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心中也如同一團亂麻,毫無頭緒。
自從他接過組長的職位後,整個村的人一直住在這裡。
外麵雖然時有戰爭,但也從沒像這次這麼亂過。
“九叔公,”他不敢相信那些貴族,更不敢把全村人的性命都寄托在貴族的良心上,“要不咱們搬走吧,搬到深處去?”
手指向山裡的深處,他想在外麵有人能發現,那麼搬到山中,是不是就能避免很多危險?
九叔公手上的拐棍忍不住敲在他的腿上,“你糊塗啊?!咱們村的人雖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若是搬到深山中去,咱們又要重新開墾土地,買鹽也要跑更遠的地方才能買到。”
“身上的野獸可比這外圍還要多,蛇蟲鼠蟻隨便一樣都能要了咱們的命。”
“你想過其中的困難嗎?”
族長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就說過你說的這些我當然也知道,可比起這些危險,把咱們的命直接交到貴族手上,就是正確的嗎?”
“搬到深山去固然危險,但好歹咱們的命捏在自己手上了。”
“還不用擔心被那些貴族老爺征兵拉到前線去。”
九叔公聽了他的話沉默不語。
村人們也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老管家帶著一群士兵來到山上,順著安景之畫的那個地圖,七拐八拐的總算是找到地方了。
但沒想到,路上居然遇到一群穿的破破爛爛的士兵。
兩方相遇時,老管家心中還有些擔憂,雖然知道老爺的本事,但這畢竟是這些士兵第一次真正的麵對敵人。
兩邊的士兵交鋒之後,他提著的心完全穩住了。
對麵的士兵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一砍就翻,老管家問了一番後才知道這些都是從前麵戰場上退下來的潰兵,四處騷擾周邊的百姓。
他們不敢打擾那些貴族封地下的百姓,專找這些無人庇護的山民。
聽到這裡老管家便有些擔憂,急忙的問了關於三木村的事情,得知這些人還去騷擾過三木村,他更是憂心。
連忙讓人押著這群俘虜,朝著三木村急行。
身邊的這群士兵個個盔甲披身,一看便是精銳之士。
隔老遠便被三木村放哨的村民看見,頓時嚇得肝膽欲裂,連忙敲鑼警示。
村莊原本圍在一起商討出路的村人們立刻嚇得拿起手上的武器朝村口跑去。
老管家聽到了前麵三木村發出的警示聲,頓時想起了老爺說的三木村會有放哨的人,發現陌生人就會警示全村。
他害怕這些誤會,立刻高聲道明來意。
“大家彆誤會,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找人的!”
九叔公來到村裡放哨的高台上,望著前麵一群披金戴甲的士兵,心裡已經絕望了。
但看著對麵的人駐足停步不再向前,他心中忍不住升起的一絲希望。
聽到老管家說是來找人並無惡意時,族長問道:“九叔公,這些人到底是來乾什麼的?”他心裡惴惴不安。
話音剛落下麵又傳來老管家的聲音,讓他們打開門見麵說。
村人們議論紛紛,心裡慌亂,拿不準主意要不要開門,要不要相信對麵的一群人。
“把門打開吧。”
九叔公歎了一口氣,對麵是一群真正的精銳之士,跟昨天他們打退的潰兵不一樣,若是真想攻打他們村裡,大可以直接平推過來,不必這麼誆騙。
“這……”族長有些猶豫。
“你不打開門,他們就進不來了嗎?”
九叔公一句話讓族長認清了現實。
……
把門打開後,九叔公帶頭走在最前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歡迎著這群不速之客。
“這位貴人,不知來我們三木村有何貴乾?”
九叔公說完就對著老管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老管家知道這老人肯定是他們老爺的親人,他哪裡敢受?連忙退開。
閃到一邊後攙扶起對方:“想必您就是九叔公吧?”
對方的尊稱讓九叔公微微一愣神,不等他反應過來,老管家立刻說明自己的身份。
村裡的人聽完他的話猶如天方夜譚一般。
他們那個出去打工的娃娃救了一個貴族少爺,後來陰差陽錯的又被認成了那名貴族少爺,現在已經是曲城的城主了。
就在大家還在想老管家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九叔公心中的那些迷霧全部驅散,想不通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難怪那娃娃會知道那麼多東西,還親自把堆肥施肥的方法都給畫了回來,原來那東西就是那娃娃自己想出來的。
但是好像不對勁,按照對麵這個自稱是管家的人口中說的,景之這娃娃是幾天前才恢複的記憶,看來景之這娃娃應該是騙了他。
他心中有一些欣慰,看來景之這娃娃雖然有不少小毛病,但是對村裡人是真心實意,自己都處於那麼危險的情況,還想著他們。
景之應該是早就恢複了記憶,但是知道自己處境危險,所以一直裝作沒恢複。
現在跟管家坦白了,應該是已經有了自保的本領。
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覺得自己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
可他也不能光憑這人幾句話就完全相信了,最後九叔公決定他親自帶著幾個村裡的年輕人去一趟。
其他的人就留在村裡,如果事情屬實,那他們就一起搬到曲城,如果不是真的,留下來的以族長為首的這群村人就自尋出路。
……
安景之以為自己跟村裡的人相認的場景應該是一個十分溫馨的場麵。
老管家通知他把九叔公幾人帶來時,他立刻放下手裡的事情,匆匆趕去。
沒想到等待他的是九叔公的拐杖。
還好他身形敏捷,躲過了九叔公的拐杖後,站在不遠處委屈道:“您有話好好說,這麼久沒見麵,怎麼一見麵就動手?”
原主最討厭的就是九叔公,其他人對他愧疚溺愛,九叔公收拾起他來從來不手軟。
老管家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攔。
直到安景之揮了揮手,他才略帶擔憂的下去,把空間讓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