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也彆猜測了,周大哥救人是對的,我也相信周大哥肯定不會把人打死。”安景之說道。
“我估計還是因為咱們戶籍的問題,咱們是黑戶,人家肯定擔心咱們是不是什麼逃犯,所以才這麼謹慎。”
“不管如何,大家先填飽肚子。”
眾人一看安景之這麼鎮靜,心裡頓時也安定了。
之前憂心還沒怎麼注意,現在突然聞到外賣的味道,隻感覺饑腸轆轆,恨不得把碗也吃掉。
眾人開始乾飯,就連錢大娘的速度都不比周獵戶慢多少。
外賣的份量不少,起碼可以讓一個成年人吃飽。
但他們吃完之後隻覺得才吃了三分飽。
“這縣衙的飯菜可真好吃。”錢大娘意猶未儘的說道。
“你這也太埋汰了,”她嫌棄的看著正在舔盒子的牛大柱:“叫人知道人家這碗還咋用?”
“管他咋用,這也忒摳搜了,就這一點飯菜夠誰吃?”他低頭把外賣盒舔得乾乾淨淨。
就連安景之自己吃完了飯,受這具身體的影響也還是覺得十分饑餓。
他打開會議室的大門,外麵站著的人看過來時,他笑了笑說:“還有沒有?我們胃口比較大,才吃了三分飽。”
“……”
這飯菜的分量大,營養均衡,就連出外勤的警察吃一份也能飽。
安景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山上條件困難,活動量大,胃口也大,最好一人再來三份。”
他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但開口要求時卻毫無羞愧。
對麵答應後他才關上門坐回原來的位置,望著大家目瞪口呆的神色,安景之摸了摸臉說:“咋了這是?”
咋了?安秀才這是不得了了,都敢跟官差提要求了。
“景之啊,咱們……”錢大娘斟酌著語氣:“雖說這些官差看著好相處,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咋樣的,咱們反正也餓習慣了,不差這一頓。”
安景之笑了笑說道:“大家彆擔心,是他們把咱們留下來,咱才不能出去的,所以他們有義務給咱們供飯。”
這話他說的理直氣壯,他們本來也不是什麼偷奸耍滑的罪犯,反而是見義勇為的英雄。
留下來配合調查可以,吃喝得管夠。
眾人不知他為什麼會有這麼理直氣壯的底氣,心中的忐忑也減少了一些。
這麼多年,全村人因為不同尋常的壽命,再也沒接受過外人,整個村子擰成一股繩,在原主這個秀才和老村長的帶領下,同生共死了無數次。
老村長和原主也建立了他們的領導地位。
就在眾人爭論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安景之轉頭一看,前麵站著一個模樣威嚴的男人,對方客氣的朝他們笑了笑,自我介紹。
“各位好,我是長淮的負責人李鴻南,長淮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臨浦。”
“那就是縣令大人?”錢大娘驚訝,屁股立刻從凳子上彈起來,畏畏縮縮的躲到安景之身後。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副模樣,十分拘謹,眼神中帶著一絲害怕。
“大家不要害怕,咱們這裡不是古時候,不會隨便懲罰人。”威嚴男人儘量露出和藹的笑容,安撫眾人。
他走到會議室的首位,讓跟在他後麵提著外賣的警官把飯菜分發給大家。
眾人十分拘謹,壓根就不敢動筷子。
對方笑了笑說:“大家不用客氣,先吃飽了我們再說話。”
大家都把眼神投在安景之身上,帶著問詢。
安景之點了點頭後,他們才拘謹的坐下,食不知味地把飯菜吃掉,時不時的瞟一眼那坐在首座上的“大人”。
李鴻南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眾人,胃口大的超乎尋常,就連看著四五十歲的婦人,也比普通男性吃的多。
他還發現了這群人確實是以這個叫做安景之的人為首,聽說是個秀才,倒也還算符合他對古人的印象,敬畏讀書人。
他確實是長淮的負責人,但並不是什麼縣令。
自從墓穴石碑的文字被複原之後, 國家就突然成立了一支秘密的組織。
專門尋找可能存在的穿越者。
曆史學家也多出了一項任務,尋找曆史中不尋常的人或是事件。
收到警察局的上報後,他十分重視。
但也不能單從他們給的那些資料就確定,他必須得親自來一趟。
村民們吃飯的速度很快,這是多年養成的技能,隻有吃快一點才能攢出更多的時間,多乾活,逃命。
看到安景之吃完了,李鴻南笑了笑說:“他們稱呼你為安秀才,安先生以前是秀才嗎?”
安景之不動聲色的說道:“沒錯。可惜磋磨了十幾年,也隻是一個秀才。”
“哈哈哈,安先生太謙虛了,在你們那個時代,能考上秀才也不容易了。”
“安先生,你們是東青時期的人,據我們現在已經過去五百年了。”他仔細觀察著眾人的神態,特彆是安景之。
眾人非常驚訝,倒不是驚訝,這是五百年後,而是確認,這裡真的不是仙界。
在李鴻南看來,這就是他們震驚這裡是五百年之後的表現。
他在心裡微微點頭。
安景之也故作驚訝:“什麼?現在是五百年後?”
“是的,想必安先生也能發現這裡和你們那裡的不同。”李鴻南沒看出什麼不對勁。
“若是安先生有興趣,也能給你看看史書,隻是咱們現在的文字跟你們那會兒有些不一樣。”
“在外麵時我就看到了,你們這裡的文字更簡單。”
“沒錯,文字是記錄信息的存在,自然是越簡單越好,這樣學起來才更不費力。”
“確實,若我們那個時候文字也這麼簡單,學起來也不會那般吃力了。”
對方說著說著突然說道:“安先生,不知你是哪一年的秀才?”
“開皇十一年。”
“我記得開皇二十一年,長淮好像發生了瘟疫,當時十室九空。”
安景之抬眉,“不,開皇二十年,乾旱一年,開皇二十一年,洪水泛濫,十室十空。”
“至於是不是發生瘟疫,我們躲在山上並不知道,雖然未曾下山,但我知道,大旱大水之後必有瘟疫。”
李鴻南又問了幾個問題,安景之都應對自如。
對方在試探他,他也在試探對方。
故意問了一些關於現代的事情,表現出一個古人對於現代應該有的好奇。
也算是陰差陽錯,沒想到因為他一個惡作劇成立了這麼一個特殊的組織。
否則他們的事情也不會這麼快就被上麵的人知曉。
對方沒有往長生這方麵猜測,安景之也沒有特意去說。
還得再看一看,看一看他們值不值得。
主要是要讓這些村民自己來決定,要不要跟現在的國家合作。
出了會議室。
李鴻南神色嚴肅的立刻把這邊的事情上報。
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這些人是古人。
他進入會議室之前就在觀察他們的談話。
不說其他,就是口音,他們也跟普通人不一樣,非常像古時候的官話,現代曆史研究證明,東青時期的官話和現在的南山話特彆像。
還有他們透露出來的所有信息,從他們出現時的一路監控,無一不是在證明他們就是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