓置身事外,後續的事情除了每天進出學校的大卡車之外,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了。而在短笛哥那邊,上麵傳來的指示是不貿然與RING接觸也不主動挑起戰端,這樣的命令很是耐人尋味,不過單從底層人員的理解開說,也就是沒大家什麼事了。事實上,RING除了在後來回去了一次原本一家三口居住的彆墅,與真理之門的成員發生了一次衝突之外,此後就一直下落不明,對於界碑來說,她跟真理之門的衝突,這邊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由短笛哥付錢打的,去到市中心一家五星級的豪華大酒店時,天也已經黑了,短笛哥熟門熟路地帶著他從側門進去,在走廊裡與一大堆侍應生、服務員擦肩而過,隨後去到一個大概是職員準備的房間裡,在一個櫃子裡翻翻找找,短笛哥將一套侍應生的服裝扔給他:“到旁邊去試試這個。”從換衣間裡出來,大小居然剛剛合適,藍梓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的?”“這個不是看看就能知道的嗎?”短笛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隨後拿個盤子扔給他,“先臨時訓練一下。”簡單的臨時訓練,隨後穿過走廊,坐電梯上樓,藍梓隨著短笛哥去到一個巨大的宴會廳裡,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名流宴會,一個個都打扮得相當正式。藍梓一看過去,就能知道這幫人跟自己肯定是兩個世界。他們在一邊的長桌上拿了幾杯酒擱在盤子裡,隨後兩人穿過了宴會人群,又過了一道走廊,去到了旁邊人比較小的一個側廳,從這裡的窗戶望下去,可以看見江海繁華的夜景。短笛哥這才將一個有按鈕的小東西交給他。“呐,事情很簡單,待會呢,我要往那邊進去一會,你在那個岔道口幫忙把一下風,往左邊走的人,不用管他,如果要往我那邊進去,按一下這個按鈕,把盤子扔他身上,然後跟他道歉,拖延時間,明白了嗎?”“你要進去偷東西?”“太看不起我了,我才不拿東西出來,我隻是放點東西進去。”短笛哥撇了撇嘴,隨後一臉神秘地靠過來,“接下來跟你說的彆告訴彆人啊,我是特工,特工知道嗎?我幫國家做事,跟FBI、克格勃、錦衣衛、東廠這些差不多,我就是中國的蓋世太保……嘿,希特勒!”他做了個向元首致敬的手勢,藍梓一臉憊懶地看著他:“哦。”“看吧,說真話你又不信。”聳了聳肩,短笛哥轉身離開了,不過去的卻根本不是他原本所指的方向,藍梓本想說點什麼,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誰知道他在乾嘛呢。以往在豫陵的時候,雙方雖然沒什麼來往,但藍梓也知道這個短笛哥是個不錯的人,看來很凶,但是對鄰裡街坊都很照顧。以前聽說他在追附近飯店的小麗姐,現在他來了江海,也不知道跟小麗姐怎麼樣了。一邊在心中想著這些事,藍梓一邊百無聊賴地站在三岔口把風,順便透過窗戶看看酒店下方的夜景,他將新城代謝加快了一下,提高了自己的敏銳度,隨後讓七八杯酒在盤子上晃啊晃的亂轉,他整個人也搖搖晃晃的,但杯子在盤子裡就是倒不下去,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從旁邊走過,伸手去拿酒杯,手在空中轉了幾次就是拿不到,終於瞪著眼睛看藍梓:“你乾什麼呢!”“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藍梓反應過來,連忙將盤子端平。中間隻是發生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偶爾有人走過,酒店外霓虹流轉,大概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樣子,有一男一女的兩個人從旁邊走過來,男的穿白色西裝,女的穿紅色禮服,正在笑著談論些什麼,經過藍梓身邊之後,才忽然轉過了方向,朝著短笛哥之前叮囑過的走廊過去了。一隻手按下了衣兜裡的按鈕,藍梓麵無表情地朝旁邊走出兩步,裝作被絆了一下的樣子,將盤子朝著那穿白西裝的帥哥背後就拍了過去,也在此時,那帥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也陡然間轉過了身體,一隻手扶住了藍梓的肩膀,另一隻手卻是看似無意地在盤子上碰了一下:“你沒事……吧……”西裝男說話的語氣頗為柔和,平易近人的感覺,不過當說到第四個字,語氣中就變得有些為難了。因為哐哐當當的,整個盤子連帶酒杯都朝旁邊那穿禮服的女子背後撲過去了,酒杯和盤子砸在地上,一片碎裂的聲音,藍梓跟旁邊的西裝男愣在了那裡,因為酒液已經從那紅色禮服上淋了下去,正好是背後那一大片到臀部的範圍,女子的背後因此而變得有些透明,裹在禮服裡的豐臀與帶蕾絲邊的內褲,漸漸的都露了出來……“啊——”經過了壓抑的,驚恐而慌亂的低吼聲,在三岔口響了起來……這下,麻煩大了……※※※雖然有些內容還在賣關子,不過RING的確是這個故事裡非常重要的一環,章節名取自“碎夢刀”的第二式,感覺上真是太適合目前的她了。碎夢刀的六式分彆是:一代新人葬舊人、人在江湖血滿途、一朝無敵天比高、無敵無夢求一敗、葬舊難逃血滿鋪、江湖豈有獨笑傲。啊啊啊啊,港漫在這些招式名的設計上真是太有感覺了,真想寫一本港漫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