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年,他也在不斷的給安玉平派差事,每次安玉平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給安玉平調職的那一天,眾大臣沒有人反對。
因為皇帝的那一句,知曉尊卑,便把眾人堵得啞口無言,生怕自己說一句就會惹禍上身。
若是平時他們肯定嘴巴叭叭叭的說個不停,自己都熬了那麼多年才熬到現在,怎麼會允許一個鄉間小子爬得這麼快。
無非是有把柄在皇帝陛下那邊罷了。
那太監知道皇帝對安家多有關注,這才試探,果然皇帝追問了,他恭敬的繼續說道:“陛下,安大人的大哥,在咱們京城開了一個安心客居,專門供天下南來北往的舉人居住。”
“仔細說說。”皇帝催促。
“這安心客居,平日裡也跟普通客棧差不多,科舉考試時間公布後,便會直接變成專門供舉人居住的地方,不再接受其他客人。”
“所有來居住的舉人都要提供舉人證明,否則無法居住。”
“安心客居內有可以十幾個人居住的院子,有幾個人居住的房子,也有群體宿舍。”
“哦?這宿舍是何物?”一輩子在皇宮居住著大宮殿的皇帝,就算是當皇子時也沒聽過宿舍。
“宿舍就是眾人居宿之舍,內有木頭做的上下床,可以讓眾多學子一起居住。”
皇帝皺了皺眉頭:“這樣一來豈不是會影響他們讀書?這麼多人住在一起,如何能安心讀書?”
那太監耐心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宿舍跟讀書的地方並不在一起,宿舍隻是居住睡覺的地方。”
“另有一個叫做自習室的地方,專攻學子讀書。”他把自習室簡單介紹了一遍。
又主動介紹了背誦地。
皇帝皇帝聽了滿臉驚奇:“這主意倒是不錯,大家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督促,互相請教。”
“背書和寫文章的地方分開,也不怕相互打擾,還有提供飯食和洗漱的地方。”
“妙,妙,真是太妙了!”
“是呀陛下,如今人人都在傳頌陛下的美名。”
皇帝驚訝道:“這與朕有什麼關係?”
“那安心客居背後的老板便是安大人的哥哥,安景之。”
“按他所說,南來北往的舉子都不容易,陛下愛才,下令讓官署提供居住之所,可官署之地也有限。”
“安大人蒙受皇恩,才能在朝廷任職,他也想為陛下分憂解難,這才開了安心客居,讓舉人們住得安心。”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拍他馬屁的人很多,但是能拍到他的心裡的人,很少,還能不讓他反感的人,更少。
“想不到,他一介白身,竟有如此想法,哈哈哈。”
皇帝低頭寫了四個字,“做成牌匾,給朕送去。”
太監低頭看去,回了一聲。
……
安景之的舉動,動了不少人的利益,京城客棧很多,背後要說沒點人,又怎麼可能開的那麼大?
一群利益受損的客棧掌櫃圍在一起討論。
“好多舉人現在全都優先奔赴那安心客居,就連那臨時搭建的破房子,他們都願意去,就不願意住在咱們這上好的客房。”
“說是奔著那自習室去的,我就不懂了,一堆人在那寫文章,能有不吵鬨的?如此一來怎能安心作文章?”
“他那房子雖說是租的,但是也簽了五年的契約,咱們不能拿這說事,否則就是給了那安禦史把柄,背後老爺肯定饒不了咱們。”
“要不咱們在食物裡動手?他們奔著那裡去,不就是覺得那地方有人專門負責食物安全,還有自習室嗎?”
“自習室咱們也可以自己整一個,往那食物放點讓他們拉肚子的東西,也不會害他們性命,到時大家肯定就覺得那裡不安全了,咱們不就有生意了嗎?”
“他們現在隻有兩家客棧,都攬了這麼多生意,等今年一過,你們說,下一次科舉還有咱們什麼事?他們今年肯定不少賺,再買幾間客棧不是問題。”
其他人聽完心頭沉悶,原本有些不以為意的人也重視起來。
安景之的兩棟安心客居雖然收攬了幾百個舉人,但是跟天南海北的舉人比起來,實際上也不算是侵占了他們太多利益。
可奈何他的安心客居名聲太好,好多舉人寧願在旁邊住他派人搭建的臨時房子都不願意去客棧。
他們又忌憚安心客居的成長性。
安心客居大賺特賺,人手忙不過來,還請了周圍很多村子裡的百姓過來幫忙乾活。
當然也派了專門的人盯住幾家大客棧,防止他們搞什麼小動作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
安景之日常視察,在自習室看到低頭寫文章的舉人們,默默的讓人記得給他們添水,沒有進去打擾,又去看了背誦的那一片,所有人嘴巴都念念有詞,聽不清在說什麼。
不錯,一切都按照他所設想的那樣。
他之前特意經營的名聲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之前沒考中的那一大半人,今年又來了,甚至還帶著不少人主動找到安景之。
安景之順利的把他們安排到安心客居,隨後一傳十十傳百,好多已經在客棧住下的人都收拾包袱來到了安心客居。
到後麵安心客居已經不用在外麵攬客舉人自己就登門來了。
視察完,準備回家的安景之突然就遇上了來送牌匾的宮中人。
他帶著下人一起接見,一個傳旨太監站在最前麵,後麵是燙金的四個大字——安心客居。
“陛下口諭,安家為朕分憂,特此牌匾,望,再接再厲。”
安景之恭敬道謝。
聽聞陛下來送牌匾,就連在自習室的學子也全都跑了出來圍觀。
安景之收的住宿費並不低,但相比城中那些還是便宜了,起碼打了個八折,甚至服務的還更貼心。
“就連陛下都知道安心客居了?!”有一舉人驚訝。
“陛下如何不能得知?安心客居為我等舉子著想,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安心備考之地。”
“哈哈!看來咱們住在這裡是真的不用擔心了!如今連陛下都知曉此處了。”
圍觀的大部分人或驚訝或驚喜,隻有幾個人臉上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