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育秀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想問問安景之怎麼辦,看到安景之的房門也關了。
想了想,她把廚房留的兩碗飯端到已經收拾乾淨的廳堂飯桌上。
叫來在旁邊幫忙的女兒安彩雲,“你去叫你兩個弟弟過來吃飯,然後就不用管他們了,你也回自己房間休息。”
正在麵壁思過,站得腰酸腿痛,昏昏欲睡又饑腸轆轆的兩人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你倆去吃飯吧。”
安治鋼頓時撒歡往後跑,安世政停留在原處,踟躕道:“爺爺讓我們麵壁思過。”
“飯也是爺爺讓留給你們的。快去吃吧。”
安世政這才轉身朝著廳堂走去,雖然被餓又被曬得整個人渾身無力,但還是忍不住加快速度。
等他端起自己碗時,安治鋼已經大半飯下肚了。
吃完飯之後安治鋼才終於長舒了一口。
“總算是活過來了。”
挨餓的感覺真不好受。
隻是可惜,爺爺居然這麼狠心,真的一塊肉也不留給他!
一開始他還以為他娘會給他在飯裡藏了一兩片肉,飯都吃完了,也沒發現什麼肉!
但又一想到爺爺今天這麼生氣,他娘估計不敢藏在碗裡,可能藏在他們房間裡了。
吃完飯又喝了一口水下肚,他匆忙的跑到李新鳳的房間,剛想推門而入,就發現這門已經從裡麵被鎖上了。
他敲了兩下門裡麵也沒有人起來開門,裡麵的打鼾聲清晰的傳到外麵時,安治鋼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用再幻想了,他娘壓根就沒想起他!
耷拉著腦袋,安治鋼想到什麼,突然又跑回去。
“你的飯裡有肉嗎?”用最快的速度把飯吃下肚之後安治鋼整個人也舒服了不少,聞言疑惑:
“什麼肉?爺爺說了咱們沒肉吃。”
安治鋼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房間。
看來爺爺這次真的一視同仁,兩個人都一樣懲罰了。
即使被罰沒肉吃,安治鋼心裡也十分高興。
……
午睡醒來之後,家裡已經靜悄悄的沒人了。
安景之從房間走出來,家裡的雞都安靜了。
原主兩個兒子已經去地裡乾活了,安世政他們這樣的半大小子也會去地裡幫忙。
家中勞動力充足,大部分時候他們都隻用上山砍柴割豬草。
至於原主,因為年紀大了,去年開始就不管地裡的活了,隻有農忙的時候會去幫忙。
他有存款,家裡現在也還沒分家,不愁吃喝。
一心一意的想辦法把安世政教歪。
可人家根子裡就正,到現在也隻是把安世政教的厭學而已。
安治鋼已經上初中了,安世政早幾年就不讀書了,一開始是出於自卑,不想浪費家裡的錢。
原主也就順坡下驢,假裝看不懂小孩的心思。
後麵又故意在安世政的麵前說安治鋼讀那麼久的書還不如沒讀幾年書的安世政懂事。
在安世政麵前一昧的貶低打壓安治鋼,又誇讚安世政幫家裡乾活懂事,以後會是家裡的頂梁柱之類的。
惶惶無措又沒有安全感的安世政自然就朝著原主誇讚的方向去努力,對於讀書原本還有些期待,到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如果不是原主既當婊子還想立牌坊,想要一個好名聲,恐怕會直接把安世政當壯勞力使用。
即使如此,如今的安世政也已經能拿五個工分了。
趙育秀戴著竹編的草帽,彎腰乾活,汗汗如雨下。
感覺撐不住這才走到旁邊,咕嘟咕嘟掛一下幾口水。
同樣來到旁邊喝水的一個婦人好奇的問:“聽說你小叔子家的兩個孩子打架了?咋處理的?”
她指了指不遠處在地裡幫忙乾活的兩個小少年:“看他們好像也沒哪裡受傷。”
臉上的傷口不算,一看就知道是打架打出來。
安老頭下手重,對自家孫子十分嚴厲,哪回安治鋼被他收拾不是好幾天下不了地?
但現在看著怎麼好像沒事人一樣。
趙育秀也納悶,自家公爹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她隱約也知道一些,但也不好跟自家男人說。
村中的婦人跟她旁敲側擊的時候,她都隻能裝傻,心裡也挺憋屈,可長輩的事她又能怎麼辦?
“沒打人,”趙育秀斟酌著語氣說道:“就是罰這兩小子不能吃肉。”
“啥?你家中午還吃肉呢?”這婦人頓時滿臉羨慕:“咱們全村數來數去,也就你家跟大隊長家裡過的好了。”他們也就是因為地裡活重才沾點葷腥而已,那點油花還不如人家一塊肉有營養。
大隊長家過得好是因為人家是乾部多了一些進項,他們家為啥過得好趙育秀心知肚明,更是因為心裡清楚,這才感覺頗為難堪。
明明受著人家爺爺的恩惠,居然想著教壞人家孫子。
想到這裡趙育秀沒了聊天的心思。
但她沒有旁邊這婦人卻很有興趣,還在不停的追問著她家一個月吃幾次肉,臘肉香不香之類的話。
做成臘肉是因為肉多了放不下,所以熏過便於長期保存。
但大家夥吃點葷腥都難,更彆說肉多了放不下,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情況。
是以這婦人從來沒吃過臘肉,十分好奇。
趙育秀原本還想喝水,多休息一會兒,被這婦人纏的沒辦法,隻能趕緊回去乾活。
安治鋼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乾活不疾不徐的安世政得意道:“你這也不行啊,乾了這麼久,還不如我速度快!”
安世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現在乾得這麼快,後麵就沒力氣了。”
安治鋼並不以為然:“你就吹吧你。”
“怎麼?乾活乾不過我,還不願意承認?”
安世政雖然比同齡人沉穩,但到底也還是一個小少年,他轉頭定定的看著安治鋼,指了指自己的這塊地又指了指安治鋼的那塊。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比一比誰的速度快,你的這塊地跟我的差不多,咱們就看看誰先割完。”
安治鋼想也不想的直接答應了。
“比就比,誰怕誰!誰說的就學狗叫!”
安世政脫口而出:“就怕你輸不起。”
安治鋼冷哼了一聲,“廢話少說,開始吧!”
三二一倒數之後,兩個人就如同沒感情的割稻草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