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人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外麵砰砰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他們睜眼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腦子沒緩過來，以為是有鄰居敲門或者是歹人想進來。
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家裡的門，又聽到安景之和辛若瑤的聲音。
“爸媽快起來穿衣服！開一下門！”
辛若瑤把發電器放在客廳，接通電器，看到起床開門的辛芬蘭三人沒事之後心裡才落到實處。
安景之帶著穿好衣服的老漢兩口子來到客廳。
全家人穿上最厚的衣服，裹著棉被擠在一起。
“應該降溫了，夢裡應該是一個月之後才降溫。”安景之沉著臉說道。
“難怪這麼冷！”安老漢打了一個冷顫。
“得把人叫起來！樓道裡好多戶，人家估計沒反應過來。起碼要提醒一下對麵的小李跟樓下的老刀。”唐丹焦急的說道。
雖然那些人沒臉沒皮，但唐丹也過不去心裡的那個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凍死。
“我去。”辛若瑤立刻起身，挨家挨戶的砰砰砰的敲著門。
又用她買來的喇叭錄了聲音放在樓道裡循環播。
“降溫了，大家快起床！”
“降溫了，大家快起床！”
她覺得自己已經做的仁至義儘，能不能活下來，隻能靠那些人自己了。
白天不斷的尋找物資，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得很沉。
聽到外麵的聲音後，所有人才恍恍惚惚的醒來。
刀老爺醒來後立刻叫醒旁邊的妻子，但不論他怎麼叫，對方都雙眼緊閉，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樣子。
“老婆子，快醒醒！”
“老婆子！”他一邊搖晃對方一邊叫道。
幾個孫輩兒子輩的也全都圍在她身邊，“媽，你怎麼了？快醒醒！”
“奶奶！”
“快去樓上把小辛叫來！”刀老爺子當機立斷的對刀慶民說道。
刀慶民聽了，連忙轉身跑到安景之家門口敲門。
安景之開了門，聽完他說了來意。
“爸媽你們在家看著，我去看看方奶奶。”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但辛若瑤還隱約記得當初方奶奶的熱情。
方奶奶長得並不慈祥，還有些嘴碎，但她家搬來的時候是方奶奶熱情的帶著他們熟悉環境，介紹鄰居。
一起出門，聽到樓道的聲音，知道大家應該都醒了，收起放在樓道裡的喇叭，看著三個老人關了門，才和安景之出門。
實際上不僅是這棟樓的人醒了，就連離得比較近的隔壁幾棟樓的人也都陸陸續續醒來了。
來到刀家，辛若瑤一到，刀家人立刻把位置讓開。
雖然穿了自發熱的保暖內衣還套了一件最厚的羽絨服，但還是感覺有些冷。
辛若瑤急忙說道：“快點生火，保持室內的溫度。”
刀家人立刻不管不顧的把家具劈砍燒火。
電早就沒了，偶爾時不時的會有一點，但現在這會兒連開燈都開不了，照亮全靠老式的手電筒和手機背光燈。
室內溫度一點一點上來，那邊被辛若瑤用急救手段勉強救過來的方奶奶也虛弱的睜開了眼。
腳下是暖呼呼的暖水瓶，身上也貼著暖寶寶，她的體溫一點一點的回溫，迷迷糊糊間又吞咽了幾口薑湯。
“我這是怎麼了？”她的嗓音乾澀。
刀老爺子抹了抹濕潤的眼角，心有餘悸，“老婆子你可嚇死我了，我差一點就以為你回不來了。”
“多虧了小辛，給你喂了藥，又給你保暖，總算是把你救回來了。”
“方奶奶身體太虛弱了，現在天氣又突然降溫，必須要保持營養，保持溫度。”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辛這次謝謝你了。”
刀老爺子給了刀慶民一個眼神，對方點頭會意轉身提來了一個塑料袋裝著的麵條。
“家裡就這些比較值錢了，小辛你不要嫌棄。”
辛若瑤推辭不過，這才收下。
回到家後，家裡人商量一番，覺得刀家有老有小，人口又多，估計沒什麼吃的，現在還有一個身體虛弱的。
又送了一些他們自己用營養液種出來的菜過去。
刀老爺子很高興：“唉呀，你家居然有蔬菜？我都多久沒見到這綠葉了，綠豆都吃完了。”
“自家琢磨用營養液養出來的。”辛若瑤道。
“行，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
外麵的溫度一寸寸降下，原本天上下的是雨，過了三天後已經變成冰雹，劈裡啪啦的往地上砸。
原本感冒著雨出去找物資的人，現在已經不敢出門了。
雨水砸到頭上，隻要做好防水措施倒是沒什麼，要是被這些冰雹砸一下，甚至還有冰錐，照著頭上來這麼一下，鼻青臉腫都算是輕的。
“老婆子來，小辛家的青菜跟這麵疙瘩一煮，適合你吃。你這身體太差了，要早點養好。”
家裡的麵粉現在就連孩子都沒得吃，全部緊著方奶奶。
“給孩子們也吃一點吧。”方奶奶拒絕道：“我都半截身子埋黃土的人，還吃這麼多乾啥？”
她心裡十分頹喪，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家裡人，本來糧食就不夠吃，現在她身體還不好。
“胡說八道什麼？”刀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說道：“叫你吃你就吃，吃了咱們再出去找就是了。”
“奶奶，你不好好養好身體才讓我們擔心。”刀慶民笑著說道：“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
這棟樓的鄰居都從窗戶往外探去，窗戶封好的那些人就從窗戶縫看去。
“唉，不知道哪家又死人了。”唐丹歎了一口氣說道。
之前其實也有死人，有餓死，被虐待死的，但是那些人全都把死了的人藏在家裡，就為了多一個身份證可以去領物資。
物資斷了後，大家才慢慢發現這些情況。
估計有些人是自願的，但有些可能是……
但無論他們自家是怎麼想的，對外都說是死去的家人為了讓家裡人多一口吃的，這才故意隱瞞。
之前到處都是水，也沒地方葬。
現在又沒辦法領物資，家裡也總不好一直放著人。
好多人選擇把逝者埋在冰裡。
隨著大降溫，天上不斷下著冰雹和冰錐，但地麵上的水也慢慢被凍住了。
好消息是外麵可以走路了，壞消息是沒走兩步可能就會被砸到，甚至冰層可能會被炸裂。
憋了幾天後，為了吃的，大家顧不得那麼多，各出手段，有人想到頭頂上頂著東西在外麵走就不會砸到了，其他人有樣學樣，後麵出門的人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