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前因後果,掌刑千戶鬆了口氣。
心裡琢磨著改天提點禮物送過去,拜訪是不敢拜訪的,他是什麼身份?怎麼能拜訪公子?但是禮物還得送。
廠公比以前看起來和藹了不少,但是卻反而更恐怖了。總有一種笑麵虎的感覺。
不久後劉禦史死了,東廠派人抄家,劉禦史的家人該發配的發配,該處斬的處斬。
即使他不願意招出吞並一百萬兩邊軍軍餉的事情,他身上的罪證也有不少,隨便就能置他於死地。
處斬了劉禦史一家,菜市口的血腥味又濃重了不少,百姓們看完熱鬨照樣過著自己的日子,隻是安忠義的這一舉動在士林之間又掀起了一陣罵名。
“這該死的閹人居然如此殘害禦史!劉禦史品性高潔,兩袖清風,怎麼可能做出逼迫百姓賣兒賣女的事情?就算有,也肯定是他家中下人私自為之,劉大人平日要忙著朝廷政務,對下人有所疏漏也屬正常,這該死的東廠!”
“再這樣下去,滿朝文武的忠臣都要被安忠義殺光了!以後這天下豈不是變成他們閹黨說了算?”
“眼下陛下正受奸人蒙蔽,我等讀書人,應該繼承先人遺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諸位,有誰願意與我一同前往皇宮請命,斬殺閹人安忠義,還天下一個太平!”
“同去!”
“同去,咱們這就走!”
還沒等義憤填膺的讀書人們出門,便被早已匆匆趕來的東廠全部捉住。
“乾什麼乾什麼,你們休得無禮!我等皆是讀書人!不可如此蠻橫!”
“你們乾什麼!我們犯的什麼王法?放開我!”
不顧這些病弱書生的掙紮,東廠的人直接把人捆走。
有掙紮的比較劇烈的,當場就是一刀,不過沒死,畢竟這些都是肉票,可以換銀子的。
把人帶走之後,他們沒有帶到東廠大牢,他們不配,送到刑部大牢,查清楚後找出幕後主使,其他人有銀子的就來贖身,沒銀子的就發配。
刑部主使官是安忠義的人,東廠派人把人押解過來之後,刑部主官萬分配合。
……
“廠公,已經處理清楚了,不過是一群無用的書生以為自己在指點江山罷了。”劉千樺稟告。
隨後把麵前的一疊銀票,恭恭敬敬的遞在安忠義的案桌上。
安忠義拿起銀票,隨便一看,然後抽出十張千兩麵額,“處理清楚便好,以後這種小事不用向我彙報,至於收上來的銀子,給底下人都分一分,參與的人,一人五十兩,剩下的你們幾個千戶分。”
劉千樺喜滋滋接過,隨後見安忠義沒什麼吩咐,便拿著銀票出門。
來到東廠,一群人早就守著了,廠公一向出手大方,每次參與什麼事情大家都能賺到不少銀子。
“傅深,沈路,這六千兩你們分了。”
“下頭的一人五十兩,你們這些百戶一人拿兩百兩,彆忘了給牢裡的兄弟們也分一分。”
剩下的他和幾個千戶一人分一些,每人到手也能拿到五百兩。
安忠義說了分給底下人多少他便會不打折扣的分下去,他很清楚被安忠義發現他陽奉陰違的下場。
……
安景之逛街時發現一隻長得很凶狠的狗,有點像藏獒,紈絝子弟嘛,不遛狗怎麼算玩紈絝子弟?
說實話,做安忠義的兒子感覺比做皇子還舒坦,皇子還有各種身份限製,但做安忠義的兒子能有什麼限製?反正他爹都不是什麼好人,他也不是好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隻是可惜這個皇帝是個卸磨殺驢的。
感歎自己做一日便少一日的走鳥逗狗的紈絝子弟生活,安景之便更加享受珍惜現在的日子。
這狗是見風長,安景之經常喂他一些肉和骨頭,又帶著他去山林間打獵,原本是一個虛弱的小狗,還沒成年,現在已經長到了人的膝蓋高。
一聲氣勢,駭人無比,那眼睛盯著人都會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肉就會被對方咬下一口。
也就隻有經常喂養他的小白和安景之敢靠近。
牽著遛狗繩,就算身邊沒有這群東廠護衛,安景之肯定也沒有人敢接近他。
“怎麼著?你的意思是本少爺錯了?”
“蘇少爺見諒,都怪這夥計走路不長眼,不小心衝撞了蘇少爺,今天的飯菜錢咱們就免了,就當是給您賠罪。”
隔老遠的安景之就聽到了酒樓掌櫃的聲音。
這家酒樓的飯菜不錯,隔三差五的安景之便會來吃一次。
沒想到這回居然正好碰上事兒。
聽著前麵還在糾纏不清的聲音,聽了一會,明白了前因後果。
安景之看了一眼藏獒,“小虎,這回到了你出力的時候了。”
藏獒張著嘴吐舌頭,也不知有沒有聽懂。
等安景之走近時,正好看見那長得油頭粉麵的人,一把把掌櫃的推倒在地。
說實話,安景之對這掌櫃還是非常有好感的,不單單是對方那次的維護,後來他還看見過不少次這掌櫃會經常把客人吃不下的剩菜剩飯送給街邊乞討的乞丐。
即使是吃不下的剩菜剩飯,對那些乞丐來說也是無上的美味。
“汪汪!”安景之‘不小心’鬆了一下狗繩,藏獒一個猛撲,把那油頭粉麵的人撲倒一口咬在他屁股上。
“啊!”油頭粉麵的男子慘叫一聲,不停的叫他身邊的人幫忙把這狗拉開。
藏獒長得凶猛無比,那牙齒又尖利,身邊的人哪敢靠近。
隻能一邊緊張的看著他被咬,一邊又不敢走。
等過了一會兒,眼見流血了,安景之才故作抱歉的走上前,“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讓這狗給跑了,咋樣沒咬傷吧?”這不好意思,說的一點沒有誠意。
油頭粉麵的男人被手下扶著站起來怒不可遏的看著他,“你!你瞎了不成?!沒看本少爺的屁股都流血了?!”
“唉呀,還真流血,不會有事兒吧?”安景之關心道。
這話比剛才更加誠懇,油頭粉麵的男人滿意了一些,抬頭正想繼續教訓對方,就看到了讓他更加暴怒的一麵。